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入行需謹慎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寢室內的陳卓釗、胡銳和趙大寬幾人還是早早的就出去了，根本就沒把昨晚高遠和他們說的問題當回事。
高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想想算了，等到自己的敵人如果真的找上門來的時候再說吧，而且他們也未必就會對自己寢室的這幾個人動手。
等到時候有必要的話，再采取什麽防護措施也不遲。
高遠又在寢室裏等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大約快到八點的時候，他就聽到了樓下的汽車喇叭響。
從窗口往下一看，正是杜浩的那輛車，是按照昨晚說好的約定，現在接他來了。
高遠第一個要帶他去見的人，是林木森。因為杜浩說如果要去菜市場找林木森，人太多不方便說話，不如趁他沒有出門的時候，就直接到他家中去找他。
林木森的家距離北清大學也並不遠，才僅僅一個多鍾頭就到了。
下了車之後，高遠發現他們現在是站在了一幢老式的三層樓前。
杜浩介紹說：“這是一幢筒子樓，已經有五六十年的曆史了，還是以前的時候蘇聯專家建的，全都是仿照當時蘇聯的建築格局，一個門洞管三層，一共十八戶人家，一層是六戶，共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水房。”
高遠皺了皺眉，這麽小的空間，一層樓住六戶，還要共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水房，會是一種什麽環境？
杜浩又繼續說：“你以前不在國內，可能不太了解，其實以前單位住房分配製度緊張的時候，曾有無數的中國人，都是在這樣的筒子樓裏結婚生子。其實要說起來，我小的時候也就是住在這樣的筒子樓裏。”
杜浩說的沒錯，以他的年紀，剛好是八十年代出生的，而那個時候，正趕上了無數多的人都住在筒子樓裏的時代。
帶著高遠走進了樓洞，高遠才看到這裏的環境可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得多。
才一走進去，樓道旁邊不遠便靠著水房，高遠直接就聞到了一股酸臭的味兒。
再看了看，旁邊水房裏還用磚頭將過道墊得老高，高遠還正奇怪為什麽要把過道墊得這麽高，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如果墊不高，從旁邊廁所中溢出的髒水就要淹進水房了。
林木森的家住在二樓，樓道間也全都是大衣櫃、水缸、蜂窩煤、自行車等等各種各樣的雜物，甚至還有不少備用的煤氣罐。
高遠跟著杜浩一直來到了二樓，並敲開了林木森的家門，而這個時候，林木森也正等在家中呢。
杜浩先是和林木森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說：“森哥，這個就是我昨天和你說過的想要聘你當保鏢的高先生。”
林木森一看便知，是一個剛毅的漢子，見杜浩介紹，這才看了看高遠，上下打量了半響，最後才遲疑問：“是你請我當保鏢？”
高遠知道自己這身行頭的確不像是個有錢的足夠請私人保鏢樣子，也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淡淡一笑：“森哥？不讓我們先進去坐一坐？”
林木森又望了望杜浩，見杜浩點頭微笑，這才讓開了身子，將兩人讓進了屋。
進了屋之後高遠才發現，這間屋子小的竟然隻有十幾平米，與這件屋子相連的還有另外一間，往裏麵看了看，裏麵的屋子更小，隻有一張床，看樣子那裏就是臥室，而高遠所在這裏就是所謂的客廳了。
因為此時正是冬天，客廳中還擺著一個可供取暖的爐子。
爐子的煙囪是直接拐到窗外，不過一刮西北風，煙囪就直往屋子裏麵灌。
高遠以前在國外，過的是豪門生活，肯定是沒講過這樣的居住環境的，其實就算是回到國內後，他見過的也並不多。
學校的宿舍內雖然也擁擠，不過環境還算是不錯地，查一點的居住環境，他也還真的就在顧大媽家中看到過一次。
而此時又來到了林木森這裏，高遠忽然想起了很古老很古老的一首詩，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辟天下寒士俱歡顏。”
房間內也並非是隻有林木森一人，還有一個女人，相貌姣好，五官清秀，要是好好打扮打扮，那也肯定是屬於美女一流，現在看上去好似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高遠猜測這應該就是杜浩說的林木森的老婆了吧。
見到有客人來了，林木森的老婆衝著高遠和杜浩微微一笑，然後說：“你們聊，我去給你們倒杯水。”說完就挺著懷了孕的肚子，到裏麵的臥室裏去了。
先是給高遠和杜浩都倒了兩杯水，然後又很懂事地轉到了裏屋去。
“我過一會還要著急出攤去買菜，我們直說吧，你想請我當保鏢？”還在高遠張望房間裏環境的時候，林木森直奔主題。看得出來，他對高遠也不是太重視：“陪小孩子玩一玩我倒是不介意，但你能出多少錢請我？太少了可絕不行。”
高遠笑著問了問杜浩，說：“杜大哥，現在在國內當保鏢，大約是什麽樣的待遇？”
