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許嬤嬤的秘密被發現!
宋子清走後,許長歡一個人在屋內百無聊賴地發呆,微微打開的窗戶飄壺一陣微風拂來,將桌上的燭火吹得明明滅滅。
許長歡的視線被那燭火所吸引,她歪著腦袋,呆呆地望著那那燭火看了一會兒。
她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剛剛才悠悠轉醒的她也弄不清楚現在是被抓走的那天晚上還是第二天晚上了……
晚上……
許長歡突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她的目光猛然轉向那開了一個小縫的窗戶,從那縫隙望出去,除了院子裏昏黃的燈外,全然是濃重的夜色。
許長歡的心猛然提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細膩!
哪裏還有皺紋的存在!!!
許長歡掙紮著想起來去梳妝台的鏡子那兒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掙紮著起了幾下,因為後背的傷太痛而作罷。
她麵若死灰地躺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暴露了,到了夜晚她就變回真實容貌,可宋子清剛才的反應居然絲毫沒有驚訝。
許長歡腦子裏是一片混沌,她仔細回想著宋子清的神情,心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子清親自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轉身關了門,一扭臉就看到許長歡躺在床上呆愣地望著頭頂,一臉茫然無措的模樣。
宋子清以為她疼痛難忍加上肚子餓壞了,腳下步伐加快走到了床的旁邊,他將手裏的飯菜放到椅子上,自己又拉了一把椅子來坐。
“你是躺著吃,還是我扶你起來?”
宋子清的聲音是平時少見的溫聲細語。
從他走到床前開始,許長歡的雙眸就一直緊緊盯著他,那眼神裏帶著許多的探究。
“扶我起來。”
宋子清隻顧著想白粥現在喝會不會太燙,也沒留意到許長歡古怪的神情。
他拿來一旁放著的兩個寬大的軟枕,放置好以後,他的兩隻手在不觸碰到許長歡後背的情況下,動作輕柔而有力地將她架了起來,靠在剛才放好的軟枕上,自己也順勢坐到了床邊,讓許長歡斜倚在他身上。
宋子清將椅子上放著的白粥端了起來,湯匙攪動了十幾下,感覺熱氣消散了一些後,他盛了一勺白粥,心翼翼地送到許長歡的嘴邊。
許長歡搖了搖頭,“我自己吃。”
說著,許長歡就伸手要去拿宋子清手裏的碗。
宋子清隻好將湯匙重新放回碗裏,然後將碗第給許長歡。
許長歡一低頭就看到碗裏倒映著自己年輕的容貌……
她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畫麵一樣,一把推開宋子清的手,宋子清手裏的碗也被她又猛又狠的力道給摔倒在地上。
“你怎麽了?!”
宋子清蹙眉望著她,不明白她這突然是怎麽了。
許長歡怔怔地看著那撒了一地的白粥,就在那一刹那間,原本滿心疑惑的許長歡,突然如醍醐灌頂一般明了了!
許長歡驀然抬頭,瞪大了雙目望著宋子清,“你早就知道了!”
“……”
宋子清沉默,麵無表情地望著她。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對視著,彼此的眼神裏都充滿著對對方的探究。
“什麽早就知道了?”許久,宋子清才緩緩開口,他上上下下瞧著許長歡,語氣裏全是擔憂,“你是不是疼糊塗了,說什麽胡話呢這是?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就是……”
宋子清疑惑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裝的,許長歡一時啞口無言,她看著宋子清一臉不解的樣子,心裏也下意識信了他幾分。
她在心裏醞釀了一會兒,才皺著眉問他:“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和平時不一樣嗎?”
宋子清楞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許長歡,“哦,你說樣貌啊!”
“太醫來給你治傷的時候已經告訴我了,說是你中了什麽毒,可能是毒素引起你變成了這樣。”宋子清對許長歡解釋道。
“不過晚上我看到你‘變身’的樣子,還真是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你是什麽妖精所化而成的呢!”
宋子清說著說著,居然笑了起來。
聽到他這麽說,許長歡原本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現在是完全信了他,又見他笑著說自己是妖精,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朗朗乾坤,哪有什麽妖精……”
“不過,你這……”宋子清指了指許長歡的臉,貌似艱難地開口問她:“你這臉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啊?”
