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片羽毛·金絲雀與瑞安與夢想
喬安娜心有餘悸地想:“幸好那個隻是認錯了,還是在這種地方碰上海德了,然後告訴家裏把我捉回去結婚可就太糟糕了。”
她很快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外,接下來的日子她可是要去給娟言做助手,按照歐若斯的要求,她可有的忙了。對了,還有那個公子哥,也不是個善茬。想到那個傲嬌的少年,喬安娜就覺得頭疼,被慣壞的小少爺怎麽這麽麻煩。很好,喬·某貴族小姐·安娜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大小姐了。
終於到了周一,喬安娜吃過早飯,帶著瑪格麗特太太準備的便當就去娟言家報道了。第一天上班,喬安娜穿了一件幹淨的襯衣,一條淺藍的半裙帶著一個規規矩矩的蝴蝶結,看起來很認真拘謹。
到了娟言家門口,角落裏蹲著的格羅特拉瑟瑟發抖有些好笑。喬安娜玩笑般踢了這個守在門口的男孩,掏出鑰匙在格羅特拉眼前炫耀般的展示了一下。看著格羅特拉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表情,喬安娜心裏有些暗爽。
格羅特拉也挑釁地現踏入了娟言的家門,但是沒想到,他突然邊尖叫著邊跳了出來。喬安娜也嫌棄地瞟了格羅特拉一眼,也踏出步伐。
好的,沒想到娟言又搞出來新花樣,這一次她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個巨大的玻璃櫃子,自己站進去。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亂蓬蓬海藻般的頭發架著一個巨大的蝴蝶結,身上是一件巨大魚骨撐的黑白相間蓬蓬裙。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嚇人的恐怖娃娃。娟言突然抬起來頭,睜開眼睛,朝喬安娜一笑:“你來啦。”
已經被娟言嚇過一次的喬安娜見怪不怪,很敏銳地察覺出娟言的裙子和櫃子的不協調感。於是一把把娟言拽了出來。娟言如釋重負地開始扭動自己的關節:“哦天呐,得救了。我從昨天就卡在這裏。覺都是在這裏睡的。”
娟言掏出來一副能夠遮住自己半張臉的眼鏡,故作深沉地推了一下:“我並不是特別想說。但是你實在要聽那麽我也沒得辦法。”
“來坐下,我們慢慢講。”娟言拉出兩把凳子,示意兩個孩子坐下,“你們知道什麽叫代入感寫作嗎?”兩人一臉懵,於是娟言很是開心地解釋。
很多推理小說家,擅長把自己帶入角色,特別是凶手或者偵探。那麽這樣得出的結果就是對於人物的描寫或是整個案件的構造就會變得特別細膩。而娟言的做法是,把自己帶入屍體,沒錯,她擅長的案發經過的描寫,那麽要什麽人或者說物體能看到完整的案發經過甚至是探案環節呢?當然是死者。
喬安娜覺得很意外,娟言這種寫作方式有些莫名詭異。她也理解了歐若斯要求的收拾房間是什麽意思。收拾娟言布置的現場,還有處理掉娟言搞來的一些奇怪的道具,比如這個玻璃櫃子。
“你到底是怎麽把這麽大一個玻璃櫃子搞上二樓的。”格羅特拉抱了一下櫃子,發現重量不輕。娟言並沒有理睬格羅特拉,而是認真地豎起耳朵聽走廊裏的動靜。
咚,咚,咚。那是小碼的男士皮鞋走在公寓木質地板的聲音。“哦,光明女神,怎麽辦,大魔王來了。”娟言身邊,穿小碼男士皮鞋的,隻有一個人,歐若斯。
“那個,娟言姐你為什麽要抖。”縮在角落裏的娟言,被喬安娜戳了一下。“今天要交稿了……我……完全沒有寫。”
“再說一遍?”娟言的後衣領被歐若斯提了起來,“各位,喝湯嗎?”歐若斯托著娟言,一腳踢倒了橫在房間裏的玻璃櫃子就往廚房走去。娟言當然不能讓歐若斯燉了自己,連忙掙紮求饒表示自己立刻馬上就寫。
於是很戲劇化的,歐若斯把娟言幹脆利落地丟進娟言的臥室,鎖上門:“寫不完就不要出來。”然後完全無視了慘叫聲,給助手二人組泡了一杯紅茶。“咱們出版社,準備舉辦一個新人作家寫作賽,想試試嗎?獎金是5枚金幣。而且還能獲得新書出版的機會。”歐若斯表明了這次除了催稿以外的其他目的。
“但是要有編輯的推薦才能參加。我和娟言也商量過了,我隻能推薦你們其中一人,所以,能明白嗎?你們每一個人都去寫一篇短篇推理吧。我希望一周內收到。不懂的地方就去問娟言吧,”歐若斯瞟了一眼能聽到奮筆疾書沙沙聲的,“別看她那樣,好歹也是當紅的新秀作家。”
格羅特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言不發。喬安娜則開始收拾起了客廳,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從未幹過話的大小姐。
