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放大的恐懼
這群人，玉玉之前也有和我提到過，就是最近莫名其妙盤踞在學校周邊的社會閑散人員。
無論一個地方多麽貧窮，又或者多麽富裕，像這樣的垃圾，永遠都會穩定的維持在一個數量等級上。
勾勾搭搭，聚聚散散，他們姑且還算比流浪漢好點吧，至少他們還能吃父母的，至少還幹幹淨淨像個人。
但要注意的是，他們也隻是像個人，你說他們是人，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是不在乎他們怎麽樣，又或者往哪走，會做些什麽，呂布卻有點在意，這群人盤踞了也有短時間了，呂布也應該看到過好幾次，怎麽今天才注意到？
不管怎麽說，我是一定要阻止呂布和這些人有什麽交流和牽連的，這群東西是人渣，而呂布又容易被騙，要是真的讓他們隨意解除，鬼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所以吧，我這裏就表個態吧，為的就是不讓呂布往那邊靠。
“隻要他們不影響我，不往我這邊走，不和我說話，我覺得也沒什麽問題。所以呂布姐，就別去管他們了，他們無論怎麽樣，影響的也很有限。”
“很有限？我倒也不是擔心他們會做什麽事情，隻是這群人和之前的那群，有那麽點區別，總感覺這群人，怎麽說呢，我是帶兵帶習慣的人，這群人有什麽改變，我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現在的這群人，是有明確的目標的，士氣也是非常好的。”
“有點區別？隻要不是人變了，那他們的本質就不會有任何變化，呂布姐你覺得他們士氣很好，那我感覺大概是這群人找到了今天晚上要搶劫的人吧。”
“哈哈哈——別怕，我看這群人也不像是會打家劫舍的，更何況現在這個世道，就算美爹沒媽，恐怕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千萬不要低估了這群人的下限，我也並不想了解這群人怎麽想，會怎麽做。呂布姐，該回家了。”
“你該不是怕這些人吧？你要真怕了他們，他們才會找上你。”
“行吧，行吧，回家了，回家了。”
和她扯這些，我是覺得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也就幹脆的推著呂布姐往前走了。
說什麽怕不怕，這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了，也是完全沒必要討論的事情，不是人人都和呂布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鬼知道和她扯這個東西下去，她會和我說些什麽。
我最近瘋狂做噩夢，天天被嚇醒，我覺得我已經足夠了解恐懼是什麽感覺了，雖然隻要我醒的那一瞬間，就會徹底的忘掉我夢見的是什麽，忘歸忘了，可是那種直麵人心的恐懼，還是需要緩和不少時間的。
你說我都這樣了，天天做這樣的夢，都還沒被嚇死，你真的覺得我需要去練練膽量？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就別折磨我了吧。
——
“今早六時，本市高速公路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事故車輛車主不幸遇難，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
——
到家之後，電視內播報的新聞，讓我坐到了沙發上。
該不會死的就是王教導吧？真要這麽巧，玉玉那邊估計會很開心吧？
我可不相信王教導如果死了會是意外，那絕對是謀殺。
本來就被懷疑有問題的學校高層，突然有一個死於謀殺？怕不是他們內部出現了什麽問題，又或者說，王教導掌握了什麽他不該知道的內容？
總之王教導這麽一死，恐怕能夠讓玉玉那邊的案子有不少新證據，以及新借口。
我是這麽想的，呂布那麽，她是完全沒在意，也正常，她可不知道王教導是誰，也不是說知道了王教導是誰，就一定會有什麽反應。你看我就知道，我聽到王教導死了的第一反應，可不是替這位教導老師感到惋惜，我更關注的是這位教導老師的死，能夠帶來什麽。
你說我要不要問一下呂布，有關這方麵的看法？我是沒打算和呂布交流這方麵的想法，但是我不覺得她能夠明白這件事之中的關係，所以稍微和她說一下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我就這麽簡單的和呂布說了一下，這起事故的可能性。
