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明白得很,再怎麽喊也不能敵過地心引力,鍾小葵像是破碎的枯葉一般直直落下,他隻得閉眼。
而這個搖搖欲墜的城堡又能支撐自己多久呢?他苦笑著搖搖頭。
這裏是哪裏,他算是完全了解了,多半是在70年前建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裏竟然就是一道天然的鬼門,原本也是毫無關係的,畢竟兩界之間從來都互不重疊,但是偏偏死去的靈魂有著強大的力量,第一個在這個城堡裏死去的愛莎像是喚醒了這一道門一般。
接下來應該就有人告訴了她一些什麽話,讓她心甘情願地逗留在這裏,守望著母親。如果小葵能聽見他的心聲,多半會驚呼竟然猜測得同真相如出一轍,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
這裏終究會埋骨多少人,這裏終究又將回歸廢墟。
既然如此,那他也……
探出窗外去,他一眼就看見了那人,他眼睛登時忍不住圓睜起來,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就不再驚訝。
不錯,小葵並沒有如他所想葬身於此。二是帶著淡淡的熒光漂浮在了空中。把底下看著的傭兵都看傻眼了,互相說著這個東方的神話真的存在,真的有人會飛,立刻就有人說不是神話,這叫功夫,叫很輕的身體!嚇得都跑掉了。這時候小葵才慢慢地漂浮起來直到他的麵前來。
就在掉落下去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去了,但卻並非如此,而是一股暖流就這樣湧上了四肢百脈,感覺到力量在湧動,一個身影漸漸浮現,她並不覺得陌生,因為那就是海王爺。
在幻境一般的迷霧中睜開眼看見的,還有金華。
“你去哪裏了,我從s市離開的時候你為何不在?”
“你找了我嗎?我很高興。”
“金華你說得什麽話,你怎麽會忽然出現。”
“你需要我,我不就出現了嗎?”
懶得理他,小葵想去找海王爺,可海王爺又不見了。
她想去找金華,忽然一眨眼,一下子變成了在現實中,出現在他麵前的不是金華,而是白駒人,而她自己也居然漂浮在空中。
白駒人與她麵麵相覷,一個尷尬一個愣住。
忽然外麵一個影子晃動,這屋子都變成了這個模樣了還有人敢在裏麵逗留嗎?這究竟是給了多少錢懸賞他們的腦袋啊。那人帶著槍和一頭的灰好不容易衝到這裏,一下就看見了窗裏窗外的兩個人,他舉著槍卻不知道射擊,隻當外麵那個究竟是誰,那難不成是什麽魔鬼嗎,還能在空中飄的?
剛好趁著他愣住,小葵身後又飄出一個影子來。
白駒人看清那人正是金華,他怎麽會忽然來了,隻見他伸出手,一股強大的靈力撲麵而來,他稍稍側身,那道灼燒一般感覺的靈力就與自己擦身而過直直衝著他身後而去,他一轉身,那人卻像沒事兒人一般,隻是疑惑看著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必須動手殺了他才行,端起槍重新瞄準起來。
白駒人愣住了,為何金華這麽有力的一擊竟然消失了,是被麵前這個庸人躲過了,化解了,還是……對了,這裏是鬼門的門口,力量是會被吸收的對吧!
想明白的一瞬間,那個男人也落下去了,他腳下失去支點,心下一空,腳下也空了。
金華和小葵眼看著麵前發生這些,金華忙對她道:“快關上那道門!”
小葵傻眼:“什麽門?”
金華又道:“你不是最悲天憫人的嗎?”
小葵急眼:“我怎麽關!”
忽然心中那股暖流緩緩道:“別急,還要請小葵睡一會兒了。”
還沒發迎過來,小葵猛然間陷入了昏迷之中。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小葵攏了攏身上的毛毯,被漏進來的風刺得有點兒臉疼,冰天雪地顏色刺得她都快睜不開眼了,這不是城堡外麵的景色嗎?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回頭看,原來城堡已經塌了,他們正在城堡的廢墟上,找了個小小角落縮起來。
他們,就是伊萬,白駒人還有自己。除了她,他們都已經醒了一會兒了。
無論伊萬身上多少灰塵,白駒人的腿好容易結了痂,又或是自己多冷,他們總算是還活著。
伊萬又添了點兒柴進去,看了一下懷表,見她醒來了,問她餓不餓。
“怎麽是餓不餓的問題啊,你還真是奇葩。”
她苦笑,想起昨晚的慘烈,左右看看,這裏竟然一輛車都沒有了。徒留車轍印子,多半是昨晚上他們溜之大吉了吧。也是,正常人都趕快溜才是王道,為了錢丟了性命真的是世上最最不值的事情。
白駒人神色依舊是那個鬼樣子,不過他問了句奇怪的話:“金華來了你記得嗎?”
“什麽金華?火腿嗎?”她神色一點兒不像是開玩笑,他知道,那妖果真抹去了他在她心中的記憶,在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說呀。”
“看你智力正不正常而已,看來還是一樣不正常。”
他問東答西的,伊萬也抿著嘴沒有說話,她從此失去了一個忠心的騎士,可自己卻不知道,如果能明白這些,該會是多麽不舍和難過的事情啊。
她白了他一眼懶得說,隻問:“昨晚究竟怎樣?”
他們把昨夜城堡垮塌,眾人撤離的事情又說了一遍,隻是把金華費盡妖力和海王爺合力關上了這裏的鬼門的事情隱去了。
“那,愛莎她……”
“她去天堂了。”伊萬微笑著,“謝謝你們。”
“那就好。”她放心地笑起來,打了個嗬欠,問幾點了。
“十點整。”伊萬答她。
她再看這個城堡,一點震動的征兆都沒有,隻覺得感慨。
沉默了一會兒,那兩個人都故意看到別的地方去,此時她想起一個小小的問題。
“咱們怎麽回中國?”
伊萬憋紅了臉看向一邊,白駒人也沒有理她。她一下覺得不對,抓住伊萬搖道:“喂,該不會那邊撤掉了支持之後咱們都回不去了?簽證,護照,我可一樣都沒有啊!”
“你也沒有吧老大!”她又問白駒人。他確實沒有,所以聳了聳肩。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打敗,她耷拉著頭一點兒精神都打不起來,隻覺得惆悵得不知東西南北的。
“這可怎麽辦啊……”她都快哭了,嘟著嘴她隻是愣了一會兒,沒想到就從天邊而飛來了解決辦法。
隻是看著那緩緩靠近的小型私人飛機,她怎麽就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胃裏不舒服了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