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冷靜和狂躁
金發少女是沒有注意到我們，但是她身邊的少年是立刻就發現了我們，隻是不同於之前的劍拔弩張，少年見到我們之後的第一個動作，竟然是接過金發少女手上的衣服，順帶著指了指我們的方向。
隨著對方望過來，我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但是對方顯然已經想好了要說什麽。
金發少女對著我們揮起了手，滿臉笑容，像是見到了朋友一般。
“真是巧，你們也來這家店買衣服？”
買衣服？還巧合？鬼才相信。
我反應過來後，看了一下我周圍的兩人，顯然他們沒有想好要說什麽。
總要有人回應的？左看右看都不出聲的情況下，那也隻能由我先打個招呼咯，反正眼前金發少女看起來也沒有什麽敵意。
總不可能說我回應一下，就引爆他們埋在這裏的炸彈吧？這怎麽可能呢，這裏是中國，還想埋炸彈？
同樣笑了一下，我是想要用上輕鬆的語氣，結果說出來的時候，聲調都扭曲了。
“我想我們能遇見，這可不是能夠用巧來描述的，你們在這裏想做什麽。”
“別這樣對我們抱有如此巨大的主觀惡意，我們不是什麽天生殘忍的殺人犯，更不是變態至極的殺人狂，我想就算是警察那邊想要抓我，用的罪名也隻是參與犯罪之中的從犯罪名。我們不是你們的目標，跟和你們沒有衝突，所以不用這樣敵視我們。”
“你們也許不是，但你們組織內部這一類人可不少，不和你們保持距離，我怎麽知道下個死的不是我？不敵視你們這個團體，難道還要親近你們？我可沒有興趣邀請殺人狂來我們家做客。”
“你們已經知道我們笑麵人組織不止這麽幾個能人了嗎？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們要再過一個月，才能弄清楚我們笑麵人組織到底有多少人，我看最近一段時間，你們就能弄清楚這一點了，但我估計你們調查個一年，也沒辦法查清楚我們組織內部的構架。”
“.……”
“別說你們沒弄懂，我也還沒弄明白呢。這個組織也許比你們和我們想的更加龐大，也更加的複雜，但這並不是一個擁有非常長曆史的組織，但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這個組織，隻會招募像我們和你身邊那位那樣，擁有絕對才能的能人。”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願意自甘墮落，呂布姐可絕對沒有這個興趣和你們同流合汙的，邪不勝正，這個道理你肯定懂的，所以該回頭了。”
“回頭？現在還太早了，我還能遊好一會呢。至少我覺得隻要我還處於有餘力遊回來的程度，那我就沒必要回頭。雖說，現在和我有接觸的幾個笑麵人組織的成員，他們都在各方麵吃了大虧，但這不意味著笑麵人就完蛋了。順帶一提，他們和我可以不一樣，你們想要和他們說上兩句，那都是困難重重的，我不說他們都是精神病，但他們一個個都是異常固執的，就是撞牆撞死了，也不會回頭的。”
“那你呢？你一定要等笑麵人組織這艘船沉了，才願意跳嗎？有些事情求早不求晚，晚了，你的價值也會無限的降低，現在的警方，絕對是非常歡迎你自首的，隻要你去自首了，我相信法官也一定會對你從輕發落的。”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把話題和氣氛弄僵，你們也是來買衣服的對吧？我還是挺相信我眼光的，要不我給你們挑挑？”
這是對方主動回避了問題，很正常的回避。
有些問題，現在注定是得不到結果的，我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會相信我們的三言兩語，她真要是什麽有良心的人，也不會進入所謂的笑麵人組織了。
對方是惡棍，但也許是一個不那麽純粹的惡棍，所以對方想要回避，那就回避吧，要是把對方逼急了，倒黴的也許就是我們了。
我本來是不想和他們有任何接觸的，更不想和他們處在同一位置，所以這裏既然對方都提議挑衣服了，那麽就迅速的和他們拉開距離，換個地方，然後通知警察，讓他們來解決這裏的問題，沒錯！就這樣！
我都想好下麵怎麽說了，卻因為對方的一個小動作，讓我把話咽了回去。
——
一陣刺耳的噪聲。
——
金發少女輕輕的敲了下身邊的貨架，隨即閃爍著火花的黑盒落地，玉玉也甩著手，不滿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沒知道這人是怎麽做到的，但無論怎麽看，短路的黑盒和眼前的少女，絕對是有關係的，難道是這個人有什麽電磁武器？
我是看了一眼就懶得想了，反正又不可能是超能力，不去想她怎麽做到的，不代表我會任由她這樣莫名其妙的對我們。
“你這是表達善意，還是在對我們發起挑釁？”
“千萬不要誤會，我對你們是沒有任何想法的，隻是，如果你們想要把我所在的地方通知警察，這對我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麻煩。雖然你們絕對抓不到我們，可我們來這裏並不是為了和你們鬧這麽一出的，我們遇見隻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就我個人而言，我希望我們就當沒遇見過比較好。”
“沒遇見過？你想的到很美好，放你們走，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玉玉看起來可是沒有任何退縮的樣子。
同時這也算是承認了剛才報廢的那個黑盒子是用來喊警察的工具？這也難怪對方會出手阻止了，雖說對方沒有任何提醒的情況下玩這麽一手，確實有點髒，我倒無所謂，但絕對會刺激到玉玉，這人一旦脾氣上來，可就有點難勸了。
此時事態也是朝著我最不願意的看到的，急速惡化的方向飛奔而去。
玉玉此時更是打算往前走，好在她被呂布攔住了，但是腿停下了，嘴可沒停下。
