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片羽毛·翱翔
喬安娜在小兔子麵包店休息了兩天，又回到傑妮那裏住去了。
見喬安娜平安回來了，傑妮也沒多問什麽。隻是平和地陪著她。
喬安娜有天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的發尾有些開叉。
狠了狠心。
一把剪刀，哢嚓，把長發剪到了齊肩。
東方國有句話叫“從頭開始”。
又把頭發成為煩惱絲。斬斷煩惱，從頭開始，喬安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第一次沒有塗抹脂粉，淺淺的雀斑和齊肩的卷發很是相稱。
看上去不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而是，像個才女。喬安娜自嘲著想著。
綠色的眼睛，冒著精光。那莫裏亞家族特有的卷曲，頑固的頭發，讓喬安娜看上去像是個卷毛的小綿羊。
以前為了看上去更像是個大小姐，她總是會花很長時間去打理。
不結實的梳子，還曾經斷在她的頭發裏過。
娟言父親留給她的一把木梳子，也曾陣亡在喬安娜的頭發裏。
從洗手間出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傑妮驚異於喬安娜的新造型。
但也覺得，或許這樣才更襯喬安娜一些。
她拍拍沙發讓喬安娜在自己身邊坐下，翻出一根墨藍色的發帶，拿起喬安娜的一束頭發，紮了一個蝴蝶結。
喬安娜也坐著任由傑妮折騰自己。
她拿起傑妮原本在讀的那張雜誌。
頭版上的文章讓她嚇了一跳。
“第二皇女，病故！”喬安娜記得那個教皇的第二皇女，她在報紙上看到過挺多次的。
作為最受寵的第三皇妃的女兒，也是教皇的長女，第二皇女從來不是低調的。
第三皇妃有一張姣好的麵容，作為她的女兒，第二皇女完全就是繼承了她10成10的美貌。甚至隨著年齡的增加，還有超過母親的趨勢。
她和一向被保護起來的其他孩子不一樣，和聖子同歲也就是小月份的她。也繼承到了她父親那般有名的花心。
有名的原因也更多是因為這姑娘總是往返於花叢中。
今天和哪個公爵的嫡長子參加舞會嘍。那天又跟著這個年輕伯爵去哪個派對嘍。
花邊新聞可以說是層出不窮。
講實話，別的不說，喬安娜覺得這位小姐其實挺忙碌的。
男伴換得那麽勤快。也就是在聖光國嘍，要是換個國家，估計也是山陰公主的那種級別。
但架不住可以說是除了聖子以外，教皇最寵愛的女兒了。
所以媒體也不敢過多議論她。
喬安娜覺得其實很難相信，那個總是在小報紙的娛樂新聞上出現的第二皇女，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聖光國的官方報紙頭版的政治部分上。
也很難相信這個和布萊可可差不多大的姑娘，就這麽沒了？
病故？也可能隻是教皇方麵的說辭吧。
畢竟，就連喬安娜這麽一個不怎麽看花邊新聞的姑娘，都知道第二皇女殿下健康得很。
報紙上的照片裏。抱著第二皇女遺像的第三皇妃看上去非常悲傷。
那個本來黑白的報紙照片都擋不住她光彩的女人，現在看上去像是蔫了一樣。
她一直引以為傲的龍鳳雙胞胎兒女一個牽著教皇，一個被聖女抱在手裏。
還沒有小瑪麗大的兩個孩子，懵懵懂懂的，不明白身邊的大人為什麽悲傷。
其實喬安娜也不認識第二皇女，就算是做大小姐的日子裏，因為和第二皇女不是一類人，喬安娜也和她沒什麽交集。
甚至都沒怎麽參加過一場舞會。
第二皇女喜歡的基本都是那種有社交性質的場合。
而喬安娜更喜歡白天的文化沙龍。
兩個人就像是兩道沒有交集的平行線。
不過也不完全是平行線。
她們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小蘇珊了。
那個沒啥存在感的第三皇女，小瑪麗的好朋友。
教皇在報紙上說，會不按照很多貴族家族的習慣把孩子的排位順延上來。
而是把第二皇女的位置一直給自己疼愛的長女空著。
甚至還給了第二皇女追封了一個封號，“第二珠雅皇女”，並且把一片靠海且富裕的小城“珠雅”給第二皇女作為封地。
聖子馬上都要成年的人了，到現在也沒有封號。也不知道第一皇妃此時作何感想。
講實話，喬安娜有些擔心小蘇珊。
因為作為第三皇女的她，如果嫡長子聖子發生了任何意外，她就要被作為聖女推上台前了。
她回憶起上次見過小蘇珊的時候，小蘇珊那不太敢同生人講話，還唯唯諾諾的樣子，感覺挺揪心的。
感覺，生在這種家庭裏，就像是一隻沒有自由的金絲雀一般。無處可逃。家族的所謂榮耀和名譽，都像是枷鎖把她，不，喬安娜想，是她們罩得嚴嚴實實的。
她下午去把新的稿子送到娟言那裏幫忙修改的時候，忍不住問娟言：“你有的時候，會不會有那種感覺。像是自己被一個精美的籠子罩著，安全，卻無處可逃。就像是，覺得自己就是一隻金絲雀一類的。”
娟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好脾氣地笑著回答喬安娜：“當然不會。我要是鳥，也是一隻小麻雀。嘰嘰喳喳，惹人煩。但是，也沒有人能夠拘束我，因為的向往自由。”
她看向歐若斯問道：“你覺得如果你是鳥的話，你是什麽鳥？”
“恩……..”歐若斯想了一會兒，“大抵是一隻，燕子罷了。”
“為什麽是燕子？”喬安娜問道。
見歐若斯沒有回答的意思，娟言搶答道：“戀家，隻有一個伴侶。哎”她故意歎氣，“福爾斯太太哪怕聊個天也要喂我們吃狗糧呀。”
“我沒有！”歐若斯狡辯道。
她和娟言一如既往地，開始打鬧了起來。
“哎呀！多大個人了！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歐若斯一把推開娟言，朝喬安娜問道，“喬，如果你是鳥的話，你覺得，你會是哪種鳥？”
“恩………”喬安娜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隻鷹！自由，強壯，讓人羨慕的鷹。”
“天空的霸主嗎？很有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