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mmmm
明川一倒頭就直直撞進了青雲的視線裏，他楞了一下，望著青雲那烏黑深邃的雙眸，明川喉頭發緊，一瞬間竟失了聲，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他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直視青雲，內心醞釀了半天，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盯著自己的鞋尖沉默。
“你……”
“我……”
明川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了，卻支支吾吾，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青雲仍舊沉默地坐在那裏望著他，也不做聲，不隻是也同明川一樣不好意思提起，還是在等明川先把話說完。
“我們昨晚……”
明川不耐地皺緊了眉頭，覺得自己像個姑娘似的害臊，可下麵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就在他還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時，青雲此時終於開口說道：“昨晚你與我都喝多了，意亂情迷一時都沒有把控住，這是我的錯。”
“我知道你同為男子定會介懷，但給你錢財彌補好像有些侮辱你……”青雲想了一下，接著道：“我砍下一隻胳膊向你賠罪吧！”
“什麽？！”明川瞪大了雙眼！
他震驚地抬頭望向青雲，見他神情凝重不似在玩笑，便忙擺了擺手，“別別別，你可千萬別！”
明川雖然在師兄弟裏麵排行老五，但就連小九都拿他當弟弟看待，就是因為他單純無邪似孩童的性子，此刻聽到青雲要自斷手臂，向來善良的他立馬阻止了青雲。
可盡管明川善良，但有一件事他要弄清楚……
他望著青雲，緩緩說道：“我就問你一句。”
“你說。”
“昨晚，你是否有強迫我？”
雖然明川自己都感覺自己問得這句話十分多餘，問了也等於沒問，就算青雲強迫他，他現在忘得一幹二淨，青雲是否撒謊或有所隱瞞他也不知道，但他仍舊想問上這一句。
如果是喝醉了酒自己也亂來，那他也不能怪青雲。
可如果是青雲趁著自己醉酒，然後強迫自己，那就……
青雲的墨色雙眸盯著他，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麽，半晌了他才輕聲對明川說道：“是你先動的手，後來你說……”
“我說什麽？”
青雲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明川不免有些疑惑。
青雲看了看明川的臉色，艱難地開口道：“你說，很舒服……”
“別說了，別說了！”
明川立馬擺手示意他住嘴，他的臉在青雲那句話話音還未落地的時候就瞬間漲紅了！
自己居然會說出那麽羞人的話來，明川不敢去想象昨晚的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
“你……”青雲張了張嘴，但看到明川站在原地，渾身繃得僵直，心中隱隱擔憂起了他來。
“我不礙事兒的……”
雖然聽到青雲的話明川臉紅到不行，連耳朵都熱熱的，但他似乎是在寬慰青雲一樣，仍舊小聲解釋道，“我自己發酒瘋，也不怪你。”
不過現在想來，反正昨晚幹了啥他全都給忘了，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噩夢好了……
況且青雲說是他先動的手，說不定是自己對不住青雲。
這麽想著，明川的心裏立刻對青雲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了。
“可終究是我對不起你，你日後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定全心全力幫助你！”
青雲的語氣有些急，但卻十分鄭重與認真。
他直直地望著明川，雖然剛毅的臉上猛然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太大的表情，但明川能清楚感覺到他的歉意與焦急。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明川嘟囔了一句，他移開自己的視線，不敢再去看青雲。
青雲見他對自己有些抗拒，直接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將平日裏腰間一直佩戴的玉佩取了下來遞給明川，語氣柔了下來，他道：“這枚玉佩你先拿著，如果今後在江湖中遇到難事，你拿著這枚玉佩去找玄鳴教的人，他們不敢怠慢你的。”
明川望著青雲手裏的玉佩出神，那枚圓形玉佩碧綠無暇，一隻玄鳥被雕刻環繞在了玉佩上，他看了看卻終究沒有伸手去接。
玄鳴教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聽師兄弟們說起過，說是江湖近幾年新崛起的一大教派，短短幾年間就迅速在武林中占據了一席之地，黑白兩道通吃，並且還與武林盟關係密切……
他本就無意踏進江湖，若不是隨著表哥上山習武強身健體，現在的他會在府中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公子哥。
再者，他現在雖然身處魔教，身為魔教弟子，但他隻是每日習武練武，師父們並未讓他去殺人放火，或是在山下和江湖中為非作歹，他也不會有什麽事需要去用到這玄鳴教的信物。
昨晚是如何的光景他已經全然忘記，連僅存的半點記憶都沒有了，而且他們兩個人都喝醉了，也不論孰是孰非了，他又怎麽能收青雲的信物。
