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當著二小姐的麵被二皇子責備
許長歡喊了一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眼望向大皇子宋祁陽。
她這一驚一乍地嚇著了大皇子也嚇著了宋子清，宋子清扭臉朝她視線望著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著大皇子帶著丞相府的二小姐站在那裏，身後跟了好多個隨從。
宋子清又轉過頭來看許長歡震驚地神情，嘴角勾起了一抹陰惻惻的笑。
許長歡衝動地站了起來，與大皇子看著她有些茫然的眼神對視著，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此刻是老嬤嬤的模樣，大皇子豈會認出來她，倒是她嚇了一大跳。
宋子清見許長歡盯著宋祁陽看了半天都沒收回視線，眸中泛寒，他伸腳輕輕踹了一下許長歡，責備她大驚小怪。
“你這奴才，平白無故發什麽瘋，小心嚇著大皇子殿下。”
有外人在場，許長歡自然是不敢造次胡鬧，忙低垂著頭有模有樣地說道：“是奴婢衝撞了大皇子殿下，還請大皇子殿下贖罪。”
“不礙事的。”
宋祁陽的聲音如同三月裏溫暖的春風，說起話來聽在人心裏暖暖的。
“你們正在此地聊得開心，我突然出現定是嚇著你了。”
還是大皇子貼心、溫柔、穩重、知道疼人，哪像宋子清動不動就動腳踹自己。
許長歡這樣想著，斜眼瞪了宋子清一下。
宋子清怎會不知道她這是不滿意自己，那宋祁陽和他比呢，也回瞪了她一眼，用嘴型無聲地對她說道：“那你去讓大皇子給你買糖葫蘆啊！”
“……”許長歡這下無話可說了。
宋祁陽與黃淑娉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裏，兩人的心中都徒然生出了一股悲涼的感覺。
“二哥哥……”
黃淑聘惹人憐愛嬌滴滴地喚了宋子清一聲，宋子清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原來是二小姐。”
“大哥和二小姐好雅興，一起遊禦花園呢！”
宋子清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都是一臉冷漠生疏的神情，就猜到這是皇後娘娘想給他倆牽紅線呢！
這事兒與他無關，他才不跟著摻和，免得最後再招惹了二小姐，皇後娘娘再拿自己說事兒。
“走，回宮看看咱們家糖葫蘆睡醒了沒。”
宋子清對著許長歡說話的語氣十分自然親昵，聽在二小姐耳朵裏卻十分刺耳。
許長歡點了點頭，池塘裏的就那隻小王八長得小，還貪睡。
兩人說著就起了身，準備離開。
宋祁陽雖訝異宋子清居然和這個年紀可以當他祖母的老嬤嬤如此親昵，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羨慕二弟這毫不在意旁人眼光和言論的活法兒。
黃淑娉遠遠瞧著心裏氣不過，便走上前，擋在了兩人的麵前。
“二哥哥為何才剛見了娉兒就要走。”黃淑娉這話說的急，語氣也不太好。
宋子清瞥了她一眼，幽幽道：“實在是擔心我宮內的那隻王八趴在石頭上睡，被太陽曬死，得趕緊回去看看了。”
宋子清對著頻頻送上門來示好的黃淑娉皺了皺眉頭，他麵前的這位二小姐，小時候看著還乖巧可人些，長大了又是驕橫又是纏人，是在令人煩得很。
“為何不讓孫公公回去照看，你我好久沒見了，一起坐到這裏說會兒話吧。”
好久沒見了？許長歡疑惑地望著二小姐笑，這不前兩天才剛見了一麵，鬧得雞飛狗跳地麽？
宋子清聞言，眼神朝著宋祁陽那處看了一眼，見宋祁陽麵色無異，便就大大方方坐了下來。
這場麵太尷尬了，許長歡悄悄湊到宋子清耳邊，主動請纓說要回去，“讓孫公公留在這兒伺候你，我先回去了。”
卻不料，宋子清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側過頭對著孫公公說：“回去看看那小王八死了沒。”
“是，奴才告退。”孫公公眼亮得很，轉身就退到了禦花園外等候。
宋子清還拉著許長歡的手不放，他稍稍施了點兒力氣，許長歡就掙脫不開了。
“坐下來，陪本殿下和大哥還有二小姐說會兒話。”
“知道了，你先放手。”許長歡沒好氣地說。
宋子清鬆了手，許長歡下意識想做到他身旁的石凳上，二小姐卻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搶在她前麵坐了下去。
許長歡一個練武之人，一個輕功高手，居然被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嬌小姐給捷足先登了，尷尬之餘，臉色也有些不好。
宋子清好笑地瞧著她，許長歡一臉陰雲密布的神色看了看目前的位置，宋子清的左右分別坐著宋祁陽和黃淑聘，現在眼前還有兩個位置，分別是宋祁陽和黃淑聘身邊的。
許長歡瞪著那兩個石椅發愣，權衡了一下，比起脾氣陰晴不定的二小姐，還是坐在大皇子身邊比較安全。
