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寵愛嬤嬤的二皇子
長安城不愧是天下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街道的兩旁擺滿了小攤小販，賣什麽的都有。
許長歡兩手各拿了一根宋子清給她買的糖葫蘆，在人群中歡快地走著，路過的每一個攤位她都要停下來看一會兒。
宋子清背著手跟在她的身旁走著，看她稀奇地看著路邊的新鮮玩意兒，玩兒的不亦樂乎。
許長歡路過一個胭脂鋪，在門口時就被屋內香甜撲鼻的脂粉香吸引了過去，她好奇地走進了鋪子裏，站在櫃台前看著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胭脂盒子出神。
宋子清不喜歡聞這種過分香甜的味道，站在門口麵朝著街上負手而立，安靜地等待著許長歡。
“公子，公子。”許長歡喚道，宋子清在如意館時交代過她，在外要稱呼他為“唐公子”，不能暴露了他的身份。
宋子清回頭，疑惑地望著她：“怎麽了？”
許長歡招了招手，“你來。”
宋子清走上前，許長歡湊到他的耳旁輕聲說，“你是不是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錢？”
宋子清聞言挑了挑眉，得意地衝她炫耀道：“沒錯。”
“那你幫我買幾盒胭脂，好不好？”許長歡看著胭脂的眼都發直了，胭脂啊胭脂，馬上你就要進我的懷裏跟著我走了！
宋子清聞言卻皺眉，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你又不描眉畫眼的，你要這胭脂做什麽？”
他怎麽可能是舍不得那些小錢，隻是想來許長歡平日子根本就不上妝，買回去也沒什麽用，就下意識問了她一句。
許長歡將自己的右手抬到了宋子清眼前，將衣袖向上拉了拉，露出那一截還青紫的手臂，對著宋子清問道：“你買不買？”
“買買買，買買買。”宋子清回答得幹脆利落，連掏錢的動作都如行雲流水一般。
“那我要這個顏色、這個顏色、還有這兩個，麻煩您幫我包起來。”得到想要之物的許長歡，水靈靈的雙眸都開心地彎成了小月牙。
她心滿意足地從胭脂鋪走出來，還沒走上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一家糕點鋪前排了好長的隊伍，都在等待著買糕點。
許長歡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恰巧迎麵走來一個剛從糕點鋪裏走出來的人，他的手上還提著兩袋子糕點，許長歡忙攔下了他，詢問為何糕點鋪門前排了那麽多人。
“這家店從外域請了個糕點師傅來，做出來的糕點以前咱們見都沒見過，還非常好吃，這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就都來了。”那人邊說便打量著許長歡，奇怪這老婆婆年紀這麽大了，聲音怎麽還如同小女娃一樣。
“真的好吃嗎？”
“真的好吃！”
許長歡連連點頭道謝，然後緊接著回頭對著宋子清興奮地說道：“唐公子，我們去排隊買糕點吧！”
還不容宋子清回複，許長歡就拉著他的衣袖朝著不遠處的糕點鋪走去。
宋子清瞧著那糕點鋪的隊伍從店裏拍到了店外還又繞了兩個圈，當下就皺起了眉頭，心裏思量著這要排到什麽時候去。
兩人還沒走到，半路上路旁一個買扇子的小攤就又將許長歡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攤主是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他麵前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扇子，他靜坐在一旁，在空白的扇麵上繪製著顏色淡雅的畫。
許長歡湊到跟前，看到他身側的箱子裏還有許多那樣的空白扇麵，便好奇地問道：“這些扇子全都是你畫的嗎？”
那書生專心致誌畫著手上的扇子，聽到一個清脆婉轉的少女音詢問自己問題，微笑著扭過頭準備開口回答，但當他扭臉後卻隻看到了一名年近古稀的老婆婆和一名青年男子，他的笑容登時就僵在了嘴角。
那書生怔怔地盯著許長歡瞧，一旁的宋子清有些不樂意了，他側過臉對著許長歡故意說給這書生聽，“莫不是個聾子？”
意識到自己盯著老婆婆看了這麽久實在是失禮，書生忙垂下頭，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沒錯，這些扇子皆是由我親手所繪製的。”
許長歡頗有興趣地站在那裏打量著那些扇子，這些扇子扇麵上有的繪著繁花似錦、有的繪著鴛鴦戲水、有的繪著春景盎然、有的繪著高山流水，還有的上麵題滿了字……
她看著麵前的這些扇子，每一把扇子她都覺得很好看。
