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朋克
衣黎也沒隱瞞什麽，直接說明了自己來這裏的原因。
“我是追蹤一個網絡信號發射器才到這裏的。浪費了不少時間，我才勉強找到的，結果那上麵綁了炸藥。”
“好在炸藥的分量不算大？”
“現在這個社會，對方也沒有本事弄到大劑量的烈性炸藥。對方基本就是在警告我，又或者在整我，你也看到了，我被炸的滿身是灰。我被搞得這麽狼狽，絕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他們是樂於見到這一幕，誰讓他們沒辦法殺死我，隻能惡心我呢。”
“衣科長，他們的意思，指的難道是笑麵人組織嗎？”
“沒錯，看來你們也在追蹤他們，也正常，這個組織的存在都已經不是秘密了，可我們警方，對他們依舊是一頭霧水。何玉玉，你們來這有搜集到有用的東西沒？”
“我們現在調查的重心，還是在凰海學院老師陳世被謀殺這個案子上。目前在這個地方搜集到的內容，也是為了調查這家公司和校領導之間的關係。這案子比較複雜，單一地方的發現，我估計我說的衣科長你也可能比較難以理解。”
“沒事，我能聽明白。”
“衣科長，我們現在確認了參與改建的春海建設舊辦公點，是發生過一次比較嚴重的火災。發生火災的時間，不是在改建之後，而是發生在凰海學院體育館的改建期間的，這算是我們目前搜集到，唯一有可能有價值的線索。”
“燒的哪裏？”
“資料室。衣科長，往這邊走。”
玉玉帶著衣黎到的地方，就是之前呂布說火災發生過的地點。
到了地方之後，衣黎並沒有和呂布一樣，把注意力都放在隻要仔細觀察，就能夠確認有灼燒痕跡的破舊貨架上。
她從隨身的包裏，取出了一個儀器，放到了地麵上。
她怎麽想，怎麽做，顯然我們不能問，隻能等著，然後看看她到底是整哪一出。
兩三分鍾過後，地麵的設備閃了幾束光，衣黎皺著眉頭收回設備之後，和眾人說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中獎了，這地方檢測出了Au。”
“金？黃金？這地方怎麽會檢測出黃金？”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這得到的分析報告，指明了有這個元素存在，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把這裏一片的地麵割下來，送過去化驗，反正這棟樓下個月就要被爆破了，破壞性采集也沒問題。”
玉玉也沒多想，直接通知了後邊的警察開始采集工作。
破壞性采集，直接隔斷樓板的那種。
衣黎看著的同時，指了指帶有灼燒痕跡的貨架。
“我這邊的分析數據，我自己是非常有自信不會錯的，那現在整件事情就有點複雜了。這個地方是儲存文件的資料室對吧？而資料室存放有大量的黃金？這不是很奇怪嗎？”
“衣科長，為什麽是存放有大量的黃金？也許隻是火災的發生的時候，救火職工不小心遺留下的黃金首飾呢？”
“這可不是那麽一點點分量能夠留下的痕跡，這裏少說得有幾十斤。”
“幾十斤？”
“你們是看不到這份報告，根據我這裏的分析，這個樓層有三層斷麵，而其他的樓層，都隻有兩層斷麵。你們這層樓高嗎？不高對吧，基本上是和其它樓層同樣的高度，這意味著第三層斷麵，是在第二層斷麵被鏟平後，重新澆灌的。”
“這也不是特別奇怪吧，因為這家公司本身就是搞建設的，而這裏又發生過活在，所以鏟平了重新澆灌，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問題。”
“當然不是問題，如果沒有黃金在這裏的話，那肯定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可是黃金也沒有這麽好融化吧？這地方真要有什麽黃金，我想消防那邊是會有記錄的，我可沒有找到任何記錄。”
“我這說好像也有點太通俗了，我這麽說吧，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地方過去存放的黃金，是非常非常多的，很有可能就是大金塊級別的黃金，也隻有這個可能性，才會讓黃金散布的到處都是。”
“大金塊？黃金？這聽著也太奇怪了。”
“你們絕對想不到這群人到底有多麽瘋狂，他們甚至鏟除了幾乎所有能夠鏟除的，包括牆壁、地麵，甚至連這些貨架，他們都是重新製作的。”
“貨架是他們後麵故意做成這樣子的？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不奇怪，我這邊基本上可以做出一個判斷，那就是春海建設的人，竭盡全力的不讓外人知道，這個地方曾經存在過黃金，可惜他們做的還不夠完美，當然，這也和你們的運氣有關係，要是下個月來，又或者我不來這裏，他們還真的能夠完美的瞞過去。”
“那我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呢。”
“今天金價怎麽樣？”
“.……”
“.……”
“.……”
衣黎這絕對不是在問我們，她是看著地板問的，就算問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金價多少錢，我們哪裏是會去買這種貴金屬的人。
我爹媽雖然不算窮，但他們不喜歡這些金燦燦的東西，他們更願意花錢買名牌，也不願意花錢在這些所謂的保值品身上。
至於衣黎剛才所說的一切，我並不會認為她是腦子有問題，所以在這裏胡說八道。
有關她的說法，之前呂布也是有提出過的，即便是我也能夠發現，在這間屋子裏，你找不出任何有關嚴重火災的痕跡。
雖然同樣可以用我之前的猜測，說這一塊可能發生的，但同樣，我們也絕對不能否認，衣黎這人給我們的說法。
即便是假設，這個假設也有非常巨大的價值。
隻是你看著地板問金價，這我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
也就在我們左右看了一下的時候，衣黎這人突然就自問自答了。
“八百多一克？那這邊幾十斤，我算算，假設這裏是30斤，也就是g，大概是——是多少錢？”
“.……”
“一千多萬？這麽多錢？這——怎麽可能，真不是那調查錯了？這筆錢在當代可是絕對的巨款了，這都足夠在市中心買套豪華住宅了。沒錯，就和這孩子住的地方一樣。哈？你說那套房子要三千多萬？這——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這——算了，不去想了。”
