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隻差一步
“隻差一步？”柴昭終於還是重新坐回到了趙旭的麵前。
“是！”趙旭點著頭道。
“這一步又怎麽走？”
“其實很簡單！”趙旭道：“重新查核後宮裏的宮女！”
柴昭腦中閃過一道光，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看到柴昭突然睜大的眼睛，趙旭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笑道：“其實我很喜歡跟柴大人作夥伴，柴大人一點即透，都不用我費力多做解釋！”
柴昭卻在此刻，隻覺得眼前一片的黑線，囁嚅了半晌，還是紅著臉地道：“還望殿下指點一二！”
趙旭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拳打到了棉花上，還想要與他互動一番，哪知道他卻是一個不懂得玩笑的正經人。
他隻得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解釋著道：“此時，那個女刺客一定還在宮裏，我們想要將她找出來，就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依然采集她們的指紋！”
“便是采集到了，真得要每一個人進行比對嗎？”
“難道柴大人沒有從那兩把凶器上的指紋看出端倪來嗎？”
柴昭隻得苦笑道：“那兩把劍上的紋路過於混亂，上一次若非殿下相告，我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的。不過，後來我按照殿下告訴的辦法，也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倒是看出了一些的門道，但卻遠不及殿下所見！”
趙旭道：“上一次我也說過了，那兩把劍應該同時被兩個人摸過，其中一個人肯定是李衛將軍，而另一個人一定是凶手，大人覺得如何？”
“是！”柴昭點著頭。
趙旭接著道：“那兩個掌紋和指紋我也給大人指了出來，難道大人沒有發現在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柴昭怔怔地看著他，想了半天，回憶著那兩把劍上的指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嗬嗬，想來還是那些紋路太亂了，大人能夠看出指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殿下還請直言吧，到底有何不同？”
“因為兩種指紋中，一種是右手，一種卻是左手！”
柴昭一怔，馬上明白過來，那天看到的兩種指紋的拇指是在劍柄的兩邊，當時他沒有注意到，如今被趙旭一提醒，便連連點起頭來：“是呀，這麽說來，這兩個握劍的人中有一個慣用左手！”
趙旭肯定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李將軍劍術了得，他並不是左撇子！”
“這麽說來，那凶手是左撇子？”
趙旭肯定地點著頭。
柴昭心中大喜，畢竟若是隻查左撇子的話，那就好查多了。
趙旭接著道：“大人之前已經查核了許多人，如今可以定向查核。”
“如何定向？”
“那刺客不認識我，也不認識十弟，所以才會找寧公公來辨認，這說明，她絕非是在淑懿宮附近的人，也不會是太後宮裏的人，那就隻能是許妃宮裏，或者興賢宮裏的人！”
興賢宮，是周賢妃所住的地方，周賢妃是四哥魏王趙禹的生母。
“為何殿下認為那女刺客是那兩個宮中的宮人呢？”
“因為眾所周知，許妃與懿娘娘不和，而周賢妃又是許妃的表姐，她們兩個人是同心的，從來不與懿娘娘來往，若不是有時會在太後那裏碰麵，肯定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兩個宮中的人沒有見過我和十弟，也是正常！”
柴昭想了想，有些不快地道：“既然殿下早就知道有這一步，又為何支使我往外調查那替死鬼的家人呢？”
趙旭笑了笑，道：“大人難道沒聽說過狗急跳牆之說嗎？那女刺客在宮中的地位肯定不低，逼迫宮女替身，肯定有恃無恐，而且她能夠輕易地在淑懿宮來去，也說明她的武功不低。我若不將大人引向宮外調查，讓大人再繼續盯著宮內，她定然會萬分警惕，到時候若又拿哪位皇子或帝妃要挾，拚得魚死網破，豈不是罪過？”
“如今難道她就不能這麽做嗎？”
“大人離開宮中已然數日，宮內的猜測也漸平息，昨日大哥與二哥這麽一鬧，想來後宮裏都會將此事算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那女刺客自然會有所鬆懈。在這個時候，大人隻要帶著人突襲惠和宮和興賢宮，就一定會有收獲！”
柴昭點著頭，想了一下，這才起身又向趙旭一躬，準備離去。
“大人想要邁出這最後一步，還需要去向父皇說明，求得他的同意！”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不知大人要如何向父皇解釋？令他能夠收回命令，讓你繼續調查此事呢？”
柴昭道：“我想陛下絕不會容忍刺客還安臥在後宮之中吧？”
趙旭點了點頭，起身對著柴昭拱手道：“我在此祝柴大人馬到成功！”
“多謝吉言！”
“還有一事想請大人幫忙！”
柴昭看著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步入了趙旭設計的詭道中，他還是問道：“不知道殿下有何吩咐？”
“若是此案得破，大人千萬不要把我說出來！”
柴昭不解地問：“九殿下惠根靈珠，聰明絕頂，此案若沒有殿下幫助，抽絲剝繭，隻怕我也不可能這麽容易破得了，此時應該在往儋州去的路上了！”
“就算是破此案我有些功勞，但是對於我來說又有何用？倒是對大人來說，卻可以為年底的吏部評定，添磚加瓦！”
“九殿下為何非要推功呢？”
“因為我不想死！”
柴昭怔住了，忽然就明白過來。
這些年來，趙旭和他的妹妹像雜草一要無聲無息的生存在大家的視野之外，若不是這一次他倒黴被人刺殺，皇上和太後隻怕都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更不要提他的那些正爭權奪利著的兄弟了。
這些皇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如今太子之位和皇後之位都空缺著，正是很多人都在覬覦。若從祖製上來講，儲君應該立嫡立長，而不是立賢。
老大楚王是嫡長子，這是無可非議的。但是除了楚王之外，第二個真正的嫡子卻是這位被人遺忘的老九趙旭了！
當年趙旭的生母被皇帝一杯毒酒賜死，所以大家都說那是廢後，而實際上，這麽多年以來，皇帝就從來沒有下達過廢後的聖旨。隻要皇帝一天沒有下達這樣的聖旨，那麽趙旭就是嫡子。
若是皇帝再沒有立第三個皇後，那麽大鄭王朝的皇嫡子就隻有兩個，一個是老大楚王趙琪，一個就是老九趙旭。
如果柴昭在皇帝的麵前如實說出了破這個案子的真正幕後是趙旭的話，這樣聰明的兒子對於皇帝來說，可能會有兩樣結果，一個是喜歡，另一個可能會覺得趙旭藏有心機而討厭。
不管哪種結果，趙旭必定會引起皇帝的重視，那些爭權奪利的皇子也必定會將趙旭當成潛在的威脅。
如今的趙旭除了皇帝老爹之外，沒有半點兒的勢力，很可能還沒有長大，就會如十皇子一樣得夭折。
“我懂了！”
柴昭向著趙旭又是一躬，這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