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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抵達南陽關

  夫人一驚,連忙推辭:“我這怎麽好意思收貴人的錢啊?當初貴人救了我,我銘感五內,感激涕零,日後有機會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這錢……貴人還是收回去吧。”


  又把荷包退回去了。


  顧文瀾倒也不惱,直言道:“這裏麵銀子不算多,也就三十兩,你帶著孩子去育嬰堂不方便,又身無分文,我借你這點錢,以後有機會再還吧。”


  “這……”


  夫人還是不願意收,晉陽公主見狀淡淡地提醒她:“夫人不想收,就不想想小公子嗎?”


  “安安?”


  夫人聞言一愣,不明原因。


  顧文瀾點頭,“小公子還小,身子骨柔弱,一路上還得細細照顧,要不然得個病就有可能發生意外,我這個錢那是給你小公子的,不是給你的。看在小公子的份上,你就收下吧。”


  語罷,把荷包再放回夫人的手心中。


  夫人沉默片刻,似是考慮什麽,過了許久才說:“我替安安謝過貴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將來一定報答貴人。”


  可總算是收下了。


  顧文瀾莞爾,“這恩情相報以後再說吧。”


  隻要夫人願意收下就行。


  夫人小心地將其收起來,接著道:“我名諱於瀟,貴人可以稱呼我一句於小姐。”


  她從這一刻開始就不會承認自己閻家兒媳婦的身份了。


  “於瀟,瀟瀟夜雨,如若不嫌棄的話,我喚你一句於姐姐吧。”


  顧文瀾淡淡一笑。


  論年紀於瀟比她和晉陽公主大了不止三歲,直呼其名不太好,索性姐妹相稱。


  於瀟啞然失笑,“我已是半老徐娘,哪裏擔得起貴人一句姐姐呢?”


  她看得出來,這群人來曆不一般,她一個無名無姓的弱女子,還是別應下這句姐姐比較好。


  晉陽公主雙手抱胸,直視著於瀟,然後說:“於姐姐可是認為我們身份相差懸殊,不敢應下我表妹的這句姐姐?”


  “這——”


  於瀟不想撒謊,隻好沉默以對。


  看到這個反應,顧文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於是從善如流:“既是如此,我們喚你一聲於夫人吧,這樣夫人不必覺得為難了。”


  於夫人,既尊重了於瀟,同時也拉進了彼此的距離,又不顯得突兀。


  於瀟知道再不點頭就顯得她給臉不要臉了,她微微一笑:“夫人給兩位貴人見禮了。本夫人能否冒昧問一句,貴人姓氏,將來也方便相認?”


  “我免姓顧,家中行四,夫人可以叫我顧四小姐。”


  顧文瀾說道。


  晉陽公主冷聲說道:“我姓楚,家中張你,可以叫我楚小姐。”


  “顧四小姐好,楚小姐好。”


  於夫人拱手作揖,笑容嫣然。


  三人聚在一塊有說有笑,歡快的笑聲感染了每一個人。


  到了夜晚,顧文瀾與晉陽公主正欲歇息時,於瀟還特意過來和她們談心。


  這樣一來,彼此間的生疏客套消退了不少,她們的友誼也進一步加深了。


  “表姐,你看這於瀟夫人,落落大方,謙遜有禮,這樣的人,為什麽閻家瞎了眼去算計她?”


  顧文瀾與晉陽公主二人共同擠在一張床上睡覺時,顧文瀾發出了如此疑問。


  閻家先是坑了於家一筆,也沒有善待於瀟這個遺孤,還妄想吞了於瀟的那筆財產,世間的荒謬事,總是那麽離奇。


  晉陽公主挑了挑眉,“閻家要的是財,至於於瀟是什麽人,還真是不在他們的關注範圍內。就算她人再好,也不是閻家喜歡的,他們要的,從頭到尾隻有利益二字。”


  退一萬步說,即便於瀟是那些身上一堆壞毛病的,也不代表閻家如此算計一個女子就是何等的光明磊落、正人君子。


  顧文瀾雙手抱頭,“切”了一聲,“就希望於瀟盡快走出這段陰影拔吧,日子還長著,可別把自己耗死了,白白便宜了閻家。”


  “於瀟不是想不開的鑽牛角尖的人,她會好好的。”


