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果然是你
紫煙宮上下靜悄悄的,謹聽從少主的吩咐,兵分兩路,一明一暗,緊追著薑婉柔。
就見那薑婉柔疾步匆匆,趕往落煙州最繁華的紫煙城外,一座不起眼的破廟裏。
在禦天雷稱霸落煙州之前,落煙州的百姓都是有信仰的。
這間破廟,原本便供奉著他們心目中的守護神。
可他們同時也是健忘的,當雷皇一躍成為他們仰望追隨的強者,廟宇裏的仙人自然被遺忘到腦後。
忽視了百年的破廟,今日注定迎來不少不速之客。
殘破的仙人像,無聲注視著麵前佇立的孤絕人影。
隨著薑婉柔火速衝進來,人影回首,就見一猙獰驚悚的鬼麵具攝人心魄。
那幽幽如深海寒冰的雙眼,不見一絲光澤,幾欲擇人而噬。
薑婉柔對上他,立刻下意識畏懼地跪下。
“主上,屬下失手,有負主上所托,請您責罰。”
“無礙,我早知是這個結果。”
淡淡沙啞的聲音在破廟之中回響,讓人不禁心生疑問。
如此風骨奇特的高人,怎麽會選擇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刺殺大名鼎鼎的雷皇。
藏身暗處的禦天衡觀察到這一幕也極其不解。
張凡沒做聲,隻目光沉凝緊盯著那道人影,示意禦天衡繼續看下去。
就見那鬼麵人隨手一拂,恢複了薑婉柔腐爛的麵容。
薑婉柔神智如常,壓根看不出一點被攝魂術搞成癡呆的模樣。
這種硬用攝魂大.法破除攝魂術的方式……
像,實在太像那位老友了。
當真是他麽?
張凡一眨不眨注視著那鬼麵人,隻恨滄海桑田,有太多太多的因素能改變一個人的音容笑貌。
甚至,可怕的時間還會改變一個人的秉性。
所以他乍見到陌生又熟悉的人影,一時不敢近前相認。
倒是禦天衡死死盯著破廟中的兩人,眼見薑婉柔都要像個沒事人一樣隨著鬼麵人撤離,終於忍不住了。
“前輩,好不容易逮到這個幕後黑手,難道要眼睜睜放跑他麽?”
“以敵人的狡猾,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露出真容,所以我們不能放過這次的機會!”
“我就帶人先上了,煩勞前輩壓陣!”
話語落,禦天衡率先振臂一呼,帶人衝上去。
張凡回過神來,就見他作死的舉動,不由皺眉搖頭。
太過草率,奈何人都衝遠,多說無益。
無語之下,張凡也隻能現身,縮地成寸一步挪到鬼麵人與禦天衡之間。
“嗯?你居然被人跟蹤。”
鬼麵人似是這時才終於發覺有人尾隨,看不出喜怒地對薑婉柔說道。
薑婉柔立時誠惶誠恐,露出驚疑之色。
“屬下也不明白,明明沒出城的時候,我便已將身後的人甩脫了。”
“現在無疑你從一開始就落入別人的圈套。”
見勢不好,四麵八方皆是湧來的敵人,鬼麵人鎮定地道。
他一揮手,澎湃的真氣徑自將薑婉柔推出場外。
薑婉柔身形靈活就地一個翻滾,緊接著撕裂空間而去。
她快的猶如水中一尾遊魚,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二人就已配合默契,先有一人逃出包圍。
“抓住他!”
已經放跑了一個薑婉柔,禦天衡懊惱之餘,不由揚聲命令眾人擺下大陣,無論如何也要擒下鬼麵人。
然而鬼麵人就負手而立,風輕雲淡地盯著圍繞自己遊走布陣的禦天衡手下。
雙眼驟然一暗,宛如不見繁星的黑夜,幽深空洞,深處帶著黑洞一般致命的吸引力,登時有無形的觸手向四麵八方彌漫開來。
“攝魂大.法!”
張凡暗道不好,這回拋出任何法器都影響不了此人出神入化的攝魂大.法,那他隻有兵行險著。
心神沉定,不消片刻張凡就想到了應對之法。
就見他氣沉丹田,仰頭發出震懾全場的獅子吼。
狂浪真氣轟然四散開來,衝擊得在場眾人七倒八歪之餘,不由發出慘叫。
為了一次破除攝魂大.法的後續影響,張凡的獅子吼運用到最大功力,簡直敵友不分的強悍殺傷力。
包括禦天衡,急忙運功死死護住耳朵,都免不得流下血來。
其他人更是,功力低微者當場被震暈過去,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一來,禦天衡手下尚未擺開陣勢困住鬼麵人,反倒被張凡無差別吼倒一大片。
眾人迷茫錯愕之餘,有些敢怒不敢言。
直到鬼麵人深深看張凡一眼,揚袖震身飛起,宛若蝙蝠一樣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軌跡,飆往未知的地方,他們才如夢初醒。
“這幽靈一樣的速度,遠比化光還快了,該不會此人已經達到出竅期境界!”
“怎麽可能,他若是出竅期,那我們豈不是剛剛就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
眾人一想這個可能,霎時脖頸涼颼颼的,隻感心有餘悸。
禦天衡擔憂地望向張凡隨即閃身去追逐鬼麵人的方向。
不知在這樣厲害得出奇的敵人麵前,張凡前輩能不能討得好處。
張凡一路追蹤到萬裏之外的黑崖,把人堵在崖邊上,才頓住腳步。
鬼麵人似乎知道張凡是個難纏的對手,也跟著止步不前,放棄了繼續逃離的打算。
“一直緊追不舍,你對戰勝我很有把握。”
張凡淡淡一笑,仿佛跟老友沒有闊別多年,閑話家常一般地說道:
“多年老友,我對你的戰鬥習慣自然熟悉的很。”
“隻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為什麽是你在落煙州興風作浪。”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獨孤。當我從薑婉柔身上感受到攝魂大.法外的攝魂大.法,便知隻有你才能做到。”
“沒曾想,如今一見,果然是你。”
鬼麵人低低一歎,摘下麵具,露出早已不複當年風華正茂的臉容。
摸著臉上厲鬼一般道道凶殘恐怖的傷疤,獨孤無嘯自嘲地看向張凡。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張凡,你不覺得自己管的閑事有點太多了嗎?”
“我就是我,孤獨的行走在時間遺忘的縫隙中,猶如一縷處處格格不入的孤魂。”
“如今存活的意義,隻剩一個——那就是,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