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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穆家毀滅(上)

  英王妃又不是穆側妃,有那心境與目的給英王生兒育女。


  打從一開始,英王都不尊重她,厭棄她,她又何必自作多情留下這個孩子?

  何況,孩子是她這個不受寵的母親所出,莫非英王還能很喜歡這個孩子?

  母愛者子抱,她又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嬤嬤似是瞧出英王妃的想法,一字一句地分析利弊:“王妃,如今王府沒有正兒八經的世子,將來大王大可再立自己喜歡的幼子為世子,您這位當家主母,大王百年後就得看他的臉色過日子了。”


  英王子女成群,這世子人選還沒有確立,否則的話,穆側妃也好,那些侍妾幹嘛挖空了心思爭寵?

  不就是看上英王這個名號嗎?


  不同的是,穆側妃是別有用心,而其餘女子那是單純的爭寵與利益爭奪。


  可以說,英王是王府的天,決定所有女人的榮辱生死。這會兒英王妃還能好好地待在王府裏,就是因為英王好在,要是英王不在了,換成新主人上台,一朝天子一朝臣,相同的,一朝英王一朝妃。


  立世子,立嫡立長,英王妃好不容易盼來孩子,總不能和以後過不去吧。


  英王妃除非能保證自己死在英王的前頭,要不然這日後的生活總不能不多參謀參謀的。


  英王妃不悅地擰緊眉頭,道理她都懂,可是一想到英王,英王妃的心便怎麽都不平靜。


  ——這麽多年以來的委屈,她真的要一筆勾銷,若無其事地替英王生孩子?

  左看右看英王妃就是不肯同意,嬤嬤咬了咬牙,低聲在她耳畔提出一個主意:“王妃,世子一旦生下來,就是王府準世子,屆時大王還能羞辱你嗎?況且,大王身邊那麽多姬妾,長夜漫漫,你有個孩子在身邊,也可以打發時間,最重要的是……”


  “若一舉得男,大王就沒必要存在了。”


  最後一句話可謂是誅心之言,若是被外人瞅見了,指定要給英王妃治一個謀害親夫的罪名。


  英王妃陷入了沉思,的確,有孩子跟沒孩子是有區別的,她這輩子不出意外一直都會是英王妃,那麽她有沒有子嗣事關重大,有了孩子之後,她隻需要考慮如何護住她孩子的世子之位,至於其他方麵的,倒可放在一邊了。


  不過……她摸了摸肚子,若有所思。


  穆側妃給她下藥,她自是清楚,正好她不想替英王生兒育女,索性借著穆側妃的手謊弄自己一個“無法生育”的名頭。


  現在穆側妃倒台不成氣候,英王留宿在她這邊多了一些,這個孩子就了來,真是突然。


  英王妃不再堅持打掉孩子,嬤嬤徹底鬆了一口氣,繼續加大馬力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王妃,無論是小公子小小姐皆為王妃的血脈,同枝相連,感情親厚啊。”


  換句話說,不是自己親生的,感情怎麽可能那麽好呢?


  這句話雖然絕對了點,但也非全無道理。


  英王妃閉了閉眼,開口叮囑:“廚房那邊勞煩你盯著了,我的孩子絕不容許有任何人覬覦迫害。”


  “是,王妃。”


  嬤嬤高興地下去叮囑廚房了。


  英王妃抬眸望了望房頂,神色疲倦。


  希望老天爺保佑自己,這一胎是個兒子。


  英王府的動作並非所有人都能清楚,這一天的早朝,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人擊鼓告禦狀。


  自打大魏開朝以來,告禦狀的次數不多不少,但每一次發生這種事時總會伴隨著腥風血雨,官場上的大變動。


  朝堂上的一些老臣不禁思索起來:究竟會是誰遭殃?