  晉陽公主說完扯上被子,翻了翻身,竟是睡著了。


  顧文瀾無語,表姐也太快睡著了吧,虧她還想著今晚有很多心裏話跟她說呢。


  因明日一早就得趕去南陽關,顧文瀾不敢晚睡,隻好也拉上被子,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美好的夜晚就這樣一眨眼過去了,次日清晨,顧文瀾伸了伸懶腰,沐浴於破曉的光輝下,新的一天開始了。


  晉陽公主卻比顧文瀾更早起床,在藥田附近練劍,颯颯英姿,招招淩厲,左跟鬥右跟鬥,雙手如翻雲覆雨,光影乍動,花草被砍了一大片,也幸好這群花草不是太值錢,要不然大夫指不定要多心疼了。


  顧文瀾聞聲而起,見到晉陽公主提劍而舞時,不禁笑說:“真沒想到表姐也開始習武了,這劍術耍得讓人眼花繚亂的。”


  “哪有啊?”晉陽公主將劍收回劍鞘,神色平靜,“表妹的劍術比我好多了,我這還隻是入門級別,談不上什麽高手。”


  顧文瀾:“……”


  你要是高手,我豈不是宗師了?

  她來到晉陽公主麵前,掃了一眼四周,皺眉,沒發現於海波等人的身影,於是問她:“表姐,這於統領呢?”


  晉陽公主淡淡道:“我讓他們去外麵等我們了。你洗漱完了?”


  “早就洗漱完了,就等吃完飯出發了。”


  顧文瀾聳了聳肩,好笑地答了一句。


  晉陽公主搖了搖頭,“這飯暫時不吃了,我們即刻走吧。”


  “這……”


  顧文瀾看了一眼四周,小心地壓低聲音,“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才讓你這麽快就走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臨時狀況,晉陽公主大可不必連飯都不吃就要走。


  晉陽公主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南陽關那邊守將中毒了。”


  “什麽?”


  顧文瀾詫異又生氣,“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了?是不是戎狄駱圖搞的鬼?”


  南陽關守將顧文瀾也不陌生,正好是邵徹手下的一名猛將歐陽憲,歐陽將軍也是與柯將軍一樣的經曆,先帝時期跟隨柯將軍鎮壓叛亂,輾轉各個地方當太守,政績斐然,之後隨邵徹出征西羌封平陵侯,算是資曆深厚的老將軍了。


  然而,歐陽憲現如今傳出中毒的消息,恐怕情況不妙。


  晉陽公主神色嚴肅,“我也不太清楚,今早於海波給我稟報了這個消息,歐陽將軍中毒一事還沒有外傳,南陽關一應事務交給了歐陽將軍的副將刁翎,情況暫時穩定。”


  那隻是暫時的,要是歐陽憲中毒的消息傳了出去,人心惶惶,南陽關即便沒有被戎狄駱圖攻下,也會不攻自破。


  顧文瀾蹙緊眉頭,“這樣一來,歐陽將軍中毒了,的確得盡快前去南陽關,那位刁將軍,不好說底細如何。”


  建安帝可不是無緣無故讓晉陽公主當監軍的,南陽關內部也是滲透進一些不該有的人了。


  想到這裏,顧文瀾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


  要是被她抓到是誰裏應外合,小心剝皮抽筋,不得好死。


  晉陽公主挑了挑眉,“所以我們現在是否盡快啟程了?”


  “去去去,反正我也帶上了不少幹糧,大夫給我們送了燒餅饅頭酒水,路上慢慢吃。”


  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擾亂了心緒,顧文瀾沒心思吃飯了,趕緊牽來自己的愛馬,跟隨晉陽公主一道前去南陽關。


  大夫剛剛端出熱騰騰的飯菜,還想招呼顧文瀾晉陽公主吃飯,倒不曾想,對方直接消失了。


  大夫搖頭晃腦地抱怨道:“哎,年輕人走那麽快做什麽啊?也不先把飯吃完再走。”


  一邊說著,一邊擺好了飯菜。


  被大夫念叨的顧文瀾晉陽公主快馬加鞭,後麵緊跟著數千人的儀仗,一路風風火火地奔向南陽關。


  南陽關距離本地還有幾天的路程,一時半會急不來,顧文瀾晉陽公主卻無歇息之意,寶馬的足蹄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灰塵。


  “公主,郡主,前麵有一小鎮,要不先進去歇一腳。”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於海波自認自己受得了,顧文瀾晉陽公主兩個姑娘就未必了,雖然她們看上去精神奕奕的,但停下來歇息一下也好。


  晉陽公主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充滿威勢的一眼,令他不敢多說什麽。


  顧文瀾給自己灌了一口水,喉嚨得到了滋潤,心肝脾肺腎都很好,果斷下令道:“我們繼續前行,別耽誤了正事。”


  “是。”


  既然兩位主子都不想歇息了,那麽這些侍衛又豈敢偷懶?