“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文明開化的人？肆意的踐踏法律，玩弄人心！你們真的把自己當人看？人能做出這些事情？現在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
“——”
我還真不能放任玉玉這麽說下去了，我的態度始終沒有變，現在絕對不能和這些完全沒有良知，並且力量異常強大的人發生對抗，我們也沒有理由去和他們對抗。
他們是危險分子，是有可能會造成無數人死亡的極端分子，他們是需要被打擊，但絕對不是現在，好好的看看周圍！這裏是什麽地方！周圍又有多少人，這裏如果爆發衝突，這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正義的一方永遠是劣勢，那是因為他們需要遵守底線，也需要保護大部分能夠保護的人。
邪惡的一方永遠都是優勢，那是因為他們永遠隻需要考慮自己。
轉瞬間我就轉向了思考如何讓玉玉冷靜下來，必須要讓她迅速的理解現在的形式，並且也需要給她降溫，隻是她這種血一旦湧上頭，絲毫不講道理，也不會思考的類型，要迅速給他降溫，這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就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金發少女那邊卻已經找到了讓玉玉冷靜下來的辦法。
“我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看我的，但我再強調一次，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想你們也看到了，這小夥這麽熱的天，還裹了這麽厚一層披風在外麵，這要在外麵走上幾圈，估計能把自己給熱死了。我完全是出於對同伴的關心，才來幫他選件涼快點的，我們來這裏，也隻是為了這件事情而已。”
“——”
“要是你們連我們選件衣服都要打擾，這是不是也太缺德了？也太沒人性了呢？大家都是人，總歸要穿衣服的，所以這裏就給所有人一個麵子，大家就當沒見過怎麽樣？”
“你說給所有人一個麵子？你在開什麽玩笑。”
“剛剛那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可不要再采取什麽動作咯，一個人脾氣再好，那也是有極限的，更何況我脾氣不好呢。同時，我也稍微和你說一下，你可千萬不要大呼小叫，你也看到了吧，我們周圍這麽多人呢，你要是隨便亂吼，打算吸引注意力什麽的，那可是會死人的，而且還是死很多人。”
“你看我像是亂吼的人嗎？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我可沒興趣做一個被人觀賞的猴子，我也更不喜歡扮演一個小醜，但你們就未必了。”
“我不說你像猴子和小醜，但你絕對像一個大吼大叫的人，你和你身邊的那兩位完全不同，是容易被感情操控的人。雖然你這一類人在大多數場合下都是需要存在的，我們的社會要是單純的隻充滿理性，那我們的世界可就沒辦法維係下去了，隻是特殊的場合下，擁有大量的感性，反而會是一個很糟糕的事情。”
“感性？理性？”
“我說的就是現在，你是絕對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因為你隻會把事態變得更糟，不如你問問你朋友的想法和看法？我想他們會給你正確的建議，聽了他們的建議之後，再做出合理的判斷吧。”
“他們難道還能勸我放走你？”
是，我們是不會勸你放走眼前的人，但我們會和金發少女說的一樣，給你正確的建議，也就是不要聲張，冷靜對待。
我想此時的玉玉，也已經開始極速降溫了，有些簡單的道理，隻要去考慮下，並不是難理解，也並非想不到。
先不說對方有多厲害，就說簡單的道理，你認為這樣的罪犯會毫無準備的來到一個人流量數一數二的區域內？
那既然他們有準備，你說現在最危險的是什麽？可能是我們嗎？
真正危險的是我們身邊的無辜市民，他們不應該，也不能被卷入我們的爭端中。
更何況我實在感受不出眼前之人有什麽敵意，就算我感覺遲鈍，感覺不出來，但我身邊的呂布她絕對是能夠感受出來的，而到現在她也沒有特別的反應，這應該就能夠證明我的想法，那就是眼前這兩人，對我們是真的沒有特別的想法。
雖說呂布一直盯著的是那個少年，估計在她眼裏，也隻有這個人是有點本事的了，但是我可以保證，對方這兩人之中，隻要有任何一個有異常或者敵對的舉動，呂布也不可能全程都隻是看著。
沒有敵意的情況下，我們是沒有必要強行給自己加戲增加危險。
見到玉玉又要說些什麽，我是立刻拉住了她。
“玉玉，看看我們所在的位置，考慮一下周圍的人。”
“我知道的，隻是絕對不能——”
“你看他們像不能交流的人嗎？我們現在是絕對不能對他們出手的，現在最正確的判斷，難道不應該是去試著了解一下他們是什麽人嗎？你把他們嚇走了，真的有意義嗎？你先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不刺激對方的情況下，我們想辦法再問點什麽，這也是為了破案。你看看呂布姐，她看著一句話都不說的。”
“好吧，我明白了，你去試著和他們聊聊吧。”
玉玉並不是一個聽不懂人話的，更不是一個沒腦子的，隻是這個人，有的時候情緒湧上來，就是容易控製不住自己。
你要說她暴躁吧，那你見過暴躁的人能夠這般迅速的冷靜下來？她又沒給自己打鎮定劑，怎麽可能如此迅速的冷靜下來呢。
要我說，玉玉大概話說一半，就已經意識到了周圍的環境，以及自己的立場，可她沒有中途停下，這也說明她之後的一係列動作，很有可能都是有意為之。你要問為什麽要這麽做，我猜她是為了給對方留下一個糟糕的刻板印象。
也隻有留下這樣的一個印象，對方才不會把她當做主要威脅，甚至還有可能主動避開和她的直接交流，這毫無疑問是規避危險的最佳方式。
不要說什麽沒可能，以我對玉玉的了解，這人的心機，某種意義上還是非常深的。
我得到了玉玉這邊的答複之後，也問了一下身邊呂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