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小葵本來想著回家休息一下,可想到家裏又是自己一個人,就覺得潮濕孤單,可又不想說想和他呆在一起,想不出別的理由,隻有道:“上次你是不是說要帶我去看一個驚喜,咱們不就因為亦心的事情耽誤了,這次……”
“現在想去那家咖啡店看看嗎?”他其實不是很確定那個人在不在店裏,畢竟人家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吧。
但她堅持得點點頭,他也沒有辦法,隻有一邊發著短信,一邊轉向。
車開到咖啡店的時候,雨似乎要停了,小了非常多,天好像也放晴了不少,小葵舒了一口氣,她這樣的討厭下雨天,在下雨天出現在露天真的會非常不舒服,下了車她就自己走進了店裏。停好車,吳希也追上來。
短信沒有回複,估計那人不在,他也有些失落,但沒有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間咖啡店外麵看上去非常小,裏麵看上去卻十分的寬敞的樣子,設計也是相當的現代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壓力大,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忽然想起和吳希來的,也就放下來吊著的心。
抬頭看看有什麽,這時候吳希走到她身邊,透過甜點的窗口和裏麵的人打了個招呼,她也朝裏麵看去,忽然,看到了一個真的非常意外的人。
“田老師。”
田亞媛看上去還是那樣的年輕,但是她的打扮素雅了不少,倒是有了點兒文青的感覺。她一進門的時候田老師就看到了她了,所以不像她這樣吃驚,熟稔地“HI”了一聲,像是昨天才見過麵的朋友。
一對離開的情侶特地過來和她打了個招呼,她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樣招呼他們。小葵看看情侶一對,也不覺得自己認識他們,看來真的是客人。
這裏離H大非常遠,但也不算是郊區,田老師這些年銷聲匿跡,原來是大隱隱於市。
她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有生硬地打招呼道:“田老師,好久不見了。”
“恩,是真的蠻久了。”但吳希和小葵怎麽會有到一起呢,她疑惑著指著兩人,吳希立刻搭著小葵的肩幸福笑起來,這笑容田老師簡直覺得陌生,她之前和吳希隻是合作的關係,沒想到不久前他發現了自己開的店之後還常常來,兩人就熟了不少,隻是他臉上的這種笑容,她還以為他不懂得如何笑得這樣甜蜜,也就安心了不少。
再看小葵,她還是那樣別別扭扭的,表情裏有一絲尷尬。田老師朝他搖搖手指,表示“同誌仍需努力”,吳希隻有聳聳肩。
不管眉來眼去的事情,吳希很快點好了帶著小葵去了一處他喜歡的位置坐下。這裏是朝著裏麵的庭院的一處位置,透過完全透明的玻璃窗,庭院裏有雨打芭蕉的美感,比起剛才髒髒的玻璃,讓小葵的心裏舒服了不少。
看著窗外,她道:“田老師,感覺過得還不錯。”
不知道這個話是什麽意思,其實吳希也很不安。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小葵在找媽媽的事情,對於田老師的出現就不得不謹慎起來。但他知道:“小葵,其實你有很多想問田老師的對吧。你要不要……”
沒想到的是,小葵的回到竟然是:“不,我不想知道,我放棄找她了。”“她”指的是紀湘,泓宇還以為是指田老師,但隨後看她有些隱忍的表情他明白過來,她不願意叫的那個名字,用“她”代替的,正是紀湘,她的媽媽。
咖啡端上來,她輕輕啄了一口,覺得實在是苦。
外麵的雨停了,咖啡館的人似乎因為下班的原因多了起來,咖啡和各種甜點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腔,她也覺得有點兒餓了,吳希追加了兩個甜點,這時候他接了個工作電話,打著手勢到庭院裏去接了,小葵無聊拿出手機,想起嘉和小鎖,趕緊給光明打電話。
那邊不知道為何一下子就把電話接起來了,那邊還有人在說:“小聲點兒,這是醫院!”估計是因為他的手機鈴聲太吵了的原因吧,她偷笑了一下,光明立刻就聽出來了,跟那邊道了歉出來,立刻就開罵:“笑個屁!”
“笑你這個屁!好了,不開玩笑,小鎖和嘉怎麽樣了?”她關切道。
一提到兩人他立刻就嚴肅起來:“小葵,說不定那個小男孩說的對,那個嘉真的得了那個什麽FFI,她的情況特別的不好,那個醫生說的太專業了我也記不住,但是大意就是如果她再不睡著真的可能會死。鎖哥沒大礙,這會兒去看白醫生去了。”
“白醫生?”
光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刻給了自己一巴掌,又怕對方聽到,簡直手忙腳亂。之前小鎖就叮囑了,怕小葵擔心,就先別把他哥哥的事情給她說,羅秋那邊都沒有敢告訴他們的弟弟陳泓宇。沒想到他這裏說漏了。
小葵本來想著白駒人可能是小病,但是他立刻這麽懊悔地拍自己的嘴,讓她立刻有不好的預感,畢竟肯定是因為傷得很重,不想要告訴自己才這樣瞞著,不然說漏嘴是覺得不會這樣的懊悔的。
她冷冷道:“光明,跟我說實話,白醫生怎麽了。”
他哎了一聲,既然在她麵前完全沒有辦法說實話,他也就懶得招沒趣兒了,老實招道:“白醫生被嘉刺傷了脾,現在在醫院搶救,羅秋過來給他輸血所以你也先別著急。”
別著急,怎麽可能不著急,小葵壓抑著自己的粗口,居然這樣的事情還想瞞著她,瞞著……等等,她這樣激動幹什麽,好像每次隻要涉及到白駒人的事情她都會這樣的上心,連自己都覺得不正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師生戀呢。
她搖搖頭甩去這些奇怪的想法,回歸他的現狀,冷靜道:“那白醫生脫離了生命危險了嗎?”
其實很難說,因為現在還在手術中,但他肯定不能這樣說,隻有半真半假道:“雖然還在手術中,但是你知道主刀的人是誰嗎?是咱們蘇大隊長的夫人百裏雨揚啊,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行了我就先掛了!”
“等等!”小葵趕緊喊住他,旁邊的人不滿地看著她,她抱歉地起身出去,道:“嘉那邊有沒有可靠的醫生?”
“姐,有可靠的醫生有什麽用,嘉她自己也是一心求死的,別說是我心狠,就算咱們費盡心思救回來了又有什麽用,她還得去求死。”
掛了電話,她呆呆站在庭院裏,心中隻是黯然。生命就如一盞燈,不願意自己繼續燃燒下去,不就也是相當於油盡燈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