  路途遙遠,事態緊急,又日夜兼程地趕路,顧文瀾胯下的這匹馬幸好是汗血寶馬,要不然哪裏受得住此等消耗?

  晉陽公主簡單掀起被吹起的鬢發,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胯下的寶駒不怕累地往前跑,身後的士兵氣勢淩然地緊隨其後,此時她們距離南陽關尚且還有幾百裏的路程。


  就這樣一路奔波,兩天後,顧文瀾晉陽公主總算是抵達了南陽關的城門口。


  顧文瀾一見到南陽關的牌匾,不禁感慨萬千:“原來,這就是南陽關。”


  從以前到現在她都沒機會來到邊關,如今也算是一飽眼福了。


  晉陽公主隨後朝著於海波使了銀色,於海波會意,上前跟南陽關的士兵說道說道。


  此時南陽關城門禁閉,戒備森嚴她們一到,早有人注意到她們了,正想嗬斥她們何故出現在這裏時,於海波出示的聖旨以及監軍令牌讓他們大驚失色。


  “不會吧?”一高個子士兵不敢置信。


  他們之前就聽說朝廷派了一位公主前來充當監軍,守住南陽關,本來他們以為隻是謠言,不足為信,這會兒一看,那分明是事實啊。


  另一個稍矮點的尖嘴猴腮男不以為然:“那又如何?公主來就來,反正歐陽將軍這會兒病著,一切事務交給刁將軍打理,這位公主殿下當的這個監軍,也不過是虛名。”


  反正他是沒聽說過這位公主有什麽打仗的天賦,皇帝老子讓她當監軍,確定不是開玩笑嗎?


  孰知高個子士兵卻搖了搖頭,他肅聲道:“陛下不可能那麽糊塗的,金枝玉葉的公主過來當監軍,我看是陛下有自己的計劃才對。”


  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女子當監軍的道理,女將軍是一回事,監軍又是一回事,而且監軍普遍是由宦官擔任的。


  公主當監軍,前無古人。


  尖嘴猴腮男翻了翻白眼,“還能有什麽計劃?指望這位公主奪回黎平,解決南陽關的糧草問題嗎?”


  黎平被戎狄駱圖所占,本身之於南陽關而言就是巨大的弱點,這會兒朝廷還派來一位嬌滴滴的公主當監軍,那不就是火上澆油嗎?


  高個子男子正色道:“很有可能呢。”


  尖嘴猴腮男:“……”


  別開玩笑嚇他啊。


  兩個士兵說話的空當,顧文瀾與晉陽公主一前一後已被刁翎迎進了關內。


  隻見刁翎一臉笑眯眯地對晉陽公主說道:“公主殿下,您瞧瞧,這裏是南陽關,在下刁翎,是南陽關的副將,前段時間歐陽將軍不小心感染了風寒,無法下床,在下不才,奉命代替歐陽將軍打點南陽關的大小事務。公主殿下今日到訪,真是打了末將一個冷不防。”


  顧文瀾在一邊冷眼旁觀,這個刁翎說話滴水不漏,看樣子是一個老狐狸,暫時看不出好壞。


  不比其他將領的或好奇、或懷疑、或不屑的態度,刁翎自始至終態度友善,事無巨細地告訴晉陽公主南陽關相關的事情,不知情的還以為晉陽公主是刁翎的好朋友。


  顧文瀾一邊聽著,一邊打量南陽關城內百姓的情況。


  百姓們躲在裏麵不出來,街道上也挺冷冷清清的,一點都不像有人住過的地方。


  這時候,晉陽公主笑嗬嗬道:“刁將軍,本公主聽說您見多識廣,又是先帝的舊臣,真可謂勞苦功高,本公主初來乍到,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刁將軍多多指教了。”


  “不敢當,不敢當,公主鍾靈毓秀,豈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刁翎笑眯眯地恭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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