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物業那裏找到的房子的構造圖裏的設計,洗手間的通風口明明就應該是經過每家各自的處理口,然後直接從樓頂排出去的,可是按照通風口能通向王酉瑞所在的地方來看,她總不可能是在屋頂吧。
無可奈何,白駒人隻有叫人把通風口處的欄杆取下來,對著那邊大喊:“能聽見嗎?”
那邊久久沒有反應,白駒人隻有繼續道:“我們是警察!綁架你的人已經被製服了,我們要來救你!”
等了兩三秒,那邊總算是傳來了“當”一聲似乎撞擊一般的聲音,蘇禾白駒人對視一眼,點點頭,白駒人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能發出聲音!但是你不要害怕,很快我們就能把你救出來。現在我問你問題,如果回答’是’,你就敲一下,如果是‘不是’,你就敲兩下!”
話音剛落,那邊立刻當當敲了兩下。
得到回應,他繼續道:“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哪裏嗎?”
一聲。
“地下車庫嗎?”
一聲。
蘇禾搖搖頭小聲道:“地下車庫給完全封住了,沒入口進去。”
“你那兒有門嗎?”
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那就是說有門通向地下室,這時候忽然有人帶來好消息,找到了一扇門,應該就是通向地下室的暗門,就藏在門口的儲物間的各種運動器具的背後,還是畢小鎖看到了地上不尋常的灰塵痕跡才發現的,門一被撥開,他立刻開了門,卻發現門被鎖上了,可是什麽鎖是他的對手,拿出隨身攜帶的器具,他不到一分鍾就打開了門,蘇禾立刻趕了過來。
這時候小瑞忽然敲了好幾下,應該是聽見了有人開門,心裏又怕又期待,白駒人立刻安慰道王酉瑞:“小瑞,別怕!你聽到的聲音是我的同事衝進來的聲音,我們已經過來救你了,別怕!”
衝進去的四五個帶著狼眼的警員立刻聞到了裏麵弄弄的屍臭味,還有一些人的排泄物的味道。也是,裏麵除了有張墊子之外,就是被綁在一張簡陋的單人床上的王酉瑞,她虛弱地掙紮著,嘴裏發出了啞啞的叫聲,小鎖心立刻揪起來:“別怕小瑞,我們來救你了。”
說著畢小鎖上去3秒就開了鎖,鎖小瑞的正是她自己配備的手銬,不要別人幫忙,小鎖一個人把她打橫抱起跑到了客廳裏,不敢她掙紮得有多厲害,她的身上有多難聞的味道。
雖然隻是被關了不到12個小時,但是王酉瑞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小鎖鐵打的漢子,眼眶都紅了,旁邊的警員喊了一聲“鎖哥”,他別過頭去。及時把她送上了趕到的救護車上,蘇禾叫小鎖不要上來了,但他肯定不願意,掙紮著一定要上去,但是白駒人叮囑了不要小鎖添亂,畢竟現在他的精神狀況也不會好,隻有讓他專心工作轉移注意力才行。
目送了120走,小鎖把沒收住的眼淚一把抹掉,開始指揮警員把房間裏的東西都拍照調查,必要的帶回警局裏。
白駒人的決定是對的,她被裹在毯子裏,依舊不停顫抖,眼淚幹了一般,隻是睜著眼睛向後躲向後躲。
沒有辦法,隻有請醫護人員打了一劑鎮定,她慢慢睡去。
救護車的鳴笛聲讓白駒人覺得心煩意亂,蘇禾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他和畢小鎖畢竟都看見了白駒人最後的計劃,那一場戲演得不錯,逮了天然一個現行。隻是,他有一個顧慮:“老白,按照小葵的側寫,他應該是沒有精神病的,畢竟他的掌控力,對屍體的態度,還有他的規則性,我看他住的這個地方也規規矩矩,哪怕是我一個外行看來,他應該都是沒有病的吧。”
征求一般的看著白駒人,後者想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好。還得審一下。”
“那,你和小葵審?”
他點點頭。他並不是說不知道他有沒有精神方麵的疾病,隻是這個定性還要看一下,他對這個案子還有點疑問,這是他們這些經曆過協會當年事件的人都有的疑問:那兩個藥瓶,還有幫天然把扣押車輛多此一舉地開出來的鬼,他究竟是什麽目的,他又是受事誰的指示。
接下來的流程都很清楚了,通知家屬,手術。
王酉瑞的嗓子已經被燒了,食道也受了傷害,但是這不是本來藥物應該被她造成的傷害,因為按照前幾次的估計,他應該都是用膠囊類的藥物喂的被害者,基本所有人都是吃了之後速死的。但是王酉瑞不一樣,她居然把致死的藥吐了出來,對食道和嗓子的傷害全部來自她的嘔吐物。
真的原因從遲來的她媽媽身上得到了答案,這位看上去非常年輕,可表情像是曆經滄桑一般的死寂的單親媽媽,正是一名中醫,看到門口亮的手術燈,她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不知道究竟是高興還是生氣。
盡管如此,蘇禾還是用一般安慰家屬的話述道:“您別著急,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已經抓到了犯人,一定給小瑞一個公道。”
可她看上去對“公道”似乎不在乎,眼睛慢慢無神起來,摸著自己的臉,她自顧自道:“她還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就跟另一個年輕的女人跑了,他一定是不喜歡我這張老臉吧。所以三歲起,小瑞就一直喝我研製的駐顏中藥,就是不想要她老去,要她永遠青春,這樣才不會像我一樣被男人拋棄。沒想到,這還增長了她的耐藥性,反過來救了她。我是不是,挺先見之明呢。”
說完,她扯了一下嘴角,牙齒露出來。
蘇禾倒吸了一口涼氣,奶奶的,這個媽媽也病的不輕。他趕緊地給白駒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快給她你的名片讓她看看病,還“青春永駐”呢,修仙小說看多了不是?
不過她也是值得同情,一場失敗的婚姻就讓她不斷給明明沒有病的女兒喂藥,堅持了二十年。白駒人握住小瑞媽媽的手,輕輕拍著她道;“你已經很努力了。”
雖然是大白天,但是空蕩蕩的走廊還是陰森森的,慘白的燈光下,王束羽的臉也是慘白慘白的。
不知過了多久,哐一聲,手術室的燈總算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