明川向後退了一步，拒絕了青雲的好意，“不了，我本就不是武林中人，在山上有師父師兄弟們護著，下了山也不會踏入江湖，我拿著也是無用，你自己留著吧。”
可青雲卻執意要他收下，“你拿著吧，你不收下我心裏不安。”
明川還是搖了搖頭。
青雲見他仍是不肯收下玉佩，也不再多說，隻是直接向前一步將玉佩飛快地係在了明川的腰間，並打了個死結。
明川見他不容自己拒絕地直接上了手，且那個死結自己一時也解不開，隻能先收下了。
他抬起頭想要與青雲說自己等解開後就還給他，可因為剛才青雲上前一步的緣故，兩人距離極近，他一抬頭恰好撞進了青雲俯視著他的視線裏，明川忍不住臉上一熱。
青雲見他這麽容易就多次臉紅了，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逾越，便主動退了一步，然後朝明川淡淡說了句，“我先回房了。”就抬腳要出門離開。
明川心裏一直有個問題沒有問出口，現在見青雲就要走了，他猶豫再三，終於在青雲打開房門時，把心底裏那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問題問了出來，“我想知道，昨晚……我和你，誰上誰下啊？”
青雲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他望著明川，一臉的嚴肅。
片刻，他關上房門重新走到明川麵前，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神情古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川卻從他欲說還休的眼神中領悟到了那其中的意思……
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長歡起來時，師弟們的晨練時間已經過去了。
二師父想著她從長安城一路趕回來，路途遙遠且辛苦，便派人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
於是，這一覺就這樣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起床洗漱後就直奔著宋子清的房裏去了，半路正巧遇到拿著東西也往這個方向走的二師父。
“醒了？”
二師父從她身側走來，遠遠就望著她問。
“嗯。”許長歡乖巧地點了點頭。
“吃早飯了沒有？”
說話間，二師父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一臉慈愛地望著她詢問。
“還沒呢，剛起來。”
聞言，許君離臉色冷了幾分，“剛起來，沒吃早飯就這麽急衝衝地跑來這兒，你一個小姑娘家，怎麽就不知道嬌羞一點呢？”
許長歡傻笑著撓了撓頭，“我隻想著過來看他在山上住得習不習慣，也沒想那麽多。”
看著自己從小帶到大寵著慣著疼著愛著的傻丫頭居然也會有貼心疼人的一天，可這個人卻不是自己，許君離忍不住哀歎道：“古人誠不欺我，老話說的沒錯，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
“師父你說什麽呢！”
許長歡笑著抬手捶了二師父一下，臉上不知何時飛上了兩朵紅暈。
“好了，不逗你了。”許君離指了指露濃閣西南邊的花園，對著許長歡說道：“你的心上人早早就起來了，正在小花園裏等我拿東西過去下棋呢。”
“正好遇到你，走，同我一起去吧。”
許長歡望著許君離手裏的棋具疑惑不解，“師父我怎麽記得你這麽多年來都很少下棋，今天怎麽有這麽好的興致想和宋子清下棋了？”
“你懂什麽！”許君離瞥了她一眼，“你是為師親手從小到大了，你下了一趟山就心有所屬，而且他又身份特殊，為師怎麽能放心的下！當然要替你好好把把關了，俗話說得好，酒品及人品，昨晚他已經過了酒這一關。”
許長歡聽得雲裏霧裏的，“可這又關下棋什麽事兒？”
“為師就說你不懂了，你還不信。俗話說得好，棋品及人品！”
許君離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騰出手戳了戳許長歡的腦門，“你想，為師這麽爛的棋技，如果他輸了，那就是頭腦不行！如果贏了，就說明他不懂得尊老敬長。”
“……可我怎麽看來看去，無論他是輸是贏，您都對他不滿意啊？”
“這下棋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考驗在後頭。”
許君離衝著許長歡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地低聲竊笑道：“下午我還安排了你四師弟和九師弟同他比武，俗話說得好，武品及人品……”
許君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許長歡給打斷了，“得得得，師父，他從小在宮中長大，武藝也僅僅隻是能護身而已，四師弟和九師弟武功高強，他怎麽可能比得過他們。”
“那就把他留在山上，等你師父回來了傳授他一些武功。”許君離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可不想自己的愛徒嫁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家子弟！
“這行走江湖，隻能護著自己不能保護你怎麽行！”
“師父……”許長歡帶著拖音長長地喊著，想要哀求許君離放過宋子清，“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也相信他是真心待我，而且如果我出事他絕對會拚了命地保護我，你就別為難他了……”
“你這孩子，我這是為了你好，什麽為難不為難的。”許君離見她胳膊肘往外拐，沒好氣地瞧著她，“別耽誤工夫了，趕緊走。”
許長歡沒有辦法，隻能默默跟在二師父的身後朝著小花園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