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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他們

  楚崇賢無奈,娶太子妃已是他的妥協,結果還要進來一個良娣,他的東宮不清淨啊。


  “兒臣以為,東宮有太子妃便足矣,這良娣日後待太子妃入門,再納進宮也不遲。反正,太子妃端莊賢淑,總不會刁蠻任性得和一個小丫頭似的。”


  楚崇賢麵帶微笑道。


  一提到刁蠻任性的太子妃,建安帝深有體會,馮皇後這個典型代表毋庸置疑將會一輩子作為反麵教材反複提起。


  於是,建安帝思忖一會兒後,也就同意了。


  “既然你這樣說,太子妃定了就行吧,良娣不急。”


  基於馮皇後的前車之鑒,建安帝也不想塞太多女人給他,省得他反感。


  “父皇,兒臣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建安帝同意了,楚崇賢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提起另外一件事。


  建安帝挑了挑眉,興致盎然,“說吧,有什麽事需要朕同意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才不認為會有什麽小事值得他的長子費心費力。


  楚崇賢尷尬地笑了笑,“也沒什麽,就是齊王他也到納王妃的年紀了,不如父皇您給他計劃計劃。”


  自從齊王去了封地後,王昭儀一直在後宮深居簡出,前幾天還得了病,聽說病得很重,難免王昭儀會挺不過今年,兩腿一蹬直接走了。


  建安帝一想起生病的王昭儀,不禁語氣軟了一點,歎氣一聲,“齊王也的確得娶王妃了,上次他攛掇寧國公府的小姐退婚薑家,這筆賬朕可還記著呢。這孩子的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齊王妃的人選,著你母後去操心吧。”


  齊王自作主張,跑去寧國公府要求老國公退婚司徒永芳與薑行雲的婚事,建安帝可是一直惦記著呢,要不是他後來因爭奪風塵女子一事被邱宇傑弄傷,估計建安帝那時候就得找他算賬了。


  ——寧國公府這樣的老牌世家,齊王眼巴巴地上去湊,打的是什麽算盤,昭然若揭。


  因而,齊王離京後,建安帝很長一段時間不去王昭儀的寢殿坐一坐。眼下王昭儀得了病,建安帝不想與王昭儀斤斤計較,索性給齊王辦了婚事衝衝喜。


  楚崇賢聞言,有些猶豫,“父皇,齊遠在封地,母後籌劃的人選,怎麽都得是京城人士吧……”


  “誰說要是京城的小姐啊?”建安帝麵色淡淡,“給他隨便指個地方上門當戶對的小姐,不就成了?”


  齊王天潢貴胄,還是藩王,世上哪有與皇家門當戶對的?


  楚崇賢心念電轉,眸光一閃,麵上依舊猶豫:“齊王好歹是親王,地方上的姑娘再好,門第上也次了點,很難匹配一品藩王。而且齊王說不定會多想什麽。兒臣倒是認為,父皇可以金口玉言指婚,京城裏多的是大家閨秀,不一定得勳貴門閥,人品過得去就行。這樣一來,齊王他自是感恩戴德。”


  如果邵皇後隨意給齊王找了一個本地的小姐當王妃,不說那些外人怎麽想,就單單王昭儀那邊,估計會多想這是邵皇後與楚崇賢針對她。


  這種沒必要的誤會,楚崇賢自然得從源頭上斷絕。


  建安帝想了想,便說道:“你說的也對,齊王的心思捉摸不透,從小就愛多想,朕雖說是為他好,但是那孩子,想著想著很有可能想成其他方麵了。還是你想得周到,齊王妃人選也不需要多挑,就選瞿太傅的曾孫女吧。”


  瞿太傅,開國元勳之一,後人繼承爵位已有數代,但大多數一事無成,輪到瞿太傅的這一輩時,祖輩流傳下來的爵位已是被剝奪走了,隻剩下一個好聽的虛職頭銜。


  讓瞿家小姐成為齊王妃,一是表示對功臣後裔的撫慰恩寵,二是敲打齊王安分守己,切勿惹是生非,枉費心機。


  楚崇賢勾了勾唇,瞿小姐成為齊王妃,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父皇聖明。”


  父子二人又繼續談了會國事,等到日暮時分,建安帝有事離開了。


  楚崇賢望著建安帝的背影若有所思,身邊的侍衛見狀便出言提醒:“太子殿下,這齊王一直蠢蠢欲動的,你剛才為什麽不和皇上說?”