另一邊,瑞安通過了騎士團的預選,今天是他加入騎士預備團的第一天。按照神殿的規矩,騎士們會每三人組成一個團,一起執行任務,瑞安被分到的夥伴是一男一女。男孩子看上去很是俊美,笑起來如浴春風,讓人忍不住猜測他肯定是哪家貴族出身的少爺。女孩子也是看上去很可愛的樣子,打扮的精致漂亮。
如果喬安娜在這裏肯定要吐槽這三個人一定是按照臉分到一起去的。真的是走到哪裏都是目光的聚集體。
“瑞安·奧黛特蒂。父親也是騎士。”瑞安主動跟兩個隊友打起招呼。
女孩也很快回應,“阿瑟麗·莫尼卡。家裏是做高定禮服的。需要好看的衣服來找我吧。”
兩人說完齊齊看著一旁的男孩子,於是他也隻能不情不願地開口道:“海德·阿蘭斯·格蘭特沃,是公爵次子。”
“貴族怎麽會想到做其實呢?”阿瑟麗很不解。海德開口解釋道父親是想鍛煉他,所以才會把他送出領地到王都增長見識。
瑞安提出既然以後都要以這樣的小組為單位行動了,不如訓練結束後去自家一聚。阿瑟麗很幹脆地答應下來,海德也在目光的壓力下被迫點了頭。預備騎士的訓練項目其實很累,體能,智力,武力將三個人折磨的精疲力盡。這時候免不了反觀喬安娜,輕鬆鬆鬆,而且還有紅茶可以喝。
特別是練完劍術課程,瑞安覺得自己的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那種可怕的酸脹讓人覺得稍微抬起來一下都是痛苦的。或許因為貴族從小就接受著這種教育,海德看上去很鎮定。阿瑟麗就不一樣了,騎士團的訓練對男女是一視同仁的。
厚重的鎧甲和長而重的劍,讓阿瑟麗很疲憊,甚至委屈得落下一顆淚珠。她明顯比男騎士更瘦弱的手臂,在保持一個擊刺動作練習的時候,止不住顫抖,所以又被加了一刻鍾的練習時間。
休息時間,阿瑟麗也是終於忍不住落下了淚水,但立刻就擦幹淨,擠出一抹笑容。“女人不行就別做騎士。”別組的騎士冷冷地吐槽。阿瑟麗咬緊嘴唇,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水又要下來了。
負責教導的騎士長羅裏達,出言訓斥著幾個說話很是過分的騎士:“我們騎士團,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尊重女性,尊重同僚是最重要的。”幾個圍著阿瑟麗打趣的年輕騎士見狀拔腿就跑。阿瑟麗用劍撐起身子,向羅裏達騎士長中規中矩行了個騎士禮,表示感謝便歸隊了。
其實騎士團在第一任女教皇進行女性地位革新前,就已經開始招收女性了。連這位女教皇的母親,都是女騎士。所以對於女性們來說,騎士團是最好謀出路的地方,騎士團講究男女一視同仁,立戰功還能獲得爵位,徹底改變命運。
瑞安和海德向阿瑟麗表達了關心,她則回答兩個男孩子:“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遂即一笑,並在一整天接下來的訓練裏再未落淚。
今天是光明曆1814年,春,4月25號。喬安娜認為自己的人生剛起步,就要結束了。因為瑞安把一個不得了的人,海德!給帶回來了。
很那描述喬安娜在門口看到海德的心情,我隻能稍微描述一下那個畫麵。喬安娜抱著索菲二世站在麵包店的門口,瑞安海德阿瑟麗三人穿著白金相間的騎士便服走成一排。三人都是修長的,喬安娜乍一看覺得畫麵很是養眼。但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中間的海德身上,心裏咯噔一下。
“完嘍。”喬安娜想,她腦海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要不先裝傻吧。畢竟和海德也有幾年沒見了,他不一定認得出我來。”喬安娜動了個歪腦子,自言自語道。於是,在瑞安去幫瑪格麗特太太準備晚飯的時候,喬安娜隻能小心地試圖無視海德,而是和阿瑟麗攀談起來。
“莫尼卡騎士,你看起來好漂亮。我可以叫你阿瑟麗嗎?”喬安娜有些刻意地沒話找話。阿瑟麗人也很好,笑嗬嗬地跟喬安娜尬聊:“可以啊。哦對了,你是奧黛特蒂親戚家的孩子吧。好可愛。”
“對啊,我叫喬·伯曼利亞。”
“那我也叫你喬吧。”兩個女孩都是好相處的,隻是這時候,海德突然插了話。
“喬……你跟我出來一下。”
阿瑟麗很疑惑:“這突然怎麽了。”
“沒事,我們隻是之前認識。”海德還是給喬安娜在阿瑟麗麵前留了麵子。喬安娜也是意識到了問題不對,隻好跟著海德去了外麵。
小兔子麵包店和艾米利亞的洋房中間有一個可通人的小過道,於是兩人也站到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