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當眾宣布
金不慕無奈一笑,也不在意,轉而問起那隻鴿子來,道:“怎麽一直沒有見你給我寫信?”
白依伊不滿地噘嘴:“你又沒說你的地址,我怎麽寫信?”這年代連個郵局都沒有,我上哪裏寄信?
金不慕納罕道:“我走之前不是給你留了一隻信鴿嗎?那鴿子是認路的呀,你隻要把信件綁縛在它的腳上就可以了呀!”
他回到軍營之後日日問張赫,可總也沒有信鴿傳來白依伊的信。
白依伊一愣,眨巴著眼睛,半晌才回過神來,問:“你是說,那隻鴿子是信鴿?”
金不慕也納悶了,不然呢?
白依伊眼神飄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個……我看它那麽肥……你又沒有說是信鴿……所以就……”
金不慕臉上笑容僵硬,追問:“所以什麽?”
白依伊“嘿嘿”笑著,厚臉皮道:“味道還是不錯的!”
金不慕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可是他養了兩年的鴿子呀!聰明可愛還認路,雖然胖了點,可也不至於……
好吧,好吧,怪他沒有說明白。
隨即心裏又莫名輕鬆了些,這包子不是不給自己寫信,而是壓根就沒有明白自己給她的是信鴿。
白依伊看著金不慕那張謫仙一般的臉上一會兒可惜,一會懊惱,一會兒又有些欣喜,覺得這家夥可能有些精神分裂。
白依伊和金不慕在這裏說話,那邊白元鶴在與白子辰交易。
定國公府決定同意白子辰的條件,放丁小娘與白子辰生活,可白子辰承認白誌澤就是白同心,並且要將白誌澤帶回紫雪園一起生活。
白子辰知道今日定國公府一定會當眾宣布白誌澤就是白同心的事情,所以提前先說好,白誌澤隻能名為白誌澤,不能改名為白同心。
白元鶴原本不同意,白元鶴道:“若是父親不同意,那我隻好不承認這個孩子。”
白元鶴拍著桌子說白子辰不孝不悌,可白子辰的態度十分明顯。
白元鶴耗不起,隻能勉強答應了此事。
牡丹亭裏,瑞雪提醒白依伊宴席的時間要到了。
白依伊便與金不慕一起出了園子,朝著宴席走去。
今日的宴席擺滿了定國公府的前廳園子,因為是壽宴,圖的就是熱鬧,所以不分男席和女席,而是效仿秦漢,用了條桌。
白依伊自然被分到了白子辰一桌。
席間,眾人向昏昏欲睡的趙老夫人敬酒三杯之後,開始自由宴席。
白元鶴樂嗬嗬地高聲將白子辰旁邊桌子上坐著的白誌澤叫來身邊,又叫來白子辰,之後向眾人宣布,這位看起來氣質軒昂的少年就是自己的親孫子,也就是江南首府白子辰的親兒子。
宴席一下子炸了鍋。
眾人議論紛紛,在坐的都不是蠢人,自然定國公府打的是什麽算盤,不由得交頭接耳,有的甚至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白子辰麵無表情,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白元鶴似乎還覺得場麵不夠熱鬧,舉著酒杯繼續道:“這孩子是我三子的唯一男丁,將來自然是要繼承三郎的所有衣缽的。還請諸位多多提攜呀!”
此話一出,白子辰表情就陰沉下來,他萬萬想不到父親會對著眾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賓客都安靜下來,定國公府這麽不要臉的嗎?硬生生給人家塞了個兒子,還要逼著人家當眾宣布這個便宜兒子會繼承所有財產?
白子辰冷笑一聲,看著白誌澤因為興奮而通紅的臉頰道:“父親這是隔輩親呀,這孩子有沒有商業天賦,我還要瞧一瞧。至於繼承衣缽,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白元鶴笑著的臉立馬僵硬了,這可是當著眾位賓客的麵呢!他兒子怎麽敢反駁他?
白子辰說完這話,連看都沒有看白元鶴一眼,就冷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條桌後坐下。
白依伊看白子辰的臉色,微微歎了口氣,定國公府未免太過分了。
白元鶴瞪著白子辰,眼神要殺人。
白誌澤尷尬地站在那裏,坐回去也不是,站在這裏也不是。
按照之前的安排,他是要當著眾人的麵認爹的,如今可怎麽認?
一旁拿著蒲團的丫鬟也愣住了,此刻她應該把蒲團放在澤少爺的腳下,然後澤少爺給三爺磕頭之後,她再把蒲團拿走的呀!
如今,三爺不站在那裏,她這蒲團還放嗎?
是放在澤少爺腳邊,還是放在那邊的三爺旁邊?
場麵一度尷尬起來。
好在有唱禮官大聲唱道:“大姑奶奶拜壽!”
賓客們被轉移了注意力,紛紛朝著大門處瞧去。
定國公府的這位大姑奶奶可不一般,她是白元鶴和祁氏的親女兒,嫁給了皇帝的親叔叔親王爺為側妃。
寧王爺的正妃去世得早,府中現在一樣事宜都是這位白側妃在打理,是寧王府名副其實的女主人。
大門處進來一位穿著緋紅色繡祥雲的貴婦,她下巴微微揚起,十分高貴地走了進來,正是定國公府大姑奶奶白潔。
白潔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火紅色衣裙的妙齡女子,帶著珊瑚頭麵,貴不可言。正是白潔的親生女兒,寧王府唯一的女孩,玉珍郡主李沐真。
白依伊看著這二人進來,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不喜歡這一看就很不好相處的母女倆,雖然一個是她姑姑,一個是她表姐。
白潔臉上帶著高貴的笑意,典雅地走到正在吃蹄髈的趙老夫人麵前,微微福裏,笑著道:“祖母安康,整壽大喜。”
李沐真也笑著上來福禮道:“祝祖母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白依伊撇撇嘴,覺得這句話還是唱出來好聽些。
白潔母女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來晚了,隻是任由定國公府的人將她們領去了座位。
定國公府的眾人也不覺得此事有什麽奇怪,都笑著與白潔打招呼。
祁氏還命人多給白潔母女擺一個火盆腳踏,寵溺和驕傲十分明顯。
白依伊有些不明白祁氏的心裏。
即便寧王側妃有品級,也不過是三品,哪裏比得上她這個正一品的定國公夫人?還有,所謂的側妃也不過是好聽些,說白了,還不是寧王的小妾嗎?
如今這樣的大日子裏,寧王竟然沒有來參加宴會,就可以明白,對於寧王來說,定國公府根本不值一提。
祁氏有什麽好自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