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曆經千辛萬苦,我,莫鬆,今天終於,終於成為了無數人想要從事的職業——公務員!
一個可以愉快摸魚,端著咖啡愉快度過人生的美差。
本應該是這樣,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你,莫鬆,從今天開始就是這個地區的負責人了!沒想到吧,剛入職就給你升職到科長了,你很開心吧,不用多說,我懂的,今後這就是你的辦公室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莫鬆,卻被這個看起來是女上司的人推了一把。
從門口到坐下,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道在誘導著他。
等他坐下後,女上司也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終於可以解放了,姑且我還會帶你幾天,你一定要記住自己的職責,還有這幾個東西你帶上,不然死了可別怪我,雖然說帶上了也會死,但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了。”
“等——”
看著桌上奇怪的懷表,一個漂亮的綠色掛墜以及幾張書頁,一時說不出話的莫鬆隻能選擇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聽到了什麽死不死的,正常人一時間也的確容易情緒失控,而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認為這是上司的玩笑時。
“那個——”
莫鬆剛想開口問點什麽,眼前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紙條。
——
櫃子裏有我寫的手冊,自己看,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會來,注意帶著笑臉麵具的人,他們很危險,非必要時刻不要和他們有接觸,否則會死的。
——
櫃子裏的手冊?笑臉的麵具?
撓了撓頭的莫鬆還是在這個並不大的辦公室裏找到了保險櫃。
四四方方的鐵盒子,圓形的密碼鎖。
看了看櫃子,又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櫃子,又看了看紙條。
“你不給我密碼——”
莫鬆長歎了口氣,靠著還算是比較舒服的椅子,看向了窗外。
不管怎麽說第一天入職就升職了,勉勉強強也算是好事了。
也隻能這麽想了,至於上司說的話,莫鬆是覺得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都沒有辦法理解,也許這位上司是小說看多了,所以腦子有點問題什麽的。
你說理解不了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
那幹嘛不先躺著睡會呢,上班嘛,沒事情做,那就是該睡一會的。
——
睜眼閉眼,就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
第一天上班報到,就什麽都不需要做,愉快的在舒服的椅子上躺了一天,這樣的摸魚生活,還真是我所期待的美妙生活。
就是一個人在這麽大的辦公室,總感覺陰森森的,還是回家打遊戲吧。
他把懷表放進上衣的口袋,把綠色的掛墜掛在了脖子上,最後把什麽都沒有寫過的書頁,放進了自己的包包裏。
一切順風順水,甚至莫鬆還想著第二天把自己的遊戲設備帶來打遊戲。
公務員的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雖然遇到了一個無厘頭的上司,但至少從結果上來說,莫鬆還是挺滿意的,誰不想在辦公室裏躺一天!
隻是沒想到,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令他十分不舒服的一幕。
帶著奇怪笑臉麵具的人,正用匕首紮著路邊的樹木。
現在神經病真的是哪裏都有,這麽想著的莫鬆是打算遠離一下他眼中的神經病。
而剛等他跨過路口,那個人就立刻朝著他走了過來。
兩人的距離,眨眼間就拉近了,笑麵人更是直接攔住了打算逃跑的莫鬆。
“莫科長,我想我們可以聊聊。”
“你認識我嗎?”
“過去不認識,但現在我們認識了。”
“能改天嗎?我今天不太舒服,想回家找點藥。”
“不行。”
匕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笑麵人的手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漆黑的手槍。
剛想呼救的莫鬆,卻猛然察覺到他的周圍已經什麽人都沒有了。
之前所有從他身邊走過的人,似乎都不曾存在過。
笑麵人的槍口已經頂上了莫鬆的腦袋。
“你沒有選擇,你也不想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就變成自己的忌日吧?”
“好吧,我想我們可以聊聊了,但必須先把槍放下。”
“.……”
笑麵人什麽都沒說,顫抖著放下了舉起槍的手。
“跟我來。”
也就如他所說,莫鬆沒有選擇,隻能跟在了他的身後。
而途徑那顆被紮過的樹木時,一張詭異的笑臉展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著這笑臉,莫鬆隻希望這個變態沒有興趣在人身上割出一個笑臉。
——
路邊的咖啡廳
——
依舊沒有任何人,莫鬆自己走進吧台,衝了一杯咖啡。
“你要嗎?我估計你不要,帶著個麵具怎麽喝茶,往麵具上倒嗎?”
“你知道就不要問了,我的時間有限,我必須讓你明白你到底在做什麽。”
莫鬆剛把咖啡端到台上,笑麵人就丟過來了一個珠子。
玻璃珠在桌上彈跳了幾下之後,準確無誤的落進了莫鬆的杯子裏。
“我這剛泡好,你——”
“在你眼中,你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笑麵人說完這句話之後,莫鬆再一次聽到了玻璃珠跳動的聲音。
這一次沒有落進杯子裏的聲音,而是——莫鬆張開了自己的手,翠綠色的玻璃珠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感覺不太對勁的莫鬆直接往地上傾倒了本就不打算喝的咖啡。
出乎意料?又或者是意料之中的,咖啡之中並沒有倒出玻璃珠。
一轉頭,莫鬆再次看向笑麵人的時候,他倒掉的咖啡,竟然全部重新回到了他的杯子裏,之前被褐色覆蓋了的地麵,此時光潔如新。
接觸了下地麵,確認了沒有看錯,也沒有被誤導的莫鬆第一次回到了座位上。
“這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我是被你們洗腦了嗎?還是被你們操控了?又或者說,我是在做夢呢?”