令我意外的，呂布竟然隻是簡單的回應了一聲。
“有這個可能吧。”
“看來呂布姐知道王教導是怎麽死的？”
“我隻是感覺黃兵下這個人，比想象的更陰險，他是一個惡毒，但卻十分聰明的混蛋，可惜，他在聰明，也是得位不正，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呼——我們換個思路，按照小涼你所說的，王教導是被謀殺的，那麽謀殺他的人是誰呢？”
“無非就是他們內部因為矛盾導致的謀殺。呂布姐，最好不要認為黃兵下是一切的主謀，我總覺的我們校長這個年紀，應該不會做這些事情，他們一眾校領導高層，也許隻是參與者，而非策劃者，更多的像是為了某種利益，被某人聚集在一起了而已，而這種情況，也就不能排除脅迫的可能性了。”
“你是認同何玉玉所說的那種可能性？也就是一個高智商的變態殺人狂，利用某種手段，脅迫了校長他們幫自己做事？”
“玉玉也沒有說脅迫，犯罪就是犯罪，他們絕對是有選擇的，如果他們不想做，那肯定是什麽都做不了的，既然他們做了，我覺得與其說他們是被脅迫，還不如說他們是利益關係一致的合作關係比較好。”
“合作、交易，小涼你想的完全沒錯，但是黃兵下他們正在往這個脅迫的方向走，所以我才會說他陰險。”
“從和變成脅迫？這也不奇怪。”
“這隻是開始，更離譜的事情，肯定還在後麵呢。小涼，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笑著直麵死亡呢？”
“不知道，也許很多吧。至少大部分有勇氣的人，都能夠做到這事情吧。”
“有勇氣，就能夠不怕死？我不知道你到誤解了什麽，這個世界沒有人不怕死。先不說這個世界有勇氣的人很少很少，就說那什麽麵對絕對力量之下，還能夠冷靜下來，坦然麵對死亡的情況，小涼你認為，真的存在嗎？”
“呂布姐你的意思是校方高層和合作方的實力差距非常大？大到完全沒有辦法抵抗，或者掙紮的地步？應該不會吧，真要這樣——真要這樣，也不妨礙我們查案就是了。即便說他們背後真的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犯罪組織，但如果他們想交代一切，那我們也就有了證據，隻要有了證據，之後怎麽抓捕這個犯罪集團的人，那就警察的事情了，我相信我們的國家，絕對有能力懲治這群罪犯的。”
“小涼，不要想得太複雜，我不認為他們背後會是什麽龐大的組織，但是在他們眼裏，也許這個組織就是一個能夠控製一切的可怕存在。”
“呂布姐，這是什麽意思？”
“小涼，很久以前，我帶隊剿滅黃巾匪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場麵。我帶隊途經了八個村子，每個村子的人，都給黃巾殘黨上貢，我一開始以為遇到了什麽殘存下來的天公將軍的大部隊，結果根據我們的偵查和判斷，這股黃金殘黨撐死了也就五十個人。”
“八個村子少說有上千人了，上千人給五十個人上貢？”
“聽起來很離譜吧，可是我們一路過來，十裏八鄉都在傳那群匪徒有多麽多麽凶殘，又有多麽多麽聰明，以及他們的規模有多麽的龐大，仿佛他們在普通人眼裏，根本不是匪徒，而是從天而降的完全不可擊敗的天兵天將。”
“傳聞總是越傳越離譜，呂布姐，最後那群匪徒怎麽樣了？”
“我那個時候是真的有點蠢，還真信了這群人有大本事，我甚至還很期待他們能夠和我大戰一場，結果麽，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他們帶頭大哥和我交鋒不過一合，就被我斬於馬下。之後你知道什麽樣嗎？這群在村民眼裏高高在上的天兵天將們，竟然就因為自己大哥死了，全部放棄了抵抗，一個個跪在地上痛苦流涕，乞求饒命。”
“.……”
“我知道小涼你不願意聽，也不想懂，但是小涼，人沒有想得那麽不怕死，而在死亡的恐懼之下，普通人往往會做出最愚蠢的判斷，而這就會無限放大自己的想象，從而導致一個毀滅性的後果。”
無限被放大的恐懼，會帶來臣服？
會和那十裏八鄉的村民一樣，選擇上貢，選擇歸順？
你們真的都沒有想過呂布是怎麽找到那群黃巾殘黨的嗎？
難道你們真的沒考慮過，呂布所知道的一切，是誰告訴她的嗎？
恐懼帶來的不是順服和臣服，而是滋生抵抗和加劇不合，即便沒有呂布，村民也早晚有一天，會自己去解決寄生在他們身上的黃巾殘黨。
但是，但是啊，有一點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為什麽見到呂布的村民們，還沒有去清除那些寄生蟲呢？是他們不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