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作詩
童非覺得白依伊是商賈之女,即便是認識幾個字,也一定沒有那個本事作詩,所以為了讓白依伊出醜,他決定將從前寫的一首自己認為最好的詩詞念出來,好逼迫白依伊作詩。
童非有些激動,他站了起來,他死死盯著白依伊,:“我這首詩名為《夢羅漢》,夢中金光閃,羅漢袈裟藍。相邀荷花瓣,促膝可長談。”他聲情並茂地念完詩詞,微微抬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白依伊。這是他真實經曆的事情,以真事入詩,他就不信白依伊會!
田光宇差點笑出聲來,這也叫詩?這種詩她一盞茶時間能作十首!
白依伊有些無語地看著童非背著手站在那裏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再看看旁邊附和著說詩作得不錯的看客學子們,覺得自己上了那麽多年的學都白上了。
她捏著手裏田光宇給她塞的紙條,上麵是兩首詩,不知道田光宇什麽時候寫的。上麵就是個題目都比童非那夢見羅漢的詩詞好。
田光宇怕白依伊還沒有背出來紙條上的詩詞,正準備自己也作詩一首的時候,白依伊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白依伊站起身來,在眾人矚目下走到溪水另一麵,那邊可看到山下的平靜無波的湖水,湖水映照著天上的藍天白雲,活生生像是一麵鏡子。
白依伊輕蔑地看了一眼童非,道:“童公子看著這樣美的風景竟然不作一首詩?背過去寫的詩詞,是否有些不應景?”
童非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道:“拋磚引玉,我做到了,就等白小姐的好詩了。”他有些不耐煩,在他看來,白依伊這就是拖延時間。
白依伊目光轉向山下湖麵,努力回憶記憶中那首詩的第一句寫的是啥。
就在眾人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白依伊終於想了起來。
“望太湖,湖光碧雲兩相和,潭麵無風鏡未磨。遙望觀音山水翠,白銀盤裏一青螺。”
白依伊心裏默念,劉禹錫劉大哥,抱歉,抄襲了一下,你別介意!
空氣安靜下來。
那些參加詩會的人大多數不認識白依伊,他們以為白依伊不過是跟在田光宇身邊獻媚討好的小官女兒,所以沒有人覺得這個長得雖然漂亮但是並不惹眼的女孩能作詩。
可白依伊不但作詩了,而且這詩詞竟然意境深遠,比今日所有人的詩詞都要好太多。
今年做東的宇文書院負責人是個年輕的先生,他驚訝地看著白依伊,不自覺拍手叫好。
有些反應慢的被反應快的指點道:“你瞧那湖麵上的小島,像不像盤子裏的一個青螺?”
反應慢的這才明白這首詩的最後一句話什麽意思,也忙交口稱讚起來。
童非的臉色很不好看,偏偏白依伊還出言挖苦道:“多謝童公子的珠玉在前。”
田光宇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趁此機會對大家介紹了白依伊的身份。
眾人這才知道,眼前這女子可不是什麽小官的女兒,而是江南首富之女,是定國公的孫女。
一些心思活泛的人就開始琢磨起小九九來。也不知道白小姐怎麽會來了湖州?會不會定居湖州?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的,可若是能用些手段,是不是也有機會?
田光宇是宰相的女兒,若是娶了,是有權有前途。可白依伊的身份不但有地位,更是有錢,大把的錢!
田光宇速來知道這些偽君子們私下裏的想法有多肮髒,所以隻是將白依伊才女的名聲打出去之後,就得意地對童非一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見好就收!
白依伊自然知道田光宇的意思,也就坡下驢,不論這些學子如何挽留她們再作詩一首,都堅決拒絕了,匆匆下山。
路上,田光宇樂不可支,她好久都沒有這麽笑過了,。那童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簡直是太好笑了。
白依伊也笑著,隻是沒有寫笑得那麽誇張,她覺得沒有那麽好笑吧?其實主要是心虛抄襲這件事,她一點都不理直氣壯。若不是盯著湖麵可勁想,她怕是根本想不起來這首詩詞的第一句是什麽,更別說臨時改字了。所以,今天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二女在馬車裏說說笑笑,待進了城,白家馬車在客棧門口停下,田光宇這才驚訝道:“你們也住這個客棧?”
白依伊挑眉:“你也住這裏?”
田光宇重重點頭,眸子裏都是笑意和驚喜,她覺得她們二人實在是太有緣分了。
二人正在下馬車,正看到白子辰騎馬回來,於是雙方見禮。
晚飯自然是一起吃的。
白依伊將田光宇也要去京城的事情說了。
白子辰納罕地看著田光宇問:“隻有你一個人?沒有長輩護送嗎?”
田光宇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來,道:“白叔父不知,田家人丁稀少,我祖父有公務走不開,母親又有一大家子要照顧,便派了幾個體貼的奴仆隨著我往返。”
白子辰道:“那怎麽成?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路上又不是很安全。”頓了頓,他道:“這樣吧,我派人寫一封書信與京城田家,你的船就跟著白家的船走,或者直接來白家船上也成,這樣安全些。”
這正中田光宇下懷,她忙站起身來多謝。
白子辰一揮手,道:“田宰相運籌帷幄,為國為民,田大人當年也是個擔憂民生疾苦的好官,他們的後輩,我豈能不照顧?”
田光宇聽白子辰提及死去的父親,眼神黯淡了片刻,之後又若無其事起來。
白子辰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讓白依伊別光顧著自己吃,也招呼田光宇。
白依伊嘿嘿笑著用公筷給田光宇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田光宇看著白家父女二人和諧的樣子,心裏微微發酸,若是父親還活著的話,也會像是他們一樣父慈女孝的情景吧?
吃過飯,各自回屋。
晚上,白依伊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她現在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總是半夜就餓了。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起來再吃點糕點,忽然聽到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