“都沒有,隻是取決於我們觀測結果的不同,所以展現出來的世界和未來也是完全不同的。一般人當然沒有辦法做到這些,隻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對的世界幹涉力要遠大於你,所以世界才會朝著我觀測到的方向發展。”
“我可聽不懂這些。”
“很簡單的,那就是現在的這個世界,是我觀測和期待的樣子,這片區域就是屬於我的世界,而莫科長你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你的世界嗎?我確信我是絕對理解不了,你還是別和我解釋了,這是純粹的浪費時間,說點其他的吧,比方說你為什麽盯上我了。”
“有兩個理由,第一,你是黃金魔女的後裔,第二個理由,你是反作用力選中的人。”
“黃金魔女?反作用力?抱歉,我完全沒聽過這些,你該不會是從某個醫院裏跑出來的吧?需要我給醫院打個電話嗎?”
“莫科長,你理解不了這不重要,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們的世界,我們的未來正在發生著巨大的危機,那是足以毀滅我們世界的不可逆的錯位。”
“我們先理一理,你是說現在世界的未來會發生了巨大的錯位,那對身處於現在的我們而言,又有什麽影響呢?影響的不應該是未來嗎?”
“隻有時間停下的時候,我們身處的才是現在,否則我們經曆的每一秒都是未來。我想莫科長也不願意下一秒就四分五裂吧?也不願意突然人間蒸發吧?更不想閉一下眼睛,就永遠的陷入苦痛的輪回吧?”
莫鬆對笑麵人所說的,並沒有什麽實感,他也不想理解。
為此他能做什麽呢?那自然是幹笑了幾聲。
笑麵人並沒有理會莫鬆的笑聲,他輕輕的抬起了手。
“每一種未來的時間線都不是固定的,我們彼此之間,有可能間隔了幾千年,也有可能間隔了幾萬年,甚至有可能,連最基礎的世界構成都是完全不同的。”
就在笑麵人說完這句話之後。
周圍的場景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
從書中誕生,向世人展現了十二翼的天使,得到信徒們無條件的崇拜。
拚殺著,血流成河的戰場上,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的將軍一往無前,那是古人們掀起的血雨腥風。
一無所有的荒野,奇怪的生物在憤怒的嘶吼著,橙色的光耀之下,所有的生物,都隻能無可奈何的迎來毀滅。
撕破天空的光亮,照耀了大地,懸浮於空的神明開始了墜落。
如童話一般的仙境,漂流的小舟之上,璀璨的鋼劍慢慢的浮出水麵。
最後的光亮,出現在了他們所在的咖啡廳。
——
笑麵人握住了莫鬆端著咖啡的手腕。
“黃金魔女的末裔,請跟隨我們一起校正未來吧。”
“先問下,你們打算怎麽校正?”
“逆流而來的碎片是有限的,並且他們的存在都是正反兩麵的,而這直接導致了我們的世界會產生巨大的衝突,這也是世界崩碎的主要原因。我們世界和其他世界是沒有辦法共存的,為此隻需要消滅他們——”
“隻要消滅他們,世界就會不會發生衝突?”
莫鬆端起了自己的咖啡喝了起來。
他對剛才所展現出來的一切,並非感受不到恐懼,而是他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笑麵人一直在回避的東西。
“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跟著你去校正什麽,怕不是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我奶奶從小就教育我,千萬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話,我可不會因為自己年紀變大了,就忘記了這種最基礎的教導。”
“我並不希望你相信我,事實就擺在你麵前,如果沒有人去做些什麽,那世界——”
“世界如何,並不是我能改變的。而且我比較在意你說的正反兩麵,你是指同一碎片有正反兩麵,還是說來到我們世界的碎片,分什麽正反?還有你說的那什麽巨大的衝突,該不會就是碎片之間的衝突吧?”
“不對,不是這樣的,這個世界有光,就會有影,光與影並不是衝突的,是彼此互存的——你的理解有問題,你根本不了解世界的構成。”
“我是聽不懂你所說的,但是有一點我非常清楚。那就是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依靠暴力就能夠解決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你找的是我,而不是軍隊。我想你找軍隊合作,絕對能夠係統性的消滅那些碎片,可你沒有這麽做,這也就是說,你並不是真的想要消滅那些碎片,而是另有圖謀,你到底打算利用這些碎片做什麽?你不說,我可沒辦法和你合作。”
“有的時候人想到的太多,並不是什麽好事。”
“我——”
剛想說些什麽的莫鬆,槍口已經抵到了他的額頭上。
——
槍聲響起。
——
滿身冷汗的莫鬆從椅子上驚醒。
拍了拍臉,確認自己還活著的後,他這才長歎了一口氣。
“這是什麽鬼夢,都是那神經病的女人,給我留下了那種紙條,我才會——”
話還沒說完,從他袖子裏滾落的翠綠玻璃珠,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窒息般的痛感湧了上來,莫鬆強忍著拾起了地上的玻璃珠。
“這怎麽可能。”
他掛著難看的笑容,慌張的跑下樓,跌跌撞撞的來到了路口的樹前。
昏暗的燈光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依舊出現了。
看著用匕首紮出來的詭異笑臉,輕輕的伸手觸碰了一下,感受到了刺痛感的莫鬆,隻能重複著念叨著同一句話。
“再見了,我美好的公務員生活。”
再一次抬起頭。
他眼中的世界被奇怪的光亮所覆蓋了。
——
十二道光芒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劃過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