宋子清看她最後坐到了大皇子身旁，幹咳了兩聲，打破這尷尬的局麵，“你倒是會坐，你瞧瞧大皇子和二小姐身邊的人，哪個敢坐下來的？”
“主子們說話，你不在一旁站著伺候，還想坐下來當主子不成？”宋子清斜了她一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地酸氣，他卻全然不知。
“過來我身邊兒站著！”
許長歡有些不悅，怒視著宋子清，這坐也是他喊著讓坐的，現在又怪自己坐著了，命令自己去他身旁站！哪有這麽翻來覆去欺負人的！
這要是放在平常，許長歡早就不願意了，但現在有外人在，她縱使是不情願也得乖乖地站了起來，走到宋子清身旁站著。
宋子清滿意地勾了一下唇角，“這才乖。”
許長歡手不漏痕跡地探到他腰上擰了一把，宋子清臉色一變，強忍住才沒叫出來。
宋祁陽見兩人有趣地鬥氣，嘴角輕扯，心中竟然更加羨慕起二弟來了。
而黃淑聘見宋子清在她麵前如此訓斥那許嬤嬤，幸災樂禍的不得了，就差拍手稱快了！
三人坐在那裏，不鹹不淡地說了一會兒子話。
大部分時間都是宋子清在和宋祁陽說話，黃淑聘時不時跟在宋子清的話後插了一句，宋子清卻總是不理她。
許長歡站了好久，她斷然不想旁邊的宮人一樣伺候主子很多年了，站一會兒不在話下。
她整日裏在天華宮比主子還尊貴，且不說從未幹過活兒，連和其他宮人一樣站著的時候都很少。
現在站了這麽久，就算有內功護體，兩腿也止不住地發酸發困。
宋子清察覺到身側的許長歡兩腿不停地換著重心來回支撐，便想了個由頭帶著她退了出來。
黃淑娉想要跟上來，卻想到自己今日是被皇後娘娘指了出來陪大皇子的，不能輕易離開，便隻好眼巴巴瞧著宋子清和許長歡兩人越走越遠了。
“可是站得累了？”
兩人邊走，宋子清邊問道。
見許長歡點了點頭，神情也不如之前那樣又生氣了，整個人懨懨的，便想起了張禦醫所說的她中毒多年，身子虛的事兒……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剛才任性了一回，現在弄得許長歡不舒服，他便挑眉說道：“不如我背你？”
“好啊好啊！”許長歡兩眼放光，點頭如搗蒜！
瞧許長歡一下子就精神了，宋子清假裝凶神惡煞地笑道：“還敢好啊？！回去就把你這雙腿給打斷，看你還敢不敢騎在主子的頭上！”
許長歡站得累了，也沒勁兒跟著宋子清鬧，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這人，說話怎麽總是這麽血腥！”
“當然不如你的大皇子會哄人。”
許長歡聽他說“你的大皇子”，腦海中立馬浮現了大皇子麵對著自己時那癡癡的模樣，臉上登時一熱。
“說什麽呢，大皇子可不如你會哄人玩兒。”
許長歡語氣盡顯小女兒的嬌憨之態，原本還打算背她一會兒的宋子清，冷哼了一聲便不在理她。
“哼！”
宋子清冷哼了一聲不在理她了。
許長歡滿腦子裏想著的都是關於大皇子的事兒，也沒察覺出宋子清的異樣。
出了禦花園，孫公公已經站在那裏等候許久了。
兩人邊走邊小聲地討論起了大皇子和那二小姐，許長歡回過神來，聽了一會兒，也學著他們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大皇子要和二小姐成親嗎？”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八九不離十就是皇後娘娘想要將他二人湊到一起。”
皇後娘娘什麽心思，這宮內人人皆知，隻不過沒人敢說破罷了。
“啊……”
宋子清仔細瞧著許長歡的神情，見她有些失落和不開心，忍不住問道：“怎麽？這千金小姐多得是，總輪不上你和大皇子好上一回吧？”
“我怎麽會想和大皇子好，我是在擔心大皇子。”許長歡翻了宋子清一眼，最近這二皇子殿下說話怪怪的！
“人家金銀財位在手，溫香軟玉在懷，比你快活不知多少，你還替人家擔心！”
許長歡想了想也是，但想到二小姐那凶惡起來的模樣，還是擔憂地說：“你看二小姐那副模樣，忒厲害了些，大皇子這樣溫柔的人，娶了她指不定要受難為呢！”
許長歡鹹吃蘿卜淡操心的模樣，在宋子清眼裏十分可笑，他借著機會又損了許長歡幾句。
“那也比娶了你強，不幹活還又懶又饞，整日裏等著坐吃山空，還動不動就出手打人。”
宋子清這話說到一半，許長歡就下意識抬手要去拍打他，聽到他後半句，忙又收回了手。
“我那是被你氣的，是你該打。”
“就憑你這壞脾氣奴才的這句話，你就改被拉去砍個一百來次頭了！”
“不是說了，說話不要說得這麽血腥嚇人嗎？”
“我喜歡！”宋子清賭氣似的說道，緊接著就又擺出了主子的架勢來，“怎麽，你連本殿下的喜好都要插上一手管一管？”
兩人回宮的路上，一直你來我往地鬥著嘴。
孫公公站在身後跟著，瞧著前麵兩個人，一個是年過七十的老嬤嬤，一個是地位尊貴的二皇子，此時竟然如同路上胡鬧的小孩子一般鬥嘴置氣，好笑地搖了搖頭。
就連宮道旁經過的宮人們都忍不出頻頻側目，多看了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