  建安帝打發齊王去封地,不就是想讓齊王斷了奪嫡的心思嗎?偏偏齊王去了封地後,背地裏的小動作不少,似乎是不甘心。


  ——既是天子駕臨,為什麽不直言說明?


  楚崇賢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臉色一肅,“孤盯著自己的親兄弟,這是什麽?”


  再怎麽說,齊王也是他的手足兄弟,還身患疾病,他這個當太子的兄長不兄友弟恭,天天派人看著他,落在外人眼裏,未嚐不是咄咄逼人啊。


  侍衛一怔,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直呼道:“是在下糊塗了,忘記殿下與陛下的忌諱了。”


  即便建安帝偏愛太子楚崇賢,可這也不意味著他允許楚崇賢對他的同胞兄弟手起刀落、處處戒備。


  “齊王已是落水狗,孤無需再窮追不舍,並且,孤給齊王送了太子妃,那可是最棒的禮物。”


  楚崇賢笑容滿麵。


  那位瞿小姐,大有來頭呢。


  侍衛不解,反問道:“殿下,這齊王妃人選有何不妥嗎?”


  瞿小姐是標標準準的大家閨秀,也無甚出格之處。為什麽楚崇賢會說瞿小姐是最棒的禮物?


  楚崇賢負手於後,一字一句地解釋道:“那位瞿小姐,你當然不知道她的獨特之處。瞿家家風清正,不許族中子弟敗壞名聲,隻不過啊,我們這位瞿小姐就不一樣了,她……”


  瞿小姐不像是尋常小姐,也沒有什麽鴻鵠之誌,就是有些敏感脆弱。


  敏感脆弱到一句話她能聽出五十句不一樣的意思,並且最有趣的一點是,這位姑娘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什麽都不會,這樣的小姐娶進門,確定不會是娶了祖宗嗎?

  瞿小姐外表看上去天真無邪,可最容易做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


  不至於性子不好,但絕對離通情達理、大方聰明等等遠得很。


  這樣的人選,不外乎楚崇賢很是幸災樂禍。


  侍衛聽完後,笑道:“殿下,這可真是太妙了。”


  瞿小姐空有太傅家千金的名頭,實則是一個柔柔弱弱、脆弱不堪、萬事不懂的小姑娘,這個齊王妃人選,不得不說真的妙。


  “這位瞿小姐的殺傷力很大,在後麵我們慢慢看戲吧。”


  楚崇賢說完話後,飄飄然地前去書房,繼續自己的政務了。


  沒過多久,京城兩道聖旨砸得眾人暈頭轉向。一個是楚崇賢的太子妃人選定下了,乃周國夫人孫女孫白溪,另一個則是齊王妃人選瞿太傅家小姐瞿莎莎。


  一時之間,瞿家、孫家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齊王妃,雖然前途不一樣,但都乃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上門恭喜總是沒錯的再者,很難說未來會不會發生變化。


  抱著這個想法的貴人不在少數,於是乎,無論是孫家亦或者瞿家,這些天聽下來的巴結逢迎之言都可以湊成一桌飯菜了。


  比起周國夫人孫家的喜氣洋洋,瞿家的氣氛可謂是低到了極點。


  瞿莎莎懵懵懂懂地看著瞿家老太爺與老太太滿臉憂愁的表情,不知所措。


  “爺爺,奶奶,你們怎麽了?我被指婚給齊王殿下了,應該高興啊。以後,我就是齊王妃,瞿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你這樣的性子進了齊王府的大門,真的能夠得寵嗎?


  瞿老太爺滿是憂愁,自家孫女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不是當王妃的料子。因小時候的一些過去,這孩子總是和別人不一樣,不是傻瓜笨蛋,可也不是什麽聰明伶俐人。


  她不能照顧別人,別人還要照顧她,如此的姑娘,確定能夠當好齊王妃嗎?


  瞿老太太摸了摸瞿莎莎的鬢發,止不住地唉聲歎氣,“瞿家沒落了,空有太傅之銜,實則毫無貢獻。你當了齊王妃,也無濟於事。”


  比起孫女的為人做事,瞿老太太反倒是更操心瞿家的未來。單憑一個齊王妃,也不可能振興瞿家。


  瞿家缺的是人才,獨當一麵的人才,自打瞿太傅之後,瞿家就沒有再進入朝堂了,爵位還被奪走,富貴閑人一個。如今,瞿莎莎還是那個表現,一朝得選齊王妃,讓人如何放心得了瞿家的將來?