  沒有人發現,邵徹與陳紹之先後交換了眼神。


  建安帝被這個告禦狀的人勾起好奇心,朗聲問大家:“諸位卿家,今日竟有人敲鼓鳴冤,不知各位可有什麽看法?”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老臣出列發表意見:“啟奏陛下,臣等以為這個告禦狀之人膽大妄為,恐怕冤情是子虛烏有、危言聳聽,臣以為應當絞殺謝罪,以儆效尤。”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人都被這個老臣的提議驚到了。


  邵徹第一個出來反對:“陛下,既然這個告禦狀者親自蹬鼓鳴冤,想來必有其不為人知的隱情,臣懇請陛下不妨請告禦狀這進殿,聽一聽他的冤情。”


  無緣無故的,把人殺了,傳出去了多貽笑大方,更何況,這個人他必須得保下來。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站出來支持邵徹的意見了,此人正是柳思璿。


  自打柳思璿封侯,也算是在朝堂上擁有一席之地,並且建安帝還十分有意思地給她封了一個從四品的盧定將軍。


  盧定將軍,可是建安帝第一次設置出來封賞人的,之前從無這個先例,大概也與柳思璿戰功封侯的女侯爺身份有關。


  因而,柳思璿也開始出入朝堂,平常甚少發表意見,卻也不隨波逐流,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對此,建安帝是很滿意的,柳家召喚回京,那不就是他的意思嗎?柳思璿的的確確很優秀,沒有辜負了將門之女的名聲。


  眼下柳思璿附和邵徹的話,這裏麵的意思可就大了去了。


  建安帝看在眼底,意味不明地說道:“永寧侯也認為告禦狀者有冤上達天聽?”


  唰唰唰,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注在柳思璿身上。


  柳思璿不為所動,淡然處之,回答道:“正是,陛下,擊鼓鳴冤已有好幾十年沒有發生過了,現在有了,難道不該鄭重其事嗎?”


  要是不把這個人叫進來,那麽接下來的戲碼該怎麽唱?

  穆同暄也跳出來支持邵徹與柳思璿了,“陛下,臣等附議大將軍、永寧侯所言。”


  “臣等附議!”


  似是開啟了什麽機關,一時之間,大殿內回響著大臣們支持的聲音。


  見此,建安帝當即拍板,“既是如此,那就請他上殿吧。”


  “宣擊鼓者上殿稟奏冤情。”


  常利群尖著嗓子喊道。


  沒過多久,一穿著樸素的年輕男子迎著各式各樣的目光,走進了大殿中。


  男子叩頭行禮:“草民丁滸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建安帝見下跪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平平無奇,頓感訝異,麵上不選,冷聲道:“起來吧。”


  “謝皇上。”


  這個叫丁滸的臉上帶著幾絲淚花。


  建安帝像例行公事一樣,詢問說:“請問閣下您可有冤情上報?”


  “有,草民有天大的冤情求陛下做主,”丁滸麵色激動,“陛下,草民一家子死得冤枉啊,為什麽死在別人的手裏?陛下啊……”


  這陣哭聲聽在別人的耳朵裏,猶如魔音貫耳。不少大臣直聽得眉頭緊蹙。


  事關重大,還是人命案,建安帝還是非常重視的,語氣稍微溫和點再次詢問:“有什麽冤情,速速說來。朕自是替你做主。”


  既然這個人可以擊鼓鳴冤,證明此人是有一點來曆的。


  不要真以為皇宮的擊鼓鳴冤是什麽人都可以敲的,最起碼很多平民百姓會被侍衛攔住,不能見到。


  既然這個男子明晃晃地出現了,那麽估計這個男子是有一位大人物撐腰的。


  想到這裏,建安帝興致勃勃了,他真好奇何許人也令這個人擊鼓鳴冤,跑到他麵前申冤。


  丁滸不負眾望,說出了那個名字:“陛下,草民要告穆家在十年前的牧山之戰中,殘害士兵,坑殺百姓,冒功揚名!”


  此話一出,嘩然一片。


  穆家,還能是哪個穆家?

  穆同暄沒想到此事還與自己有關,當即臉色一變,毫不猶豫道:“陛下,此人血口噴人,沒有真憑實據,不足為信啊。”


  他以為此事再怎麽說都不可能與他有關,卻不想馬失前蹄,直接給自己倒了大黴。


  陳紹之也出來說話了,“陛下,臣以為,單憑丁滸的一家之辭,恐怕並不能給這件事定型。”


  敢來金鑾殿,證明丁滸多多少少有點本事,來都來了,手裏沒點東西,說得過去嗎?


