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片羽毛·果園之旅
帕梅拉家的果園是真的挺大的。至少喬安娜的這樣認為的。
她的老家雖然好歹也是個貴族領，卻因為土地較為貧瘠，山峰有多，唯一的優點隻不過是靠近王都，所以商業發達罷了。
在一個以經商為主的領地，這種大型果園是真的蠻少見的。
火紅的蘋果把密密麻麻的綠色樹枝壓彎了腰的畫麵，讓喬安娜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她像一隻小犬一樣，努力地嗅著空氣裏，那香甜的蘋果味。
“啊，好幸。”她升直了腰肢，感歎道。
瑞安從小和母親來姨母這裏也無數次了，所以帶著淡淡的，淡定地微笑跟在喬安娜後麵，挎著一個小籃子，活脫脫一副跟班的模樣。
在帕梅拉的指導下，喬安娜拿著小剪子剪下一個比瑞安手掌還大一圈的蘋果。
蘋果紅中帶點斑駁的黃，果蠟那親切的手感，讓喬安娜滿心歡喜。
海德在前方正好回眸看到喬安娜的樣子，竟然溫柔一笑。
咦，又是惡心的一個，格羅特拉表示十分無奈。
喬安娜有什麽好的，怎麽一個兩個都這樣啊。
你如果問格羅特拉哪樣。他也說不出來，隻是覺得，好像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惦記上的感覺。
等等，啥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胸口裏奇怪的感情，立刻把想法甩出大腦而是拽下一隻蘋果。沒想到，因為太用力，當樹枝被拽低下來又因為蘋果被剪斷的時候，劇烈上升，又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臉上。
“光明女神啊。”他驚呼道。
另一邊的海德，則默默地摘滿了一籃子的蘋果。
隻是，他不挑，所以蘋果裏有的青，有的小，大部分都是沒長熟的模樣。
“那個。海德啊。”帕梅拉一把摟住海德的肩膀，“這些，這些，這些。都是不能吃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那些不能吃的蘋果從籃子裏撿了出來，又丟到了·樹底下。
“對不起啊。”海德低下頭，他有些自責。
“我什麽都不懂，還浪費了糧食。”
“沒有關係啦。”帕梅拉笑道，“這些摘下來的蘋果，會回到土裏去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循環，塵歸塵，土歸土。蘋果呢，歸蘋果樹。”
其實海德沒有怎麽聽懂帕梅拉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
“你好像一隻呆鵝啊。”帕梅拉被海德的模樣逗笑了。
“鵝？”
“對，就是那種白色的，戰鬥力很強的大白鵝。”
格羅特拉擠了過來：“那種嘎嘎嘎的？”
“那是鴨子啦！”
帕梅拉和格羅特拉交換了一個眼神，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麽的樣子，捧腹大笑起來。
海德一頭霧水，但隻得跟著一起，假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見他這樣，帕梅拉和格羅特拉，笑得更開心了了幾分。
“他們關係真好。”瑞安和喬安娜不知什麽時候，摘完了蘋果，已經坐在了果園附近的一片山坡上，俯視著下麵的果園。
瑞安在山坡上躺了下來：“很舒服的，你也躺吧。”
喬安娜聽聞，也躺在了草地上。
太陽把草曬得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草也是軟軟的，好像一個巨大的被子。
雲彩正好把刺眼的陽光遮住了。夏季的風帶著甜甜的蘋果味。
一切都是那麽剛剛好。
瑞安指著遠處道：“你看，這樣看起來，好像天空真的是圓的哎。”
“恩，就像雲圍著我們轉一樣。”
“平時抬頭，都覺得風像是在吹著雲往前移動一樣，但現在，就像是，我們是這個世界中心一樣。”
喬安娜被瑞安這番言論逗笑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瑞安也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哎呀，這不是個誇張的比喻嗎？”
喬安娜答道：“是是是。”
“虧你還是小說家呢，連這都不懂。”
喬安娜想哄小孩一樣：“好好好，我不懂。”
瑞安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計較：“其實你仔細看，天是橢圓形的哎。”
“恩。那邊的雲是前半圓，後麵的樹，是後半圓。”
瑞安比劃：“簡直就像是一個橄欖嘛。”
喬安娜眯眯眼，把手往上空一伸：“其實，我感覺我們躺著這樣，離天空真的好近啊，好像站r起來，就能抓到雲一樣。但其實，你站起來以後，又會覺得大自然很遙遠。”
瑞安扭過頭，一手撐著臉，看著身邊的喬安娜。
“瑞安，你說。雲是什麽味道的？”
“不知道。”
“我覺得，可能朝霞的雲是草莓味的。晚霞的雲，是橘子味的。晴天正午的時候，是香草。陰天，就是咖啡味的。”
瑞安其實沒有聽進去喬安娜在說什麽，隻是這樣凝視著這個女孩，偶爾眨眼。
“喬安娜的眼睛真亮啊。好像一塊反射著天空白雲的綠色湖水。”瑞安在心裏想著。
“雲應該和冰淇淋一樣，不一樣的顏色，是不一樣的味道。”喬安娜繼續說著，“瑞安？你有在聽嗎？”
喬安娜因為並沒有聽到朋友的回應，隻能翻過身子，問道。
這一翻，卻正好讓兩個並肩躺著的少男少女四目相對。
喬安娜冷不防來了一句：“這樣一樣，瑞安還挺好看的呀。”
瑞安聽了，突然坐了起來，把頭埋在了膝蓋裏：“”一言不發。
“哎呀！瑞安！至於嗎？我這不是在誇你嘛。”喬安娜見瑞安突然就是站起啦拔腿就跑，趕忙追了上去，雖然有些擔心自己可能哪句話說得沒對，卻嘴也沒停，“你又不是青春期的少女，害羞什麽啊。不就是”
她突然呆呆地站住了，想起來，自己剛剛好像做了點什麽，突然原地蹲下，開始自我嫌棄。
“啊，我都做了什麽？這也太近了吧？”她腦海裏全是剛剛瑞安半眯著眼，注視自己的樣子。還有，剛剛臉對臉，瑞安那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鼻尖的感覺。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耳根不經意的紅了幾分。
而在樹的後麵。一個少年的身影，似乎閃了閃，露出一個寂寞，又有些悲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