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深淵在凝視著
戴弘義沉聲問:“要我幹什麽事?”
兩人說:“咱們最近有個大單子,我們都摸清楚了,弘雅花園有棟別墅是城北那片工地包工頭的,年底了,也差不多該給農民工結算工資,他的保險箱裏麵應該有不少錢。”
戴弘義的心瞬間沉了下來,質問道:“你們是想讓我去偷錢?”
兩人搖頭:“不是我們想讓你去,是冷哥要你去。”
戴弘義深呼口氣,拒絕道:“我不幹!”
“我已經金盆洗手了,我說了我不會再碰這行,我不是已經說了每個月還是願意交貢嗎?冷哥為什麽還要讓我幹?”
這他就不明白了,他這個手藝是從冷哥那來的。
自然需要給他幹完最後一單,才能了結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
他很清楚冷哥是個啥樣的人,他要是不幹的話,怕以後是根本沒辦法好好工作。
把這套房子賠給他們?
戴弘義覺得他們不會滿足,幾百萬跟二十萬比起來,這房子隻是個小數字。
很明顯,冷哥是吃定他了,由不得他不同意。
戴弘義一咬牙,問:“什麽時間?”
“明晚十二點!”
“成!工具都跟我準備好!”
……
第二天,戴弘義準時下班。
今天一天,宋彬看他表現都很異常,像有心事的樣子。
總是不停的擦著手心,顯然他有什麽事瞞著宋彬。
今天他早早下班,來到冷哥這兒。
宋彬沒有打草驚蛇,隻是跟著他一塊兒。
想搞清楚戴弘義到底想要幹什麽。
戴弘義先是去了冷哥那。
冷哥丟給了他一些工具,並且說:“最後一單,幹完你想做啥做啥去。”
戴弘義點了點頭:“成!”
出來之後,戴弘義上了一輛金杯。
除了他還有另外攔路的那兩人。
宋彬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在那輛金杯後麵。
車子在弘雅花園停下,隨後就一直沒有動靜。
宋彬下了出租車,沒有貿然去找他。
而是貓在一處灌木中。
他打了個電話給戴弘義。
手機震動,戴弘義掛斷了電話。
宋彬又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
他問戴弘義在哪兒,戴弘義說他在家。
在家個屁,這家夥騙人。
宋彬搞不明白,在海城這地方,一個月掙個一萬多,按理來說已經算的上很不錯的了。
戴弘義這又是準備幹啥?
不管他幹啥,肯定不是做什麽好事。
他發了個短信給戴弘義,說他就在不遠處,叫他不要再犯傻。
戴弘義猶豫了一會兒,編輯了一條短信回去,跟宋彬說,要是他出事了,麻煩照顧一些他奶奶,家裏的房子隨他怎麽搞。
宋彬再想打電話,發現戴弘義已經把他拉黑了。
宋彬把手機揣回兜裏:“媽的,這傻小子!”
他等到很晚,那輛金杯車上都沒再下來人,等街道上人影稀疏,天色已經很暗了。
宋彬好幾次差點等的睡著。
終於,十二點左右。
金杯車上下來三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戴弘義,他們帶著口罩帽子,手裏提著工具箱。
宋彬連忙跟了上去。
隻見戴弘義在一間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沒幾下,他就把鎖撬開。
另外兩人則是在放風。
看的宋彬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把戴弘義救出苦海,讓他走上正道,結果這家夥竟然又犯事兒。
不過看戴弘義的樣子,不像是自己想要來偷東西。
應該是受人脅迫了。
怎麽辦?
直接報警?
他怕報警戴弘義會被直接送進去。
他本來就留有案底,再送進去的話,恐怕會很麻煩。
而且這是入室盜竊,跟街麵上那種小偷小摸不一樣,這事兒影響可大了。
這會兒,戴弘義已經撬開了保險櫃。
裏麵放著的一遝一遝紅的晃眼的鈔票。
如果是在以往,戴弘義看見這麽多錢會覺得激動。
但現在,這些錢他隻覺得燙手。
他利索的把錢裝進麻袋。
宋彬跑去警衛室,問警衛要了電話,給戴弘義打了個電話過去。
戴弘義直接掛斷了。
宋彬想了會兒,又編輯了一條短息,說他奶奶出事了。
接著他再打電話,果然電話接通。
“弘義啊!你奶奶出事了,現在在醫院呢!你在哪兒啊?還不趕緊來醫院。”
戴弘義壓低聲音說:“彬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騙我的對吧?”
“放心,等我幹完這票,就再也不會幹了。”
“你是個傻子嗎?你覺得人家就會放過你?趕緊給我回來!”
誰知道戴弘義根本沒理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嘟嘟的盲音。
宋彬無奈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了門衛,道了聲謝謝。
門衛還關心的問他怎麽了,有沒有什麽事需要幫忙。
宋彬說不用。
宋彬感覺來不及了,把手電筒打開,大搖大擺的往別墅走去。
他裝作打電話:“喂?兄弟啊!你就放心吧!今年的工資絕對不會拖欠你們的。”
“我在哪兒?我這不正要回家麽?”
“誒?保安?保安,我車鑰匙落了,快來幫我找找!”
盯梢的兩人瞅見不遠處手機的亮光,連忙發出一串貓叫。
這是警示有危險出現。
戴弘義連忙把剩下的錢全都扔進麻袋,就要出門。
宋彬說了句沒有來的話:“哪有那麽傻的人啊?錢重要還是人重要?當然是人了!”
“怕是今晚過後就再也見不到老太太一麵咯……”
戴弘義提著包,愣在門口,他腦子閃過一道閃電。
接著一咬牙,又折身回房間,把錢放回保險櫃。
貓叫聲越來越急促。
宋彬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那兩個盯梢的藏不住了,與宋彬擦肩而過,離開了弘雅花園。
而此時,戴弘義正好背著包出來,被宋彬抓了個正著。
宋彬瞪了他一眼,讓他把別墅門給關上。
戴弘義跟在宋彬身後。
宋彬打了個車,帶他回家。
路上兩人一言不發。
終於到了家,戴弘義看見奶奶披著棉襖坐在門口望著,盡管她啥也看不見。
兩條腿不斷打顫,顯然是風濕病又犯了。
這是在等他回來。
戴弘義心髒好像被個鐵錘狠狠砸了一下,喉嚨裏有塊年糕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