“難道真的和太醫說的一樣,是中毒了?”宋子清這戲演得十分完美,多一分做作,少一分穿幫。
許長歡扁著嘴,如今已經被宋子清看到了,她也沒必要隱瞞了,便解釋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被遺棄,是大師父二師父撿到我,把我養了這麽大麽。”
宋子清點了點頭,許長歡接著說道:“他們當年撿到我的時候,還在繈褓裏的我就已經是老人的模樣了。大師父這十幾年來一直為我驅毒療傷,最後也隻是能維持我恢複六個時辰的容貌而已。”
“其實我當初心甘情願來宮裏的原因,也是想著宮裏或許有什麽珍稀藥材能治好我。”
“……”
許長歡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心裏就十分難過,神色也悲傷憂鬱了起來。
宋子清看著她不開心的模樣,自己心裏也跟著堵得慌。
“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宋子清這話說得十分慷慨激昂,飽含深情,連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他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認真堅定地去許諾別人什麽。
許長歡聽聞十分感動,然後緊接著懟了他一句:“那就拜托你好好聽我的話,早日當上太子,然後登基當皇帝,最後賜我一味神藥以解我身上的毒!”
“……”宋子清見她都這副模樣了,還念念不忘要洗腦自己參與奪嫡,嘴角抽了抽。
“不過說起來,誰會跟你有深仇大恨,連一個嬰孩都不放過?”
宋子清不露痕跡地把轉移了話題。
“我怎麽知道,或許是上輩子的恩怨情仇吧。”
見許長歡麵露委屈之色,宋子清也不再繼續這個傷心的話題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去命人再盛一碗粥來。”
宋子清不提,許長歡都忘了自己還沒吃飯呢!
……
宋子清喂許長歡吃完飯,止疼藥的藥效發作了,許長歡也不再一直哼哼唧唧喊疼了,隻是她睡了一天一夜,現在精神亢奮得很,睡不著覺,嚷嚷著要宋子清給她講山海經。
宋子清也不覺得累,由著她順著她,去了書房取來山海經,坐在床邊講給許長歡聽。
許長歡聽得津津有味,全身心投入在宋子清那充滿磁性聲音所敘述的奇異故事裏麵,絲毫沒有顧慮到宋子清這麽晚了要不要休息。
宋子清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許長歡聽著聽著就被催眠了,在夢裏去到了山海經裏的那個世界。
宋子清聽到身旁人逐漸平穩規律的呼吸,邊柔聲說著故事,邊扭頭望去,果真看到許長歡已經沉沉睡去了,他將書合上,伸手給她掖好被角,然後看著她那安靜的睡顏,悄聲罵了句,“小沒良心的。”
皇帝派去解決許嬤嬤的人沒有回來,他聽守門的將士稟告說是二皇子救走了那名嬤嬤,當下就摔了手裏的茶盞。
“你退下吧。”皇帝沉聲吩咐道。
“宋子清,你好大的膽子,連朕的人你都敢動,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他在門被人關上之後,一雙怒火中燒的雙目也跟著緊緊閉上,他閉目沉思許久,心中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了一些。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起身從書櫃裏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取出來一卷畫像。
他將畫像緩緩打開放在桌麵上,畫中清秀絕倫的女子正盈盈笑著望著她。
“阿阮,你說我該拿咱們的兒子怎麽辦才好……”
深夜,皇帝對著畫像裏的女子喃喃自語道。
許長歡一直躺在床上養傷,這幾日來,宋子清下了早課哪兒也不去,就窩在南苑陪著許長歡。
許長歡趴在床上整日無聊得很,養傷的這幾天裏,宋子清不許她輕易下床,她一動也會牽扯到傷口痛的不行,所以也就整日裏趴在床上。
宋子清拿來讓她解悶的那些畫冊倒是給她添了不少樂趣,隻是因為太醫開的藥,令她醒著的時候少,睡著的時間長,她經常醒來的時候,整個人也是昏昏沉沉的。
雖然她睡得迷迷糊糊,但還是不忘自己身上肩負著的使命,每日見了宋子清就給他洗腦做皇帝的好處。
“你看,做皇帝你就可以隨便挪用國庫裏的錢,到時候你想養多少花都行。”
“而且,如果你做了皇帝,那全天下的美人兒不都是你的了,別說三宮六院了,就是三十宮六百院都行!”
“你不是喜歡騎馬嗎?當了皇帝你可以天天騎馬!你不是愛自由嗎?當了皇帝,你三百六十五天微服私訪都行!”
對於許長歡這些不切實際的絮絮叨叨,宋子清經常隻消使出一招就能搞定她。
“吃不吃糖葫蘆?”
“吃吃吃!”
許長歡雙眸都放亮了,滿腦子的大計劃此刻就隻剩下了糖葫蘆!
宋子清微微一笑,招式不在多,管用就行。
堵住了許長歡的嘴,就沒人會在他耳邊一直囉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