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父子問答
在皇帝老爹麵前吃飯，必須要遵守食不語的古訓，所以趙旭也是悶著頭吃著飯，不敢多說一句話。
倒是皇帝老爹先吃完了，他用侍女遞過來的絹帕抹了抹嘴，看到趙旭也放下了碗筷，隨即問道：“今天你去了書院？”
“是！”趙旭恭敬地答著，心裏卻在腹誹著，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老爹盯著呢，以後做什麽事情，還是要小心一些。
“那你可有什麽收獲？”
趙旭心道：“幸虧自己沒有跟三哥一樣睡著了，後半段還是聽進去了一些東西的！”
他連忙將他從範文同那裏聽到的講解講了出來，而且講得頭頭是道，其間也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分析入微，合情合理。
皇帝老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等著看他說完，這才道：“老九呀，你以後可不要學驢拉磨，趕一趕就轉一轉，不趕就不動！以後學習也好，做事也好能主動一點兒，就主動一點兒！”
“諾！”
趙旭老實地應答著，心裏卻在想：“如果我真得像你所說的那麽主動，隻怕都活不到現在了！”
趙靺並沒有要讓他們離開的樣子，似乎就是準備跟他多聊聊天。
“對了，今天朕聽聞在講明堂上，有人問起了立嫡立賢之事，是嗎？”
趙旭不由得一顫，這種問題正是皇帝老爹最為忌諱的一個問題，他不想說，卻也知道，老爹既然把這事提了出來，一定就知道發生了什麽，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當下，隻得一五一十地將講明堂上所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聽完了趙旭的講述之後，趙靺一陣沉默，然後問：“老九，你覺得是立嫡立長好呢？還是立賢好呢？”
趙旭愣住了，忽然發現自己被老爹架在火上烤了。
這個問題是不能夠輕易回答的，無論他怎麽答都是錯。
“父皇，孩兒學識太淺，對於這個問題不知應該如何回答！”他隻能推卻。
“無妨，就把你想說的說出來好了！”這一刻，皇帝老爹難得地和顏悅色。
管鵬道：“這有什麽好說的？有賢立賢，無賢立嫡，無賢又無嫡，那就立長！”
趙旭和趙靺同時看向管鵬，平日裏，趙旭覺得這個比他還要大的妹夫有些傻乎乎的樣子，今天說的這些話好像很有些道理。
趙靺問：“你又怎麽知道誰賢誰不賢呢？”
管鵬聳聳肩：“那就讓大家看啊！賢不賢的那麽多人還看不出來嗎？”
趙旭無語，倒是趙靺笑了起來：“大家的風評也不見得就是對的，有些人很會偽裝，而且又能夠收買人心，但是卻不見得就真得是賢！”
趙旭心道：“原來老爹也不糊塗！”
管鵬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管鵬的見解也是很多老百姓的見解，實際上更是說話本的那些說書人的見解，畢竟老百姓真正懂得其中原因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所了解的曆史，是從說書人那裏聽來的。
趙靺轉而問趙旭：“老九，你覺得你大哥好呢？還是二哥好呢？”
趙旭馬上又警惕了起來，心想，這個老爹不會是向自己問詢立儲的意見吧，反正他們這幾個皇子裏頭，也隻有老大和老二有競爭力。
趙旭腦子在飛轉著，想著應該如何來回答老爹的這個問題，還是管鵬插著嘴，搖著頭：“我看老大也不好，老二也不好！”
“哦？為什麽？”趙靺問。
“老大對我們一點兒也不友好，我聽定安說，他總是罵老九，前些日在太後那裏，他還咒說老九怎麽沒有死呢！”
趙旭想要阻止管鵬多嘴，但是在皇帝老爹的麵前，又不敢插言。
趙靺很是不快，剛剛還有些笑意的臉變得陰沉起來，又問：“那麽老二也是這般嗎？”
管鵬道：“老二也好不了哪去，今天我們出宮還遇到他，他對才九又是威脅，又是拉籠，根本沒安好心！”說著，便將他們在宮門遇到趙臨的事講了出來。
趙靺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見到皇帝老爹沉默不語，趙旭想還是快些離開這裏，省得他再問些什麽難以回答的問題。畢竟在這個宮中，耳目眾多，即便是在皇帝老爹的身邊，也不知道哪一個公公，哪一位宮女會是他們的耳目，如果自己的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隻怕自己又要倒黴了。
“父皇，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就先退下了！”趙旭起身。
“等一下！”趙靺直接叫住了他：“老九，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呢！”
趙旭知道自己今天是無法躲過去了，想了一下，隻得道：“無論是嫡長，還是賢明，孩兒認為，父皇覺得怎麽好，就怎麽來！”
“你小子倒是會拍馬屁！”趙靺笑了下，道：“可是這樣的也是有問題的，不管朕如何決定，總會有一些大臣反對，而且有些人還十分得倔強，寧死也要朕納諫！”
趙旭知道，皇帝老爹還是看不上老大趙琪，否則的話，他立趙琪為太子也算是名正言順，即便是朝臣中有人反對，也不會太多。倒是因為皇帝老爹一直想要立老二趙臨，所以才會有大量的反對聲。
想了一下，趙旭道：“若是父皇怕那些大臣反對，不妨改變一下立儲的方式！”
“哦？如何改變？”
“秘密立儲！”
“秘密立儲？”皇帝老爹表示聞所未聞。
當下，趙旭便將清朝的立儲方式講了出來，將自己心目中的繼承人，以聖旨寫出來作成鉛封鐵卷秘藏，一式兩份，等到皇帝百年之後，在諸大臣的而前當堂打開兩份聖旨，裏麵指的誰作皇帝，就由誰來繼承。
的確，自從清朝采用了這種立儲方式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康熙朝那樣九龍爭儲的局麵，而且也再沒有了因爭儲而產生的殺戮。
隻是當趙靺聽完了趙旭的話之後，卻馬上搖起了頭來：“你這真是小孩子的主意，這種大事，又怎麽可以如此草率？若是有人偷偷改換了鐵卷怎麽辦？”
趙旭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聽到門外有內侍通報，說徐妃求見。
一聽到這個名字，趙靺剛才還饒有興趣地跟趙旭談話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厭煩起來，直接回道：“讓她走，朕不想見！”
劉公公道：“徐妃跪在門外不起！”
“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等事來，她還有臉來見朕！”趙靺憤怒不已：“她若再在這裏胡鬧，便讓秋尚儀著人把她拉下去！”
“諾！”劉公公應聲走了出去。
趙旭十分得奇怪，徐妃可是老二趙臨的生母，不知道什麽緣故惹得皇帝老爹不快了？
他馬上又想到了上午老二被皇帝老爹叫進宮來的情景，顯然在他和管鵬離開皇宮出去的時候，宮裏頭發生了什麽事。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得一振，心道：“一定是柴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