她還沒有拿過這種紙扇把玩，以前在西絕山上，他們夏天用來扇涼的扇子都是由綠植做成的圓扇。幾年前在她生辰時，二師弟下山回家回來時曾給她帶回來過一把扇子，在酒席上她還沒來得及打開來看看就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悠悠轉醒卻怎麽找也找不見那把扇子了。
師父和師弟們平日裏也從來沒有拿過扇子，她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宋子清手拿著扇子，翩然飄逸地朝她款款走來，他整個人少了些平日裏玩味的神情，平添了許多書卷氣，看上去是那樣的好看！
她在攤子上挑來挑去都沒有挑到合適宋子清的扇子，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她恍然想起還有糕點鋪這檔子事兒，忙差一旁的宋子清去排隊買，“你先去糕點鋪那兒排著隊，我在這兒看一會兒，挑到合適的扇子了就過去找你。”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行。”許長歡立馬拒絕，她秀眉微皺，“那等排到我們，天都黑了。”
許長歡看著宋子清那不情願的模樣，柔聲撒嬌道：“我的手現在還疼著呢，你都惹我生氣還讓我受傷了，我現在就是先讓你去排個隊，你都這麽不情願……”
“……”
宋子清麵對著許長歡軟硬皆施的手段，哭笑不得，不知道許長歡還要拿著這件事要挾自己多久。
見宋子清僵硬的表情有些鬆動了，許長歡忙伸手將他的身子抄糕點鋪的方向推去，“你快先去排著，我馬上就去找你。”
“對了，給我留點兒買扇子的錢。”
無奈之下，宋子清隻好掏出錢袋給了許長歡一些碎銀，然後獨自一人朝著糕點鋪走去。
許長歡留了下來，站在書生的攤前看了一遍又一遍，眼都快看花了卻還是沒有找到符合宋子清氣質的扇子。
她的視線掠過書生身旁箱子裏空白扇麵的扇子，突然靈光一閃，指著那箱子問書生，“我可以自己畫嗎？”
還從來沒有人有過這樣的需求，書生楞了一下，想著也不是什麽難事，便點了點頭，“當然可以的。”
“那我多給你一些錢，就當是用你的筆墨之錢了。”
許長歡說著就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書生身旁的台階之上，伸手從箱子裏拿出了一把空白扇麵的扇子。
許長歡沒有學過畫畫，但她在西絕山上練功時，時常趁著師父離開的一小會兒時間，偷偷坐在地上拿著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偷懶。
她不會繪畫，自然也畫得不像書生那樣精細栩栩如生，她簡單的幾筆就把自己想畫的東西畫了出來了。
書生看著她扇麵上寥寥幾筆所畫成的畫，覺得許長歡的畫好笑得可愛！
他借著許長歡聚精會神在作畫的時候，偷偷打量著許長歡，心中還在驚奇年紀已經這樣大的老婆婆居然聲音如同十七歲的小姑娘一樣。
宋子清提著三袋糕點回來，遠遠就瞧見書生也不畫畫了，坐在那裏使勁兒地盯著許長歡瞧。
而許長歡手裏拿著一把扇子，嘴上還和那書生有說有笑的。
宋子清心中有些不爽，自己擠在那人堆兒裏給許長歡買吃的，許長歡居然在這裏和那書生說得好不愜意。
他冷著一張臉向著兩人走去，唇角越來越沉重。
許長歡邊等著畫幹，邊與書生說起了閑話。
等到扇麵上的畫幹了，她合起扇子又打開來，扇麵上沒有被沾染上一點汙漬，看到畫已經完全幹了，許長歡心裏更加開心了。
她合上扇子，把錢遞給書生，書生卻說什麽都不要，“老婆婆，我既沒有在上麵作畫，這一把空白扇麵也不值幾個錢，就當我送您的吧。”
“這怎麽能行！”許長歡不依，硬要往書生手裏塞銀子，“你日日在這裏作畫也不容易，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許長歡不知道自己往書生手裏塞得銀子都夠書生吃喝上一年的了，一個勁兒地往書生手裏塞。
宋子清瞧她把自己的銀兩往外送得那叫一個歡，又聽她說起書生不容易，額角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她當自己的錢就是那麽好來的嗎？！
書生和許長歡讓來讓去，許長歡實在是磨不過書生，便往他懷裏丟下銀子，轉身就要跑，誰知一扭臉就撞上了宋子清。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許長歡看著宋子清手裏提著的糕點納悶，按道理說這隊伍最少也要排上一個時辰才能輪到宋子清啊。
宋子清當然不會告訴許長歡是自己懶得排隊等，幹脆直接掏出了幾張銀票將那間糕點鋪給買了下來。
他心下不爽，嘴上也不耐煩道：“你有的吃就行，問那麽多做什麽。”
許長歡瞧宋子清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想著他估計是排隊排得煩了累了，又想到他這麽做都是為了自己，心中感動不已，便忙舉起手裏的扇子給他看，邀功似得笑得一臉狗腿，“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