  說白了,陳紹之是料定了丁滸手中掌握了充足的證據才敢告狀的。


  似是順應了陳紹之內心的想法,丁滸從袖口裏掏出一厚厚的信函以及一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用布包裹的四四方方的物什。


  常利群趕緊走下去拿過來遞呈天子一閱,建安帝拆開了裏麵的一封信,這一看不得了,當即勾起了建安帝不好的回憶。


  上麵所寫的就是央求西羌必要時進攻大魏,到時候大魏調兵遣將鎮壓叛亂,穆家出征,然後裏應外合,將那群忠心大魏的一個不留地鏟除。


  邵徹自然也在這個名單裏,不過他運氣好,逃過一劫。


  建安帝火氣上來了,當年牧山一戰死了多少士兵,到頭來居然是有心人的陰謀算計。


  這讓他如何承受得住?

  丁滸的父親好巧不巧就是當年出征的其中的一個士兵,他不小心聽到穆家的計劃,也算是心腹之一,打算阻止穆家的行動,穆家假裝許諾諸多好處,哄騙他別說出去,然而穆家根本就不會放過他,丁滸父親最後死於牧山腳下,這個穆家的眼中釘,被拔掉了。


  丁滸的父親臨終前偷偷寫了一封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得一清二楚,為的就是防備穆家狗急跳牆殺人滅口。


  那個四四方方的就更簡單了,正是西羌來往密信的留下來的信物。


  說了也巧,能被丁滸父親偷偷留下來的東西,一般來說來曆不一樣。


  仔細翻了翻,上麵有關穆家勾結敵國,陷害忠良冒名領功的罪名可謂是一清二楚,一點都不容穆家狡辯。


  建安帝冷冷一笑,“沒想到,還有人敢做出這種出賣祖宗的事情來。”


  西羌不比北羅來得好,北羅常年騷擾大魏邊境,西羌就是趁火打劫的牆頭草,見風使舵,哪邊強倒哪邊。


  可以說,大魏百姓眼裏北羅西羌就是生死仇人。


  穆家勾結西羌裏應外合那不就是投敵賣國嗎?

  穆同暄已經不知說何是好,這段時間他忙著打倒竇硯離,沒工夫理會其他人,現在有人找上門了他能怎麽辦?

  “陛下,這個人說得都是謊言,別聽信謠言啊,”穆同暄搖頭矢口否認,“穆家忠心耿耿保家衛國,從不喊苦,如今,陛下真的要為了區區一平民的說辭,非得置我們於死地嗎?”


  “穆將軍的意思是說,朕與丁滸冤枉了你?”


  建安帝似笑非笑。


  他都沒有說穆家一定有罪呢,穆同暄這麽快跳出來,難不成真的另有乾坤?


  君臣間開始劍拔弩張起來,穆同暄正欲反駁,孰知柳思璿也摻了一腳,她清脆的聲音於大殿上回響:“陛下,臣有事啟奏陛下。”


  “說吧,什麽事?”建安帝神色淡淡。


  柳思璿一字一句道:“穆家陷害柳家家破人亡一事。”


  哇!一浪高過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臣們感覺今天莫不是什麽祥瑞之日,讓他們盡興地聽夠八卦。


  穆同暄臉色漲紅,“不可能,永寧侯,你別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柳思璿隻覺得好笑,穆家害得柳家家破人亡之仇,怎麽就變成血口噴人了?


  “穆將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陣亡的將士那麽多,為什麽名單上隻有那些人,穆將軍心裏不清楚嗎?”


  柳思璿勾了勾唇,麵龐森冷,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咄咄逼人之勢。


  穆同暄一臉譏諷,“永寧侯,當初這陣亡名單,那是大將軍負責的,你質疑得太沒有道理了。”


  撫恤銀是要發的,而名單是由朝廷將領仔細清點後上報朝廷的,這裏麵的貓膩,即便有錯也怪不到穆家身上。


  柳思璿當然他在說什麽,對上建安帝打量的眼神,柳思璿鎮定自若,娓娓道來,“想必諸位大臣都還記得建安八年的西羌之戰,那一年百姓流離失所,將士長眠大地,我們柳家也因此戰犧牲了許多親人,其中就包括我的父親和我的兄長。他們離世已有十年有餘,但他們的去世,全是因為穆家的貪功冒進所導致。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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