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房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出磊磊家來小葵就問妖帥。
妖帥也驚訝：“你看不懂？”
小葵搖搖頭，皺起眉頭：“好像是被封印符封住了，但我不明白為什麽出現了那麽多隻‘那個’在同一個空間。”
為了不讓廖婷不安，小葵用了“那個”代替“鬼”。
可小葵和妖帥說話神神秘秘的，反觀廖婷一言不發走在他們身邊，妖帥給你了她個眼神，意思她得管管自己的朋友，她揮手說沒事：“廖婷和我是很近的朋友。”
很近的朋友。
妖帥若有所思，但很快恢複原來的輕鬆表情，但也隱隱有些興奮，道：“小葵，陰陽道快要敞開了。”
沒想到先回答他的是廖婷：“陰陽道？什麽陰陽道？”
比起廖婷的好奇，小葵倒是出奇的冷淡，隻附和問：“嗯，對呀。”
妖帥反而有點兒奇怪了，問她為何這樣冷靜，小葵揉揉鼻子道：“還不是以為你總是故弄玄虛！隻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才能最快得到答案啊。”
原來如此。
妖帥總算放心了，還以為她腦子壞了呢。
小葵卻在心中暗暗琢磨：其實“陰陽道”這個名詞在白駒人給她背的天書上麵曾經出現過，解釋翻譯成白話文就是：連接陰陽兩界的路的意思。非常的表麵化，沒有什麽玄虛可言。
隻不過書裏沒有說“敞開”的方法。
當初自己背的時候，因為這是很簡單的東西，不覺得有什麽深意，所以也沒有深究，就這樣平鋪直敘地背下來了，但是現在看妖帥的表情來判斷，似乎大有可疑之處，所以她也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道的。
妖帥不同一般人，自然應該有特別的見地，隻要不太捧著他，讓他正常說就罷了，果然，他笑了笑道：“你哪兒能把你知道啊，這可是天機！但是呢，你是我罩著的，所以肯定有特權啦，你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小葵爽快道：“說！”
不料他還是要弄個玄虛，眼珠子一轉道：“明兒說，你今兒就等著吧！好好想我喲！”
“你真是夠了！”小葵搖搖頭，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了。車也到了樓下，她門一開，也不管他，直接氣呼呼上樓去了，叫廖婷也上來，她說等一會兒馬上。
所以，她並不知道之後兩人的對話。
廖婷跟她揮揮手，待她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轉過身來看著妖帥，臉上的笑容全數消失，冷道：“你纏在她身邊幹什麽？”
“別這麽冷淡嘛，這些年我出去兜轉了一大圈回來正好遇見她，就跟在她身邊咯！”
還是那樣三句話裏兩句話都是誇張的，事實肯定不是這樣。
廖婷懶得和妖帥爭辯，冷哼一聲。
妖帥反而先笑起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嘖嘖。”
廖婷打了個嗬欠，十分不以為然，反而挑起眼角看他，問他：“你呢，孫建？你又騙了多少人？”
“哈哈哈！”妖帥聽著這熟悉的調調真是覺得親切，笑道，“真是失禮，你就是這麽看待這麽多年你的長輩嗎？”
但她不領情：“長輩？啊，對，見死不救的長輩。”
她果然還是這樣想，妖帥無奈搖頭，第一次在她麵前退去了笑容：“誰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居然這樣的記仇。”
孩子？
她似乎魔怔了一般，壓低了聲音訴說著心中所念：“孫建，你活了萬年，你是不是也有放不下的仇恨呢？這些仇恨，是不是也是在你的生命最初的時候呢？恨意不會衰弱，在我廖婷的字典裏，隻會越來越深，越來越仇恨。”
妖帥難得有些心疼，想摸摸她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了。
他無奈：“事情都過去了你就不能放下嗎？”
幼稚。這種話她聽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聽起繭子了，他以為這有效，幼稚。
她冷笑：“放下？對不起，不行。”
妖帥上前：“你知不知道你那個計劃害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牽扯其中。哪怕你的計劃已經害死了最好朋友的媽媽！”
她也不甘示弱：“你給我閉嘴，那是她的贖罪，她當初見死不救，害死我的父親和姐姐，現在她才被奪走了一條命，她值了。”
“可鍾小葵不就是你的……”
她不要聽孫建的嘴裏說出那個詞語：“閉嘴。”
孫建知道，她小心翼翼地等待，那個小小的影子如今哪怕長得再高大，在他心中，始終是一個小小的孩子。
他難得溫言：“放下吧。”
孫建轉性了？不可能。
廖婷冷笑：“放下？我放不下，就像當初你放不下我那樣，怎麽，你難道告訴我你放下我了，也是，時間會洗去你的仇恨，但是我告訴你，無法洗去我的，我一定要做到，而且我已經快要做到了，就快要結束了，一切。”
這時候小葵和鍾父一起從窗口伸出腦袋來，父女倆一起叫她上來：“廖婷！”
見下麵是一男一女，鍾父立刻轉過頭來問她：“喲小葵，人家那是不是談戀愛呢，你還拽著我打擾人家。”
小葵一聲“哎呀不是”就把父親拽回去了。
自己又把腦袋伸出去喊：“孫小建，你敢泡我家廖婷，我閹了你！”
“女孩子家家……”鍾父聽見自家的女娃居然說出這樣不禮貌的話來，這可不是沒家教的事情嗎？立刻一個耳朵擰就把她拽回去“教訓”起來。
妖帥見狀撲哧一聲笑出來，指著小葵對廖婷苦笑道：“這就是在你算計中的好朋友。婷婷，答應我，留鍾小葵一條命。”
是啊，多好的一條生命。
鮮活，像是真正的人類一樣。
“好！”高喊一聲，廖婷把眼神從小葵的窗台上收回來，連她自己都快要說“是呀”了，她苦笑：“你變了，孫建，從前何曾在意過人。是因為她有哪裏不一樣嗎？”
“婷婷，她哪裏不知道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上去吧，好好看看她吧，然後考慮一下收手，信我，從來都不晚。”
妖帥看著廖婷，眼神裏，似乎有星光。
廖婷並沒有對此有任何的答複，隻是轉身離去：“明天見了，妖王。”
看著她消失在樓道口的背影，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牙簽，插進牙縫，轉身去了。
就像當初她選擇了那條路一樣，兩人似乎一開始就是背道而馳。
或許真的是他一開始就選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