  瞿老太太的擔憂,瞿老太爺自是明白,瞿莎莎依然不懂,問道:“咋就無濟於事了?我是齊王妃,那些人還敢給瞿家臉色看嗎?如果莎莎以後跟著齊王一步登天,當了皇後,那麽瞿家可不就是……”


  “閉嘴!你在胡說什麽?”瞿老太爺麵色大變,厲喝自己的孫女,“陛下已有太子,太子的地位牢不可破,不是單憑齊王一個人就能動搖的。還有,你這些話別隨隨便便說出來,傳出去了會給瞿家帶來滅頂之災。”


  瞿莎莎自幼喪母,繼母過門後待她不仁,這也就導致了瞿莎莎小時候的日子不好過,養就了敏感脆弱的心腸。


  當然,僅憑如此還不至於讓她變成現在的樣子。瞿家近些年頻頻發生變故,瞿莎莎被瞿老太爺瞿老太太護得緊,沒見過多少世麵,自然而然的,瞿莎莎不像其他小姐那樣聰明伶俐,天真無邪更像是懵懵懂懂多一點。


  說白了,一個迷糊小姑娘,什麽事都得替她操心。


  瞿老太太亦是嚴肅認真道:“莎莎,你是瞿家小姐,出了門就得謹言慎行,千萬別隨隨便便說人壞話,皇家的事,你少摻和。”


  瞿莎莎長相稚嫩,眼睛似汪汪泉水,個子矮小,也很愛笑,單純懵懂,不是讓人討厭的類型。


  “哦,什麽都不說吧。”瞿莎莎歪了歪頭。


  “也不是什麽都不說,就是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不說……”


  瞿老太太比劃了老半天,瞿莎莎依舊聽不懂,滿臉無辜地詢問說:“什麽該說不該說啊?我是王妃還得看人臉色嗎?”


  瞿老太爺、瞿老太太:“……”


  這姑娘,太沒心眼了。


  丞相府


  顧文瀾很快就聽說了兩道賜婚聖旨,麵上似笑非笑:“表哥的動作很快啊,居然找了瞿家小姐塞給齊王。”


  瞿莎莎前世的名聲很大,不是那種好聽的名聲,瞿莎莎的各種行為,很多時候總是為人詬病,偏偏她又不是故意的,讓人說不出話。


  如此一來,瞿莎莎的名頭越發響亮,和她走得近的人則是非常少。


  顧文瀾以前就和瞿莎莎有過一麵之交,說真的,小姑娘心眼不壞,就是過於簡單了,什麽話都可以隨便說。


  顧文瀾不討厭她,但也不喜歡她。


  這樣的姑娘被選為齊王妃,顧文瀾比誰都知道其幕後的深意。


  “小姐,三少爺與煌姑娘過來了。”紫萱進屋,悄悄稟報了。


  顧文瀾眯了眯眼,讓紫萱把他們請進來。


  紫萱退下,沒過多久,顧文謙帶著一秀麗雅致的小姐進了裏屋,拜訪顧文瀾。


  顧文瀾饒有興致地打量這位陌生女子,此女不是那等一等一的美女,但氣質如空穀幽蘭,婉約大氣,五官清秀,一襲碧青衣裙,襯得她秀麗非常。


  “三哥,煌姑娘好。”顧文瀾笑嘻嘻地打了招呼,顧文謙則沒有應答,先詢問煌姑娘的意見:“怎麽樣?這是我妹妹,丞相府的掌上明珠四小姐,我爹我娘很是疼愛我妹妹。”


  煌姑娘不認識顧文瀾基於對顧文謙的好感,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是文瀾妹妹吧?我是煌,你可以叫我煌姑娘。”


  “你好,煌姑娘。”


  顧文瀾說道。


  初次見麵,比起傳聞中的煌姑娘,真正見了一麵,遠比想象中的更加優秀。


  顧文瀾抬頭看著顧文謙,皺了皺眉,“咋的?三哥,我這裏還不能讓你坐下嗎?一直站著。”


  剛剛顧文謙請煌姑娘入座,顧文瀾本以為他是君子舉動,結果沒想到這家夥還一直站著,不知在想什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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