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父子對峙
白子辰淡淡道:“不遠遊也遠遊了二十年了。”他嘲諷道:“當初不是父親親自趕走我的嗎?”
白元鶴張口結舌,顫抖的手指指著白子辰,半晌說不出話來。
祁氏忙道:“那時候你父親是覺得男兒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才想要讓你出去闖蕩闖蕩的。三郎,可不能誤會你父親的好意呀!”
白子辰看祁氏的眸子更加冰冷,道:“哦?那為何白家隻有我去行萬裏路呢?大哥二哥才是白家的白子辰對於這件事沒有怨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每每說起此事他都是冷言冷語。
祁氏語噎。
白元鶴惱羞成怒,一拍桌子,道:“既然如此,你走可以,丁小娘不許走,你給我送回定國公府來!”
白子辰看著白元鶴氣得臉都紅了,心裏的冷氣蔓延。他的父親為了得到他的財產,竟然每每用他的生母做由頭。
白元鶴尤嫌不夠,道:“你若是敢私自將丁小娘帶走,我便去京兆尹申報其為逃奴,普天之下追捕她!”
白子辰憤怒的眼睛緊緊盯著白元鶴,手中拳頭攥緊,他很想就此什麽都不管不顧了,帶著丁小娘遠走他鄉,可他不能。不管是為了丁小娘的名聲還是女兒的聲譽,他都不能。
白元鶴看白子辰不說話了,心裏的氣出了一些,冷冷道:“你若是想要帶著丁小娘回去阱州也不是不可以。”頓了頓,他斜眼看了看兒子的反應,繼續道:“你寫下字據來,將來百年之後所有的財產都讓白誌澤繼承,我便放了丁小娘與你去阱州。”
白子辰拳頭攥得更緊,半晌之後,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白元鶴眼角抽搐,這個兒子太過於無禮,竟然都不與自己辭別的!
白子辰憤憤回到紫雪園之後,怎麽都覺得氣不順,幹脆叫來馬管家,讓其偷偷將定國公府在城裏唯一的一間茶莊燒了。
馬管家愣愣看著白子辰,眼前這人還是向來正人君子的老爺嗎?
白子辰看馬管家不動身,不由得怒道:“還不快去!”
馬管家歎氣搖頭,還是去了。瞧瞧這定國公府都將人逼成什麽樣子了?老實人都是這樣被逼瘋的。
當夜,城西的一家茶葉鋪子著火,還引著了隔壁穆親王名下的一間酒樓。
大火著了一夜,雖然沒有人員損傷,可財產損傷著實不小。
穆親王派了個管家去找定國公府索要賠償。
定國公府哪裏惹得起穆親王?忙好吃好喝招待了管家,白元鶴又親自將六萬兩銀子送去了穆親王府。
經此一難,定國公府所有的積蓄都送給了穆親王,府中的生活立馬就捉襟見肘了。
甚至連祁氏都喝不起血燕了。
二爺白子良娶小妾的願望也擱置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白元鶴那位唱昆曲的小妾被暴出來,根本沒有懷孕。
定國公府上下整整亂了十來天。
紫雪園,碎薇苑。
小彤說著最近從街上打聽來的定國公府的消息,笑得見牙不見眼。
白依伊坐在床上數銀票,聽著這大快人心的消息,心情也好了很多。
小彤看白依伊高興了,便趁熱打鐵道:“小姐,如今進了二月,天馬山就要暖和起來了,城外的河水解了凍,酒樓裏已經開始有新鮮的魚蝦吃了!”
白依伊數錢的動作一頓,新鮮的魚蝦呀……
一個時辰之後,白依伊帶著丫鬟來了酒樓,要了不少好吃的。
吃飽喝足之後,一行人又去了瓦子消遣,一直月上柳梢才回去。
門子瞧見白依伊下了馬車,忙湊上來道:“小姐,有您的信。”
瑞雪接過信來,詫異地看了一眼白依伊,道:“是金二爺,約小姐明日去吃驢肉火燒。”
白依伊伸脖子瞧了一眼,點頭道:“知道了。”
第二日,白依伊應約出門,發現金不慕就等在大門口。
於是金不慕騎馬,白依伊坐車,一起去了城東的一間別院裏。
這院子裝修得十分素雅,來往不見奴仆小二,竟然是個談論密事的好去處。
金不慕道:“不少達官顯貴都在這裏吃飯,因為清淨,且不怕談論之事被人聽了去。”
白依伊皺眉,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金不慕看她的樣子,便笑了,問:“不信?”看白依伊點頭,便繼續道:“等進去之後你就知道了。”
金不慕帶著白依伊來了一個院子外,伸手打開院子門,裏麵是空空蕩蕩的草坪,在草坪最中間放著一個白玉石做成的石桌,旁邊放了四把椅子。
偌大的院子裏,什麽都沒有,隻有這一桌四椅子。
白依伊驚訝地看著這裏的布置,再看看光禿禿的四麵牆,這喝坐牢有什麽區別?
金不慕請白依伊坐下,讓張赫去端茶,之後便道:“今日咱們先說正事,之後再去吃東西。”
白依伊撇撇嘴,就你?還能有比吃更正經的事?可她還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金不慕道:“我去查看了一下定國公府的底細,知道了他們為何忽然要打你們家的主意。”
哎?這還真是正事。
金不慕道:“吏部去年剛換了一個尚書,應皇上要求,好好整頓吏治。這就發現幾個江南的官職常年由幾個人輪流擔任,好好的江南水鄉就成了這些貪官貪汙納垢的好地方。於是,皇上下令,要重新選拔能勝任這幾個官職的人才。”
張赫端來了茶水,給二人斟滿,之後默默退下,站在了瑞雪一眾丫鬟身邊。他不知道今日說的事情並沒有那麽機密,爺怎麽帶著白小姐來來了這裏。
白依伊喝了一口茶,問:“那與定國公府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他們的子弟還想要做江南的官不成?”
金不慕點頭道:“準確點說,是定國公想要幾個旁支的子侄去江南當官,這樣就可以給漸漸衰落的定國公府多在江南撈些銀子,讓其重新在京城站穩腳跟。”
白依伊問:“所以,這幾個江南的肥缺需要用銀子買,而他們又沒有銀子,這才琢磨上了我們家的財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