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期待
蘇府。
或許是因為沒有人說話的緣故，宴席上的氣氛逐漸冷了下來。
不知為何，平常在外一向主動活躍氣氛的老蘇也不說話，隻是一個人淺淺抿著美酒，時不時偷偷看自己的女兒。
看一眼，他那嘴角就咧開一些，漸漸地那臉就跟盛開的菊花沒什麽區別了。
“爹爹，女兒敬你一杯。”
忽然，蘇妲己往自己的酒杯裏倒了一些茶水，以茶代酒，站起身來向蘇護敬酒。
啪嗒！
一向以穩重示人的蘇護被嚇了一跳，差點連酒杯都沒拿穩。
見女兒仍在等著他，他連忙站起身來，往酒杯裏也倒了一杯茶水。
或許是父女之間的默契，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將酒杯中的茶水飲盡。
茶水的苦澀味混雜著酒味，組成一種奇怪的味道。
老蘇差點就丟了臉，好在總算是喝下去了。
而蘇妲己則跟她老爹一樣，明明喝的是茶水，但臉上卻像喝了酒一樣紅彤彤的，散發出一種動人的妖媚感。
秦漢又默默地夾了一大把的無心菜，放在了自己的碗裏，當作什麽也沒看見。
蘇夫人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靜靜地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嘴角微微翹起，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唯一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的隻有埋頭苦吃的蘇全忠，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中一向是沒存在感的，所以很自覺地處理著桌上的食物。
桌上的一大半東西都是他幹掉的，也就是老蘇往日一顆心都沉在了女兒身上，不然指定得罵他。
兩刻鍾後，這場為蘇妲己舉辦的家宴終於結束了。
老蘇的臉紅成了猴屁股，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坐位上。
他飯一口沒吃，全喝酒去了，並且順利地將自己灌醉了。
跟老婦談完之後，他心情有些複雜，但又沒辦法跟任何人說，於是就隻好采取這樣的辦法——將自己灌醉，讓自己沒辦法去細想那件事情。
而女人的飯量總是小的很。
此刻，蘇夫人和蘇妲己兩大仙女已經吃完了，這時候都在看著喝醉了的老蘇，眼裏滿是心疼。
若是從另一種角度看，老蘇應該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沒心沒肺的蘇全忠則心滿意足地捂著圓滾滾的肚子，坐著位置上動彈不得，愜意得很。
也難怪老蘇從不將心放在他身上，就他表現出來的這副樣子，是個人就覺得他怎麽樣都能活，根本不用擔心。
而秦漢則是從頭到尾隻吃了一盤無心菜，連一點渣子都沒給別人留下。
後來收拾碗筷的時候，他才知道那道菜也是蘇夫人特意下廚做的，是他們還住在小屋子裏時一家人最喜歡吃的菜。
可今天他們一口都沒吃到，全被他給禍禍光了。
秦同學的臉當場就紅了。（裝的）
連謝謝都沒說，他就急急忙忙地從廳裏跑了出來。
沒妲己在的地方，他能不多待就不會多待。
畢竟除了那個看起來很正常的蘇全忠之外，這一家子人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感覺。
連蘇護也不例外。
……
回了自己的房間，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心跳，秦漢將燈熄了，整個人躺在床上，陷入假寐狀態。
“吱呀！”
大概兩刻鍾後，一陣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才從隔壁的房間響起。
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秦漢仍然保持著那副樣子，隻不過若是視線能夠透過被褥的話，便能發現他藏在下麵的身子正處於繃緊狀態。
呼呼！
空蕩蕩的房間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風聲。
與此同時，一道看不清麵容的白色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散亂的長發在月光的照耀下上下紛飛，一對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好似陷入沉睡的秦漢。
下一刻，利爪被高高舉起，而後重重地落下。
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在房間內響起。
而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血色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
……
秦漢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那隻被妲己殘忍解決掉的死老鼠。
“怎麽了，被嚇傻了？”
妲己坐在他身旁，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她身後四隻雪白狐尾輕輕舞動，充滿了妖媚之感。
“沒有，我隻是在想該怎麽處理這隻老鼠，蘇府的人隻要一看，就會知道是你幹的。”他平淡地應了一句。
“要不，我等下將它扔出去。”聽到他的解釋，妲己也認真了起來。
“不用，等下我會處理掉它的，姐姐，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
說到這，秦漢笑了笑。
他覺得總這麽繃著似乎也不太好。
“你是想問我妖魂之事和我身上這個小家夥吧！不過現在我和她的契約還在，暫時還不能跟你說她的事，等過幾天我達到四尾狀態之後，我就可以離開她了。”
興許是受到了他的感染，妲己也笑了笑，然後她繼續說了下去：“妖魂之法，是女媧娘娘探尋出的一種可以讓人族和妖族共存的方法，至於為什麽選擇人族，女媧娘娘並沒有告訴我，不過，我猜想或許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說到那位大人的時候，妲己這個小狐狸兩隻眼睛都是亮亮的，臉上浮現出憧憬與敬仰之色。
看樣子，那位大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很重。
“弟弟也是人族吧！若是弟弟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不知為何，妲己看向秦漢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火熱。
但秦漢並未察覺到這一點，他正思考著一件事情。
妲己口中的那位大人，會不會就是引起女媧娘娘態度變化的那個人？
想到這裏，秦漢開始期待起明天來。
隻要等明天蘇妲己將經史拿來，他就可以從中得知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說不定，他還見到那位傳說中的人皇。
……
在深入探討了一個時辰，從妲己那學到了全新知識並且滿足之後，秦漢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將妲己給趕了出去。
半刻鍾後，他提著處理好的老鼠屍體往外麵走去。
很快，他就辦完了事情。
此時，天還未亮。
但人已經醒了。
準確的說，是被噩夢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