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跡
“你有一點說對了，呂布姐明天開始就會轉入我們學校，但不是作為學生，她會專門給我們傳授一些基礎的防身術，算是我們的半個老師了。”
“這麽漂亮的美女要進我們學校當老師，男生可是會瘋的。”
呂布被這麽稱讚，卻完全沒有開心的表情，這個人一直是這樣，別人說她好看吧，她反而會有點不開心，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也許是因為被說的太多了，所以聽到這兩個字就會特別的厭煩？鬼知道他們這群長的好看的人，一天到晚想的是什麽呢。
這個時候的呂布也總算是喝完了杯子裏的氣泡水，特意糾正了一下她認知之中，我說錯了的話。
“是武術，我是不太明白防身術是什麽東西，而且就你們的樣子，也別指望學的很好，我也沒指望你們能學到什麽，所以具體要教些什麽，怎麽教，都需要和校長那邊商談下。”
“沒有速成的辦法嗎？比如弱點攻擊什麽的。”
“哪有這麽簡單，我是覺得與其教導你們怎麽自衛，還不如教導你們如何逃跑，當然，這也許就不是武術了，但卻是你們最需要的，也是最有用的自保辦法。武術可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不是你今天學，晚上就能夠暴打暴徒的東西，沒這麽簡單的，武術需要的是天賦以及常年累月的積累，而一個人的巔峰期是非常短的，所以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呂姐，武術的學習條件這麽苛刻嗎？我覺得我身體還挺好的。”
“何玉玉對吧？你的身體情況隻能說不差，至少要比小涼好點，但就對一般練武的人來說，你的情況絕對算不上好，但武術本來就是強身健體的東西，你們可以學習武術用以改善體質，但你想要把武術用在其他方麵，比如說對抗上，這就不太合適了。”
“對抗？我可沒有去打架的打算，現在是文明社會，打架鬥毆隻會遭到嚴懲。我也沒有專門去做武術達人的想法，對我來說武術隻要能夠稍微起點作用就好了。隻是呂姐你這麽說，難道過去——不不，應該說，呂姐你是某家武館的閉門弟子嗎？”
“武館嗎？我是不太清楚這是什麽，但也基本能猜出你說的是什麽，隻可惜，你估計要失望了，我也算不上是名師高徒。我師傅是小有名氣，隻可惜他隻教了我幾個月，之後就死在了流竄匪徒的手上，我也算是自學成才的一類人了。”
“流竄匪徒嗎？這個世界永遠都缺不了犯罪者，抓不完，也殺不盡。我光聽呂姐你的經曆，就感覺呂姐你絕對是傳奇人物。難道說呂姐，你因為自己老師的死，所以非常憤怒的殺光了這群匪徒，給自己老師報了仇？”
“哪有這麽傳奇的故事呢。我老師的死，讓我明白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憤怒毫無用處，隻有冷靜和克製，才能夠給敵人真正的致命一擊，但在此之間，我必須要先學會如何直麵恐懼，讓自己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做出合理的判斷和取舍。”
“我雖然聽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我覺得呂姐你教的東西一定對我們很有用，等呂姐來了，我一定選修這門課！”
“.……”
“.……”
這兩人聊得還挺開心，對呂布來說，這估計還是她遇到第一個能夠這樣鬼扯的人吧？我是完全不相信呂布所說的一切，但是玉玉這個人她多半會相信，並且還會結合自己的想象，來給自己一個和理解的解釋和聯想。
他們家的情況，她想象力不好那反而是問題了，並且玉玉這個人也是在零零散散的打聽某些消息，好在呂布這人也不是傻子，想著辦法都糊弄過去了，所以現在他們的交流聽起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鬼扯而已。
不是鬼扯的話，這麽跳躍的話題，恐怕也難以持續下去，隨她們怎麽說吧，我還是趕緊吃飯，吃完了，好回家躺一會。
我可沒這麽好學，絕對不會說什麽上午逛完了下午就要回學校。
先聲明，我不是什麽差生，但也不是什麽好學生，算是有意無意在淡化自己存在的一類，指的是學習成績，以及在學校內的人際交往。
分數的控製自然不用多說，我是能爭第一的人，卻完全沒有這種想法，暴露在閃光燈之下，有好有壞，而我個人的判斷，則完完全全是弊大於利的，誰讓我所在的是那種考了高分和低分都沒有什麽特別反應的家庭呢。
至於學校內的人際交往，並不是我喜歡去社交，而是因為我所在的學校，隻不過是一家普通的公立高中而已，高中的人脈不說沒用吧，但能夠起到的作用也非常小，甚至還有可能因為某些關係而被拖累。
