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升級貴賓

  “……你開個價吧。”


  聽到這一句，楊崇山頭疼了。


  他一生大量的時間都在搞科研業務，對待人接物、審時度勢、談判溝通並不擅長。


  即便如此，他也明白，自己現在處境是貌似主動，實則被動。


  這個價委實難開。


  如果是一支五形具美的純野生人參，幾萬到幾十萬。


  如果是一個人頭大、有鼻子耳朵的野生何首烏，能拍出幾十萬到上百萬。


  而這顆“金露草”雖然斤兩小，但比純山參和野首烏難得得多得多。


  楊崇山想要自己掏錢將它買下，但似乎不太可能。


  他實在無法開價，便說：“洛先生，還是你給個價吧。”


  洛塵正站在飲水機旁邊給自己接水，聞言，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


  楊崇山瞪大了眼睛問：“二十萬？”


  隻見洛塵搖了搖頭。


  楊崇山又問：“二百萬？”


  洛塵微笑點頭。


  一直在旁觀望的艾米莉亞倒吸一口冷氣，心想，盡管這株小草很奇特，但洛塵居然要賣200萬，這也實在太坑了點吧？他是不是很缺錢，才冒險進山挖草藥來坑人，如果是，自己倒可以借給他一些。


  楊崇山也激動地說：“你……你怎麽不去搶？”


  洛塵坐回到位子上，淡淡地說：“楊博士，你是識貨的人，你曉得這株‘金露草’的價值，我若非急用錢，也不會給這麽低的價。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再考慮考慮吧。”


  說著，就把“金露草”包起來帶走。


  楊崇山表情猶豫，最終他伸手製止洛塵，看了一眼艾米莉亞說道：“等等，這麽多錢，我做不了主，得跟老板請示。”


  洛塵點了點頭。


  艾米莉亞盯著那株“小草”有些發呆，作為家庭條件優越的美利堅女孩兒，她不是沒有見過世麵，她知道指甲蓋大的玉能賣出千萬，但她不知道這“金露草”有什麽作用，如何能值200萬，連楊博士這樣沉穩的老學究都為它激動好幾次……


  科研部經理辦公室有個內間，楊崇山走到裏麵給老板打電話。


  艾米莉亞趁機問洛塵：“你究竟是做什麽的？我知道你們華夏有一種人叫‘參客’，深入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與大自然搏鬥，尋找靈藥人參。你是那樣的人嗎？”


  洛塵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你懂的還真不少。”


  艾米莉亞有些不甘心地繼續問：“是不是很多華夏男人都像你一樣神秘？可為什麽我接觸過的華夏男人都那麽索然無趣呢？”


  洛塵說：“是不是很多美利堅女孩都像你一樣問題多多？”


  艾米莉亞聽出他在諷刺自己太羅嗦，不禁氣惱。


  洛塵微笑著看她，這姑娘撅嘴的模樣倒是挺可愛。


  這時，楊崇山從裏間走出來了，對洛塵說：“老板在公司，一會兒過來。他說他想親自和你談談。”


  十分鍾之後，一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銀發碧眼的中年男人走進了辦公室。


  楊崇山立馬起身道：“Boss！”


  艾米莉亞則歡叫一聲：“Daddy！”


  她撲入中年男人的懷中撒嬌。


  中年男人愛憐地說：“艾米莉亞，你來公司做什麽，來找我的麽？”


  艾米莉亞本想讓父親派人將哈裏斯押送回美利堅的，但是回頭看了一眼洛塵，便改了主意，說：“我的確找您有事，但那過後再說。我先來介紹……”


  她拉著中年男人走到洛塵麵前，說道：“這位是洛塵，在山林裏救了你女兒的就是他。”


  然後又對洛塵道：“這位是安德烈·坦格利安先生，我的父親，人和藥業董事長。”


  洛塵和安德烈互相都有些沒料想到這層關係，但兩人都不動聲色。


  握了一下手，安德烈說：“洛塵，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洛塵說：“安德烈先生，我隻是恰巧路過。”


  安德烈在沙發上坐下，望著“金露草”道：“說說看吧，這株草為什麽值200萬？”


  安德烈的華夏語水平不如艾米莉亞，各種怪異發音，但勉強能夠聽懂。


  洛塵說：“其實，它的價值是超過200萬美金的，但我隻賣200萬華夏幣，這已非常優惠了。”


  安德烈眯起眼睛道：“那你要如何說服我買下這株草呢？”


  洛塵看了一眼楊崇山，說道：“‘金露草’的效用，不必我介紹，楊博士很清楚。我隻說兩點，第一，它能讓你們公司的科研水平、產品和效益提高至少一到兩個檔次，邁入世界領先行列，如果你們能好好利用的話；第二，用於個人，它也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還有一點洛塵沒說——若為修煉者使用，可增長功力、突破境界。他這完全是在忍痛割愛。


  安德烈敲了敲桌子，問楊崇山：“楊博士，你的意見呢？”


  楊崇山說：“董事長，我現在正在研發的新項目需要這株‘金露草’。”


