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片羽毛·金絲雀與八卦
喬安娜在安泊先生走後,撕開下了幾頁本子上的紙,開始製定計劃。她寫寫寫,又想想不對,於是去樓上拽下來了無辜的瑞安。
因為,其實對於撮合安泊先生和步西雅,喬安娜覺得有幾個點很難辦。首先,她需要確定步西雅小姐的心意。其次,這兩個人的身份很尷尬,就算心意相通,可能也是很難有個好結局的。對於喬安娜來說,她很看重這一場交易,除了個人利益以外,她心裏對於美好的愛情還是充滿憧憬的。她也由衷的希望兩個人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喬安娜的大腦卷起一整風暴,她喜歡在分析事情的時候,有個聽眾。曾經是乳母,現在是老實的瑞·專業s空氣·安。
步西雅小姐是貴族,這是喬安娜和瑞安共同的認知,畢竟神殿神官,在這個以教會為主教皇為首的聖光國,是等同於他國政府人員一樣的工作,並且是隻有貴族才能擔任的。並且,瑞安曾經跟喬安娜提過,步西雅小姐是獨女,家裏隻有她一個人繼承爵位,所以是不可能嫁人的,隻能招婿,雖然喬安娜覺得瑞安這一個男孩子怎麽知道這些八卦,但她也不可否認這條消息的準確性。
不過,好在,安泊先生是個孤兒,入贅對於聖光國以孤兒院名字為姓氏的這樣孤兒們,並不是什麽難得一見的事情。可是,轉折又來了,聖光國雖然自從出過一任女教皇後,女性的地位已經大大提高,但近年兩位教皇都是男性。於是以男性統治者主導的社會為基準來說,喬安娜生出一個疑問:安泊先生這樣的富有商人,真的會願意入贅嘛?
連瑞安對此也保持懷疑態度,但他也提出了一個喬安娜沒有注意到的點,安泊先生作為一個富商,願意租住在一個並不精致的小公寓,不是對步西雅深情的表現嗎?
喬安娜點點頭,眯起眼仔細思考,習慣性地又開始卷起鬢發。這幾個問題,需要排一個順序,然後一個一個去解決,去了解。首當其衝的就是確定步西雅的心意,其他的都應該是後話才是。
喬安娜製定計劃著,並沒有見夜已經深了,慢慢地趴在了桌子上失去意識。瑞安無奈地搖搖頭,嚐試著抱起喬安娜,但沒想到自己過於瘦弱倒是喬安娜比他想象得壯實。於是在抱來毛毯的時候,暗自下決心準備好好鍛煉力氣。
桌角的索菲二世終於幹掉了那一片被喬安娜搶走過的菜葉子,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小眼睛的餘光瞧到了睡著的喬安娜,出於報複心理,爬到了喬安娜的背上,趴住,也閉上了小眼睛入眠。
哦,我的光明女神,索菲二世真是一隻可憐的小胖兔子,當第二天一早喬安娜被清晨的陽光喚醒後,索菲二世被一個動靜不小的懶腰摔到了地上。喬安娜,卻比這種兔子幸運多了,在她還在琢磨如何,或者說在什麽場合,什麽時間去試探步西雅心意的時候,她收到了步西雅的茶會邀請。簡直是睡著了就有人蓋毛毯嘛,哎等等。我怎麽聽到了一個噴嚏聲?好像是瑞安發出來的?
那是兩天後,一個平凡的周六。步西雅在公寓的樓上天台準備了茶點,邀請了公寓裏的兩位女士,麵包店的鄰居艾米利亞,還有年紀稍小的喬安娜。年輕的寡婦莉塔太太還有喬安娜如約而至,艾米利亞則因為先前有別的約而遲到了,倒是神秘的怪人娟言未見蹤影。
莉塔太太絲毫不覺得奇怪,甚至半安慰似的朝喬安娜解釋道:“娟言一直都是這樣的,很少出門,很少,哦不,甚至是完全不參加社交活動。”莉塔太太看起來很年輕的模樣,最多不超過三十歲,但對於喬安娜來說,她很神秘,畢竟從聽說過莉塔太太的家人,就連唯一知道的,莉塔太太的兒子,也從未見過。
不過這對於此時的喬安娜來說都是後話了,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步西雅而不是莉塔太太的神秘,就算要說喬安娜對於別人的神秘真感到好奇,也應該說她好奇的是那個從未見過的娟言。
話又說回來,女人嘛,無論年齡,聚在一起總是離不開一個話題,那就是八卦。這也是為什麽說喬安娜幸運的地方,畢竟在這種女性聚集的場合和地方,都不需要自己主動發問,估計問題的答案就會自己主動送上門。
喬安娜從未見過太多寡婦,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寡婦都是像莉塔太太那樣喋喋不休,而且,同為寡婦的瑪格麗特太太也沒有像莉塔太太那樣啊。並且,莉塔太太的喋喋不休是那種不太看場合和氣氛的喋喋不休。
怎麽說呢,莉塔太太朝著剛落座的艾米利亞就是一個刁鑽的問題:“你怎麽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送你回家啊?”一句話搞得艾米利亞那叫一個猝不及防,甚至大吃一驚。
艾米利亞臉色一白,但很快調整過來,笑著說:“我不是劇團女主演嘛,我們老板擔心我安全,就總是讓男演員送我回家。”艾米利亞推著臉頰輕笑道,“畢竟是演員嘛,其實送來送去就是那幾個,但有的時候畫了妝,換了造型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說明我們造型師傅技術好。”
沒有吃到瓜的莉塔太太有些失望,隻好埋怨似的戳戳盤裏的布丁,瞧見了勺子裏某人的反光,突然又想起另一個瓜來。
她看向正在給喬安娜沏茶的步西雅,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哦,我的光明女神。步西雅,你和你芳心暗許的安泊先生最近,關係有沒有什麽變化?”
剛把方糖放進紅茶並攪拌完畢的喬安娜隻是嚐了一口,又正好聽到這句話,一驚,隨即立刻被紅茶嗆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