“.……”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存放的黃金價值，很有可能在五千萬上下？要這麽多錢幹什麽，行吧，我知道了。”
“.……”
“看來這地方過去存放了價值幾千萬的大量黃金，體育館改建是十個月前完成的，我覺得你們可以去查一下黃金市場的流動情況，如果能夠追查到這筆資金的流動，我想你們破案就有頭緒了。”
“衣科長，這方麵真的查不到，現在黃金市場的監管可是非常鬆散的。”
“鬆散的監管部門？那他們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
“這也不是監管部門的失職，而是環境和市場等多重因素所導致的，完全沒辦法的事情，眾所周知，赤色黎明已經過去兩百多年了，可直到現在，我們的生活空間和可活動的區域，隻有赤色黎明前的三十分之一。”
“是這樣，然後呢，這能解釋監管部門存在的失職問題嗎？”
“沒有接觸過這個部門，就很容易這麽想。真正導致他們監管困難的原因，是淘荒人。我們都清楚，現在我們的活動範圍非常小，但是赤色黎明前不一樣，我們的活動範圍，幾乎遍布了所有區域。然後赤色黎明就爆發了，核災遍布全世界，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但是人死了，有些東西還是會留下來的，也因此，就催生了淘荒人這個職業。”
“比如說貴金屬和各種各樣有價值的東西？淘荒人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但他們真的能夠帶來如此大量的黃金嗎？我可不認為，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會影響到市場監管。”
“問題就在這裏，淘荒人不光隻帶回來黃金，他們還會帶回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大部分是沒有價值的垃圾，但這部分垃圾都帶有高輻射，一旦走黑市賣掉了，又或者因為沒有價值被淘荒人丟進垃圾桶了，這對我們來說，都是非常巨大的災難。所以即便是被帶回來的垃圾，那也是必須要監管和管控的東西，而這也就是現在監管部門最為重視，也是他們工作的重心所在。”
“因為他們主要精力都去負責這方麵的東西，所以就沒有能力去監管貴金屬市場了？看來他們部門的人員缺口，有點大啊。”
“也沒辦法，每個部門的預算都是通過方程計算得出的，是基本上絕對固定的。監管部門的現狀和麵臨的問題，雖然可以反應，但是修改方程式，那是一項非常巨大和耗時間的工程。而在完成方程式的改變之前，他們可沒有辦法增加任何的預算，為此他們也必須要做出一定的取舍。”
“——”
“貴金屬市場存在風險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要是出了問題，他們也一定能夠得到舉報，到時候通過舉報調查就是。所以他們隻需要把精力都集中在非常威脅的淘荒人身上就可以了，你要讓他們監管整體市場，他們是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光監管這堆垃圾，都已經很吃力了。”
“好吧，我明白這群人的無奈了，但是他們查查市場流動，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就算有過大批量黃金的流入，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從整體市場之中查出這批黃金是從哪裏流入的。黃金這種硬通貨，就算市場突然流入幾十斤，那也類似於石沉大海，會非常迅速的就被消化掉，甚至連聲音都不會有，更別說查什麽賬了。”
“也是，黃金市場來去可是非常快的，一天的出貨量，估計都有幾百斤，平民老百姓可是最喜歡這些東西的。本來這也不是我擅長的判斷和理解的，這一類事情，我也是非常相信你們刑事科的能力，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自己做判斷吧。”
衣黎此時才算是放棄了幹涉這些案件的打算。
誰都看得出這位衣科長是官僚作風是相當的濃重，這裏要是不和她好好解釋，鬼知道她回家和家裏人會怎麽說。
現在調查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了，要是在被上麵的人因為流言，給隨意的指派，鬼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此時的玉玉也總算是鬆了口氣，她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但也是示意了樓下。
“衣科長——”
“現在差不多也快十一點了，你們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最近市內有點不太平。”
衣黎自然是理解了玉玉的意思，她看到玉玉的動作之後，搶先一步，表達了下樓的意思。
對此，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外麵的天在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黑了，隻是，如果樓上不傳出點動靜，估計這個時間我都已經到家裏躺下了。
現場能這麽想的，估計也就我一個，玉玉雖然有了送客的意思，但此時她表明送客意思，並不是真的為了送客，誰讓這位衣科長，完全沒有提及自己掌握的信息呢。
有必要讓她稍微說一點她知道的事，為此玉玉點了頭之後，也就順著她的話問了出來。
“不太平也主要是因為笑麵人組織，解決了他們，那就太平了。衣科長也是在追查笑麵人組織的，不知道科長這裏，有什麽特殊的發現沒有。”
“有，但是和你們正在追查的案子是完全不同的。你也知道我是網絡安全科的，追查的自然就是網絡犯罪，你們那在追查的是凶殺命案，兩者有根本性上的不同，很難說我的情報和信息對你們來說是有用的。”
“——”
“笑麵人這個組織，比我們想的要複雜。你看我們追查的案子，雖是同一個犯罪組織的犯下的惡性案件，但我們兩邊需要麵對和調查的凶手，可是完全的兩批人，我是覺得要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隻會混淆你們的邏輯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