為此，和所有人保持好距離，維持最基礎的社交，這就足夠了，更進一步的想法，我沒有，也覺得沒必要，反正世界少了我，也不會停轉。
這話估計聽起來也有點跳躍，但無論怎麽選擇，我都不會選擇站起來在高中成為所謂最閃亮的一個顆星。
我吃著飯喝著水的時候，突然被呂布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小涼在學校也是這樣一幅嫌棄人的樣子嗎？”
“呂姐你也感覺到了？小涼她啊，對人各個方麵都很不錯，也不冷漠，更不自私自利，但她看人真的就一直這個樣子，無論是看老師，還是看同學，都是一臉的嫌棄，為此可沒多少人願意接近小涼，明明小涼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人活著也不一定要追求他人的理解，我覺得小涼能夠有玉玉你這樣的朋友，絕對要比有一堆狐朋狗友要好的多。”
“呂姐！你說的太對了，所以小涼，下次能少喂我點這種奇怪味道的東西嗎？”
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又把話題丟到了我頭上。
我承認，我是經常帶點奇怪味道的東西給玉玉吃。
比方說青蟲味道的軟糖，皮蛋味道的巧克力，還有狗糧味道的貓糧——但這不是出於我的惡意，也不是興趣，而是，而是好意！
每個人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的表達方式都是不同的，我表達喜歡和善意的方式，大概就是這樣吧，大概。
被問到了的我，也隻能選擇放下杯子和筷子。
“玉玉，我家裏還有點大蒜味道的蛋黃醬，要來點嗎？”
“嗚——算了，我投降，我要去上課了，兩位再見。”
看著玉玉一口氣喝光飲料之後落荒而逃，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至於呂布那，她雖然一直在說話，但是她點的少，現在也吃的差不多了。
那麽就回去吧，十二點走回去總比一兩點走回去強點。
——
一點不到，我們就回到了旅店。
回來之後的我，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告別呂布，直接衝回房間洗澡。
渾身被汗水浸濕之後，隻要是個人，那肯定都是有味道的，即便不重，那也超出了我的忍受範圍。
等洗完澡，換上衣服的我來到客廳，見到了吹著空調，盯著客廳方天畫戟看的呂布。
這個人是經常發呆，但盯著方天畫戟發呆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問一聲吧。
“呂布姐，怎麽了？方天畫戟出什麽問題了嗎？”
“沒什麽問題，隻是我在想，我當年學習武術是為了自保，那麽——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已經不需要自保了，並且小涼你之前和我說過，要適應時代什麽的，那現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力量已經是不被需要的了，所以——”
“——”
“世界和平需要絕對的力量去守護，但有了絕對的力量，那世界還會是和平的嗎？並且這種力量始終是少部分人控製的，那又要怎麽保證這少部分人永遠都是站在理性和正義的一邊呢？還是有人認為單純的放棄所有武器，就可以世界和平？兩種辦法都不完美，都過於理想化，而你想要不那麽理想的辦法，想要現實一點的解決辦法，不是沒有，卻是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
“你說的我可聽不明白。”
“我看呂布姐你也不像是會思考這種哲學問題的人，怎麽突然會想到這些？”
被我問了的呂布，大概又隻是聽了半句話。
她把視線從方天畫戟上移開，轉向屋外。
“我隻是想到了我的師傅而已，我拜師的時候，我師傅曾經問過我，在這個亂世，我所尋求的是什麽，得到了力量之後，又要做什麽。”
“呂布姐你回答的是為了自保？”
“自保？那實在是奢求了，我求的隻是活下去而已。隻是這個活下去，在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之中，又何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不斷的追隨者自己認為的強者，追尋著能夠讓自己活下去最大的可能性，可到頭——被稱為天下無雙的我，又保護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