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草驚蛇
趙旭不知道柴昭都得到了什麽確切的消息，看到他如此確信的樣子，想必他的判斷是對的。
“許娘娘想要讓我怎麽做餌？”趙旭問出來。
柴昭搖著頭：“我怎麽會知道？”說著，又看向他，道：“如今你的身體還沒有複原，就算是她想要拿你做餌，也需要等你好起來之後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趙旭十分正色地道：“我才不會管她有什麽計劃，我也不會去給他作餌！”
“可是你在懿貴妃那裏已經呆不下去了呀！”柴昭滿是同情。
“那我就哪裏也不去，就住在這個啟明殿了！”
柴昭笑笑，道：“按照皇家的規矩，皇子和公主未成年之前，是必須要由生母撫養，若是生母不在了，會由太後或者帝後撫育，今上無後，太後耄耋，那隻能由貴妃代養！”
“我今年十五，過了年就十六歲了！”趙旭道：“也是明理懂事的年紀，即便是自己獨過，又有何不可？”
柴昭道：“那就要看九殿下能否說服太後和陛下了！”
“算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趙旭揮了揮手，問：“你照我的法子，可曾找到凶手的指紋？”
柴昭苦笑著點了一下頭，卻又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照著九殿下所教之法，在下的確看到了劍柄之上留下的掌紋和指紋，但是，那些紋路交錯互疊，亂如雜草，根本無法理清！”
趙旭皺著眉頭：“如此說來，那兩把劍還是過手的人還是太多了！指紋已經被破壞了！”
“正是如此！”
如果指紋不能用，那麽就無法以此來判別凶手是誰。
趙旭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笑道：“雖然那劍上是指紋看不出來，但是凶手並不知道呀？”
柴昭愣了一下，馬上想到了什麽。
趙旭接著道：“大人大可以大張其鼓地告訴別人，每一個人的指紋都不同，凶手已經在凶器上麵留下了指紋，然後再令各宮的宮人，當天曾在宮中的侍衛，每一個人都不落下的在紙上按下掌印……”說到這裏，他嘎然而止。
柴昭已然明白，不由得叫道：“打草驚蛇？暗中蹲守？”
“柴大人果然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呀！”
柴昭笑笑，又有些擔心地道：“隻是這麵也太廣了，光淑懿宮的宮人就有三百餘，加上其他的宮中的宮人，如何也有上千之眾！再說那些侍衛，也有上千人！”
“大人又不是真得要去一個個地辨別他們的指紋！”趙旭道：“你要的是打草驚蛇的效果！”
柴昭點了點頭，起身來向著趙旭深深一揖，十分感謝地道：“在下若是能夠破獲此案，九殿下居功豐偉，在下一定會向陛下如實稟報！”
“你也不用往我臉上貼金！”趙旭不以為然地道：“我隻盼著你早日破案，好洗清我身上的不白之冤！”
柴昭點著頭，並沒有馬上離去，想了一下，還是告訴著他：“昨日我去了太後的慈寧宮，見到了定安公主！”
趙旭忙問：“妹妹可好？”
“她很好，太後還是痛愛她的，她很擔心九殿下的身體！”
聽到此話，趙旭放下心來，忽然想到了什麽，問：“你去慈寧宮不會隻是為了向太後請安的吧？”
“九殿下果然是聰惠過人，在下去與定安公主聊了聊天！”
趙旭的臉色變得慘白，他馬上明白了柴昭去找定安公主的原因。
見到趙旭沒有說話，柴昭一笑，又道：“定安公主告訴微臣，昭德宮的寧公公一直對你們兄妹很是照顧，這諾大的宮中，好像也隻有寧公公對殿下兄妹報有好感，在下查核了一番，才知道寧公公原來曾在長春宮伺候過廢後！”
趙旭的臉色越發得難看。
“當年廢後亡卻，長春宮的宮人很多被賜死，隻有十幾個身份低微的太監和宮女存活，這位寧公公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昭德宮也不過是一個二等奴才，但是管著膳食，所以能給殿下兄妹一些好處！”
終於，趙旭的心情平複下來，他的臉色也恢複了正常，冷冷地道：“柴大人與我提及寧公公，是何意呀？”
柴昭道：“殿下應該知道！”他說著，再不猶豫，轉身離去。
但是趙旭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
原主和定安公主在淑懿宮裏過得並不好，懿貴妃對他們兩個視之不見，連每日的請安都不願意見，到後來幹脆也就免了。正因為主子的無視，所以趙旭兄妹在淑懿宮裏也常常被宮人們無視，經常不給他們留飯，若非每月初一十五要往太後宮裏和皇帝那裏去請安，估計他們的衣服也會無人顧及。
昭德宮與淑懿宮緊挨著，每當趙旭兄妹挨餓之時，就會往昭德宮後徘徊，寧公公總是及時給他們送來些果品糕點，最不濟的也是饅頭來周濟他們。
如果那兩個刺客中的太監是寧公公的話，隻怕此時，他已經處在了柴昭的嚴密監控之下。
他的腦際又在回憶著那兩個刺客的對話，尤其是那個太監的聲音，總是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寧公公，這也是他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柴昭的原因。
如果那個人真得是寧公公，也便解釋了自己為什麽會被人封穴止血了！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看著慈眉善目的老頭子，竟然會武功，而且如此心狠心辣。
他很想現在就起身去昭德宮，好好問一問寧公公，但是才起得身走出大殿，便聽到莫星問著：“殿下要去哪裏？”
他驀然驚醒，到如今他還是被禁足之中，除了啟明殿，哪裏都去不了。
他沮喪地又回到殿中，木然地望著窗外院子裏時不時飄落的黃葉，那是一棵高大的銀杏樹，滿樹的金黃分外好看，但是卻被樹下兩個掃著院子的小太監不斷地咒罵。
直到小秋提著食盒進來，他才知道又到了吃飯的時候。
小秋是一個長得十分美麗的姑娘，平時話語不多，舉止大方，冷靜而又睿智，從來都沒有氣過惱過，也很難見她笑過。
因為她是尚儀局秋嬤嬤的幹女兒，她的一舉一動，簡直就是秋尚儀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