  安德烈問：“新項目成功能為公司帶來多少效益？”


  楊崇山看了看“金露草”，又看了看洛塵，俯身到安德烈耳邊，以手掩口，說了一個數字。


  安德烈點點頭道：“楊博士，你是我們公司的首席科學家，科研方麵包括製藥材料的選擇，就以你的意見為主。”


  然後他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艾米莉亞撅嘴，覺得父親對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態度太冷淡了些，感覺不滿。


  楊崇山卻是喜上眉梢，老板這是放權給他了。


  他說：“洛先生，那麽，200萬華夏幣，我們成交。”


  洛塵還是顯得很平淡，說道：“那麽這株‘金露草’你們需要盡快好好保存起來。”


  “金露草”被楊崇山存放進了實驗室的貴重品倉庫。


  然後經過一係列手續，楊從財務部提了32萬美元現金，交給洛塵。


  為什麽是現金？


  為什麽是美元？


  因為洛塵自己要求用現金交易，但是200萬華夏幣太重，便折算成32萬美元。


  提著皮包，洛塵剛要走，就被艾米莉亞叫住了：“洛塵，我請你吃飯啊！”


  洛塵說：“不了，我還是先去把錢存了為好。”


  艾米莉亞皺眉說：“拒絕美女，可不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


  洛塵笑說：“下次，下次吧。”


  走出人和藥業公司，拎著32萬美元，洛塵攔了一輛的士。


  怕引來聯想和覬覦，沒和司機說去最近的銀行，而是讓司機繞到稍遠些的大學城。


  大學城附近有銀行，洛塵隨便找了家工行就走了進去。


  沒想到大學旁邊的銀行居然也有那麽多人辦業務，幾個櫃台前都排起了長隊。


  洛塵不想等，就徑直走到VIP區詢問。


  他詢問的VIP接待員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愛理不理地指了指櫃台說：“辦理普通業務，請到那邊排隊。”


  女接待員心想，年紀輕輕就進城務工，來銀行頂多就是存錢取錢，金額不超過一千。


  洛塵皺了皺眉，對她的冷淡態度不滿，但也沒發火，走到另一個口對裏麵的接待員說：“你好，我存錢。”


  這個接待員本也不想搭理土裏土氣的洛塵，但秉持職業道德，她還是例行問了一句：“您存多少，先生？”


  洛塵說：“美金可以存吧？”


  女接待員有些沒反應過來：“美金？“


  洛塵說：“32萬美金。”


  說著就把手提包放在了女接待員的麵前。


  女接待員愣了一下，把洛塵領進了VIP區。


  VIP室是一間透明的玻璃房，有大沙發，客戶坐在上麵，喝著接待員送上的咖啡、茶或水，動動嘴，簽簽字，接待員就負責把一應手續辦好。


  將錢存進新辦的銀行卡裏，看著顯示金額為200萬華夏幣的回執單，洛塵覺得總算有了些安全感。


  和前世不同，今世這個社會，錢是人的膽啊。


  站在旁邊看著洛塵從一個不起眼的包裏幾遝幾遝地往外掏錢，那個女接待員有些暈。在銀行工作了幾年見過的錢不算少，可是那麽多花花綠綠的美元，似乎比華夏幣更有視覺衝擊力。32萬美元折合華夏幣200萬，女接待員不打算輕易放過這位大客戶。


  她軟磨硬泡，就差使出美人計，一定要洛塵升級成貴賓客戶。


  洛塵看了一眼女接待員衣服上的工號牌，飽滿的胸脯將工號牌撐得有些歪斜，上麵標著她的名字：鄭融。


  心想，有這麽漂亮的姑娘專門接待倒是其次，主要VIP區確實方便，0等候嘛，以後說不定還會來這裏辦業務。


  於是答應了。


  鄭融很高興，俏臉兒上的笑容更燦爛可人了。因為算上洛塵，她今年的貴賓客戶營銷指標提前完成，獎金跑不了了。


  鄭融一直把洛塵送到大廳門口，熱情地和他揮手道別。


  櫃台前有幾個人看見洛塵從VIP通道出來，想起他剛進來時自己在排隊，他辦好走了自己還在排隊，心中立馬忿忿不平起來。


  而那個之前冷落了洛塵的女接待員見到鄭融手裏的貴賓客戶登記表，腸子都悔青了。


  ……


  ……


  洛塵從卡裏取了兩千做零用，打車返回租屋，在附近的農貿市場停，買了一隻土雞和一些小菜。


  到達住所，就看見桌上洛雪伊留的字條：回家立刻給我打電話。


  因為洛塵沒手機，這是姐弟倆比較常用的聯係方式。


  洛塵沒有立刻聯係洛雪伊，而是鑽進廚房忙活起來，他把背包裏那些在黑龍溝子采的鬆茸拿出來，打算做個鬆茸燉雞，給姐姐補一補。


  其他的藥材，本打算“金露草”賣不出去，就賣了它們，現在看來，不用了，留著一樣一樣做成藥膳，慰勞慰勞辛苦的雪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