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把事情鬧大
第二日一早,白子辰正要去看望荊翎,丁二娘來了,說是白誌澤招供了。
口供上說,白誌澤原本是定國公府旁支裏一個十分不受待見的孩子,因為京城沒有人見過他,所以定國公府讓他來冒充白同心。
可來了京城之後,睿親王說謊話應該一半真一半假,所以改成了小時候被人劫持,之後輾轉在白家長大。
反正他的親生父母都已經去世了,此言就無從考證。
白誌澤還交代了睿親王和定國公府那個李代桃僵的計劃——待他混入了紫雪園,想法子接觸白家的生意,並且讓白子辰寫下手令,指定他為白家家產的唯一繼承人。
一旦手令到手,就是白子辰魂歸西天之日。
沒想到之後的變故這麽多,而白子辰防著他如同防賊,不但手令沒有弄到手,更是連生意都沒有接觸到。
因為馬上就要到三月,定國公府再也等不了,便勾結了睿親王,讓白誌澤在學院惹禍,讓白子辰走那條去學院必經的石橋,好讓殺手直接幹掉白子辰。
到時候白子辰已死,白家的家產隻能盡數歸於白誌澤和定國公手裏。除非皇帝出麵,以白子辰已經分家為由,將白家的家產歸公或者賞賜白依伊。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就再殺了白依伊就是了。
白子辰看著口供,氣得雙手發抖。他一拍桌子,讓人帶著白誌澤就要去定國公府說理。
大門口,丁小娘攔住了白子辰。
白子辰皺眉道:“娘,難不成我就咽下這口氣?”
丁小娘微微搖頭,道:“辰哥兒,你被怨恨衝昏頭了,這種事,怎麽能去定國公府說理?該將事情鬧大才是!”
白子辰一愣,隨即問:“娘的意思是,叫我報官?”
兒子告老子,而且還是定國公,隻怕是讓人匪夷所思。
丁小娘道:“將這份口供多謄寫幾分,從順天府到宗人府,都得投一份,若是石沉大海,那就給宰相府送一份。宰相監察百官,且能直達上聽,總要將事情鬧大了,讓人覺得,一旦咱們紫雪園出事,就一定是睿親王和定國公府的報複,咱們才能安全!”
白子辰恍然大悟,若是他冒冒失失今日去找了定國公府,隻怕白誌澤也不過是個被滅口的下場,紫雪園依舊被虎視眈眈。
可若是將事情鬧大了,從皇帝到百姓都盯著這件事,睿親王和定國公府反而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他們一旦出手,就會自己確定了紫雪園提供的口供是真的。
而且,事情一旦鬧大了,就隻有定國公府和睿親王求著他們的份,他們不用再顧忌這些人搞一些暗殺行動了。
白子辰拍著腦門懊惱道:“還是娘冷靜,我是被這口供氣昏頭了。”
丁小娘不說什麽,哀歎一聲,拉著兒子去看大孫子的傷勢。她心裏明白,兒子不是被口供氣昏頭了,而是被那個能殺害親子的定國公寒了心。
當白誌澤的口供投入順天府、宗人府、督察院和宰相府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
而與此同時,幾乎大街小巷都在傳睿親王派了殺手與定國公府合謀殺害白子辰的事情。
事情很快發酵,這件事成了整個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終於,皇帝也知道了此事。
這日早朝,田宰相當著眾大臣的麵將謄寫的口供交給了皇帝。
年輕的皇帝一邊咳嗽,一邊從太監手裏接過這份口供。
早就對此事了解的他演技很好,像是剛剛知道一般,怒著責問順天府尹和宗人府宗正寧王爺,質問他們為何收到了口供卻不做事。
順天府尹和寧王自然是收到了睿親王的會意,才將此事按下不提的,可萬萬想不到一個商賈竟然能將事情鬧到金鑾殿來,不由得都滿頭大汗。
皇帝勒令刑部和順天府尹一起調查此事,田宰相和穆親王一起督辦此案。
於是這件在京城發生的謀殺案就轟動了整個京城。
睿親王在府裏不知道打碎了多少瓷器,也無法消除心理的怒氣。
定國公白元鶴則是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心中惶恐不安。
他催著祁氏去找睿親王,可睿親王自己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能給定國公府出什麽法子?
祁氏又回了娘家詢問,可祁家對於此事也毫無法子。
祁氏隻好進宮去走動,祁太妃倒是給她出了個法子,一旦讓白子辰自己站出來說此事是假的,那麽自然流言也就平息了。
祁氏愁的眉頭緊皺,白子辰又怎麽肯承認?
祁太妃又道:“這件事不必著急處理,此時正是風口浪尖,且叫刑部和順天府查去,待事情過一段時間,自然就冷卻了。到時候再處理,才是最明智的。”
祁氏見祁太妃也沒有快法子處理此事,也隻好悻悻然回到了定國公府,將姐姐說的話告訴了丈夫。
白元鶴一聽宮裏的祁太妃都沒了法子,一時之間更著急了,直罵白子辰是個白眼狼,自己生了他,養了他,最終他竟然還得自己攤上了官司。
之後又埋怨祁氏,若不是當初將那孩子在雪夜裏趕出府去,又怎麽會有今日。
祁氏氣得冷笑數聲,道:“若不是當初將他趕出去,他又哪裏來的萬貫家財好讓你去覬覦?”
白元鶴張口結舌,他一向怕這個媳婦,剛剛還凶巴巴的樣子立馬就慫了,懊惱地抓著頭發,道:“我就不該聽睿王的!我就不該覬覦那幾個江南的肥缺!我就不該聽你的拿個假兒子去糊弄三郎……”
祁氏看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道:“這不是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嗎?”
白元鶴一臉苦瓜相,“最壞?什麽是最壞?抄家滅組嗎?”
祁氏指著他道:“看你那窩囊的樣子!兒子殺老子是十惡不赦,可老子殺兒子我還真沒有見過誰被判重刑的,你急什麽?有睿親王、有祁太妃,他們自然會想法子保住咱們定國公府!不過是要等事情冷卻一段時間,這點耐性你都沒有嗎?”
她的丈夫果然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祁氏望著房頂吐氣,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