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於的車從地下車場開出來,白駒人電話剛打完。指指副駕駛,鳳於要他上車。
白駒人推脫不過,隻好上了他的車,由他送自己到協同醫院去,但他其實對鳳於還是很擔心:“真的沒有關係嗎?拍戲的事情!說不定言芙很希望看到你迷倒眾生的樣子,起碼聽你說她自己那麽喜歡拍戲,難道她回來的時候發現你放棄拍戲了,她不會不高興嗎?”
鳳於搖搖頭,一字一句認真道:“白醫生,我鳳於不聰明,我父親也曾說過,我就是個愚人。我每次都猜不中小芙為何而笑為何而惱,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能以我自己的方式守護她,必是辜負我一顆真心,就算是堅持做一個愚人,也請你不要阻止我。”
想起父親,他默然低頭,手摸著脖子上的那根細細的銀鏈子。
白駒人見他失落,安慰他:“鳳於,你父親如果知道你如此堅持像個男子漢,定會十分欣慰。”
卻沒有想到鳳於聽言也隻是露出一絲寂寞蕭索的表情,輕聲道:“我父親,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人世了,我母親更是因為生我而難產去世,隻給我下了一根銀鏈子。我很早成了孤兒,從孤兒院被送到了武術隊,教練就是我的父母,而小芙就是我孤兒院最好的朋友,她對我真的很好,雖然她有時候因為有想得到的東西太過執著,但是我知道她隻是太害怕失去了,我也知道,我不能失去她,我要保護她。”轉過頭去,後座上被巧妙的繩索技巧綁住的“言芙”如睡著一般安靜躺在那裏,她的睡顏是那張的天真,實在不能想象內裏的靈魂已被人換過,他忍不住再向白駒人確認,“白醫生,你真的能幫我找到小芙,讓她恢複原樣嗎?”
他的眼裏是誠摯的光,像純淨的湖水一般,他實在說不出欺騙的話來,畢竟他也不能保證成功,隻有伸出他的右手,鄭重承諾:“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定會盡我所能救她!”
鳳於聽言後,深吸一口氣,鄭重伸出了他的右手,今日第二次握住了那隻看似瘦弱卻意外溫暖有力手掌,道:“白醫生,我相信你!至於小芙的身體,我也會按照你說的,送到你的谘詢處去。”
點點頭,白駒人收回手。先把打昏的“言芙”送到幸爺爺那裏,讓這兩位能同時看護她。別看幸爺爺平時就是看看報紙笑嗬嗬的,關鍵時候他也能派上用場。
那邊鳳於再合理範圍內加速到了最高速度,一邊拐彎一邊問道:“對了白醫生,您既然有自己的陽光社區心理谘詢處,又為什麽要道協同醫院去呢!”
“我要去找一個老朋友,她正好說要去協同醫院,我就去那裏找他好了。而且我一個實習生這兩天正好也在那裏住院,順便去看看她。”雖然早上才看過了,畢竟她是出的工傷。想起那個埋頭詞語中的包子臉,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柔和的笑容。
鳳於見他笑得甜蜜,倒是很是羨慕他的實習員工:“白醫生您還親自看自己的員工啊,要是我不是這樣的一介莽夫,知道你們那些費腦子的谘詢方法就好了,那我就能去你那裏打工了!”成為白駒人的員工說不定比拍戲這樣的事情有意思的多,他其實並不喜做戲,那讓他覺得作得很。
他知道他怎麽想的,但他隻是搖搖頭:“鳳於,你我有緣分,我們一定會再見,但我相信你有自己擅長做的是事情,在那裏你肯定能闖出自己的天地,讓你的教練父母放心,對嗎?”
他認真的點點頭,白駒人話說總是這樣的中聽,又真誠又溫暖,他眼裏滿是豔羨:“白醫生,你真的很厲害,我非常羨慕你。”
忽然聽他這樣說,他隻是閉眼搖頭:“不,我什麽都做不到,如果我能再有用一點,說不定你和言芙現在都能好好做自己愛做的事業,繼續安安穩穩在一起。”
“白醫生你別這樣說,真的,我嘴笨說不好那些厲害又好聽的話,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的,真的,我相信你。”雖然是這樣的簡單直接,但鳳於毫不隱瞞自己的感情,有些著急地想安慰他。
白駒人笑笑算是接受。但在他心中,依舊是覺得如果他再有點兒用處,爸爸和媽媽當年也不會有那樣的下場。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對了,說到妹妹他忽然想起了,剛才照片裏的另一個人,也就是給傅靈那瓶藥的那個男人,他急忙撥打了羅秋的電話,鈴聲響了許久不見人接,他手指不住點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