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癱坐在原地的羅秋嚇壞了小予,他搖了搖依舊在喃喃著“這麽就不見了”的羅秋道:“別說了羅秋姐姐!快點兒!我帶你去醫院!”羅秋的臉頰雖然停止流血,但是傷口觸目驚心,連睡衣胸前都已經被血打濕。他逼迫自己堅強起來,蹲在羅秋麵前要背她,羅秋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可一笑就牽動了傷口,疼得“嘶”一聲。小予趕緊把她饞起來,帶著強製自己壓製的哭腔道:“姐姐,別說了,算我求你了,咱們去醫院吧!”
被他這樣一鬧,她也算醒悟過來:是的,她就算在這裏想破頭也不能明白他為何消失,況且如今回想起來,他死時她雖然沒有檢查,但是他痛苦猙獰的表情總讓她覺得應該和中毒之類的有關,兩人醒來之後他應該是隻喝了水。
想到這兒,她當機立斷對小予吩咐:“小予,你現在去廚房給我找個保鮮袋,大的,快!”
她說著進入房間關上門,他雖不知她要作什麽,但是她那樣斬釘截鐵的樣子還是頗有威懾力,他趕緊跑去廚房,可雖是自家廚房,但他幾乎從不進來,都不知道怎麽好,現在看來哪兒都是陌生。沒辦法,他隻有努力回想了:一般是在什麽地方聽見拿出保鮮膜的聲音的。最後他鎖定在一個櫃子裏,翻來一看果然有兩卷,他來不及得意,扯了兩個大的趕緊去敲羅秋的門。
羅秋在臥室內,將自己睡衣褪下換好外衣,再用一塊枕巾吸去了杯子裏剩下的所有水,小心折起來。她打開門、把杯子放在了小予拿來的保鮮袋裏,見他拿了兩個,摸摸他的頭道:“聰明!”又把枕巾放入保鮮袋,將兩個袋子謹慎地放在她的包裏,她接了一個司機師傅的電話,聽他講很快到了。
見小予雖然看上去還是擔心的樣子,但是冷靜了很多,知道小予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孩子,也如他的機智一般的堅強,便拍拍小予的肩膀道:“男子漢,走,帶姐姐去醫院吧!”
小予重重點頭,“嗯”了一聲,拽著羅秋帶她下樓,走著他想起什麽,從口袋裏翻出一張名片遞給羅秋:“對了,姐姐,這張名片上的人你認識嗎?”
那張赫然就是她看了一眼丟在案板上的名片,看清上麵的名字,她忽然瞪大雙眼,小予沒怎麽注意,見車來了趕緊拉她上車。
坐定後見她還在看,便道:“這張名片,我今早聽見媽媽好像很生氣地丟掉了。怎麽,你認識這個人?”
“生氣地丟掉?你具體說說!”覺得他的說法奇怪,她忍不住問。小予記得那時其實在書房看書,也沒有怎麽注意到廚房的聲音,隻是隱約聽見了爸爸媽媽在爭吵:“當時媽媽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這個女人的事情嗎?’,爸爸他也沒有說什麽,總之就不理媽媽了。”
這些事情說起來其實很難為情,而且他也不傻,現下也猜出了爸爸和姐姐的關係,覺得有些迷茫,不知道怎麽辦。
羅秋見他沉默,以為他隻是難過爸爸媽媽吵架這件事情,但她現下關心的是:他也許不能馬上明白,他的爸爸再也回不來了。摸摸他的頭,羅秋想起現在她最該做的事情,並不是傷感,而是通知哥哥。她趕緊掏出手機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很快電話接通,那邊哥哥周圍吵鬧,他似乎在和人道別:“哥,快聽我講!”
那邊白駒人告別了鳳於,聽得羅秋這樣著急的一通電話打來,心道不好,果然是有什麽發生了:“哥,你還記得嗎,蘇禾哥哥的前女友,令小桃姐姐嗎?小予的媽媽重生用的就是她的身體!”她的手腕上那隻黑色的桃花,她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錯。
他最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這個洪姓的男人不管用什麽樣的形式,總算是和田亞媛、令小桃扯上了關係,
但她的話還沒有完,而且接下來的話簡直讓他當場呆滯:“哥,而且洪老師他,他死了,他……連屍體都不見了。”
雖然壓著聲音,但是小予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話根本不似一絲猶豫,定是她確定了他的死亡。難道真的就在失去了父親嗎?他緊緊閉上眼睛和嘴,不想再去想。
“那你呢?你怎麽突然知道的,是不是你去單獨找了那個男人!你還好嗎?”他隱約覺得不好,她怎麽突然知道了這麽多。
她隻是搖搖頭,苦笑道:“哥,一言難盡。而且哥,昨天我不是給了一張照片嗎?我已經知道那個姐姐是誰了。她幾乎都沒有長變,依舊是十年前的樣子。哥哥,她是田亞媛阿姨,她現在是協同醫院精神科心理谘詢處的名譽副主任。怎麽樣,驚訝吧!”她看著那張名片念出她的名頭。
“我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