“相比於一般人來說，保鏢的收入還是很豐厚的，一般來說，怎麽也要有五千到八千左右。”杜浩回答說。
“那杜大哥你呢？”
杜浩倒也不隱瞞：“我是給史老板做保鏢，你也知道，史老板的生意黑白兩道都沾，所以給他做保鏢危險性要稍高一點。同時我又是他的司機，所以我的待遇是每月兩萬。”
每月兩萬這個不少了，要是說年薪的話就是二十多萬了，要比絕大多數的白領收入都更多，甚至比一些小公司的中高層領導還高。
這麽多錢，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是很誘惑，林木森看了看高遠，問：“兩萬我不奢求，我給你做保鏢，你隻要給我我應得的就行，現在你就直說吧，你能給我什麽待遇？”
高遠笑著伸出了拇指和食指。
“八千？”說實話林木森還真的有點驚喜，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輕人，能隨手一個月拿得出八千？
不過高遠卻搖了搖頭：“不不，不是八千，而是八萬。”
“八萬？”林木森明顯被嚇了一大跳。
猶疑地看了看杜浩，杜浩笑了笑說：“八萬也沒什麽稀奇，你不要小看了這位高先生，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說得出到時候就肯定少不了。再說森哥你就算不信他，還不信我麽？由我來做中間人，出什麽問題你直接找我。”
林木森看了看杜浩說：“我當然信你，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這份工作，我不接！”林木森果斷搖了搖：“如果你給我開的薪水是五千八千，甚至更少一點，我都幹；可如果是八萬這麽多，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一下就連杜浩都有點奇怪了，別人都是嫌錢少，可到了林木森這裏，他怎麽嫌錢多呢？
一問之下林木森說出了緣故：“幹保鏢這一行，待遇高，肯定是因為難度高，而且有相當的危險性。杜浩你剛剛也說了，你的老板黑白兩道都沾，你也才一個月兩萬罷了。八萬會有多高的危險性，不用多說什麽了吧？”
的確，沒人會平白無故地給你高薪，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永遠也不會發生。
“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要拿命去搏的活，我不會接。”
“森哥，這可一點也不像是你啊，”杜浩插言說：“想當初我們在部隊的時候，你是何等的義氣風發？就算是後來你去了國外做雇傭兵，更是刀尖上添血，我也沒見你皺過一下眉頭啊。可你看看你現在呢，怎麽變得這麽膽小了呢？”
高遠伸手止住了杜浩，說：“我想森哥這不是膽小，而是為了責任。”高遠說完，又看了看裏屋，問：“是為了嫂子和快要出生了的孩子吧？”
林木森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當初他為什麽不當雇傭兵了？還不就是因為這個家，要知道雇傭兵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老婆成了寡婦，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沒有爸爸。
“可我有一點很奇怪，”高遠沉吟問；“做雇傭兵，那應該收獲不菲吧，可怎麽現在你住在這樣的居住環境裏呢？”
林木森回答說：“我做了一年多雇傭兵，的確倒是攢了點積蓄，不過後來我嶽母一場大病，那些錢就被花的分文不剩了，現在我的確需要賺一點錢，所以才有興趣和你見見麵談一談，不過既然你的工作這麽危險，我還是不幹了。”
高遠顧左右而言他：“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吧？”
“還有兩三個月吧。”
高遠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這筒子樓的隔音效果很差吧？家裏麵說兩句悄悄話，可能第二天全樓的人都知道了吧？”
高遠說的是實情，林木森也沒有說話。
高遠又說：“我剛上來的時候，這樓道全是堆得雜物，窄的隻能一個人走，樓道中還擺著很多煤氣罐，你也應該知道這有多危險吧？這就相當於有很多炸彈放在你們家門口，你想過沒有，萬一著了火怎麽辦？跑都跑不出去。”
高遠說的依然是實情，林木森沒有說話。
高遠又說：“我剛上來的時候注意看了一下，你們幾乎人家公用一個衛生間，早上的時候那豈不是要排隊上廁所？浴室門口隻有一道簾，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你的孩子出生了，要是個男孩還好，要是個女孩呢？你有沒有想過隨著你孩子長大，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經常會遇到很尷尬的事？”
高遠每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的確，生活在這個筒子樓裏，一道早上上班或上學的時候，廁所門口就跟打仗似地。
林木森閉口無言，高遠又說：“你說的沒錯，我之所以要花這麽多錢，還要請你們這種受過了正規軍事訓練的人來做保鏢，正是因為這份工作十分危險。不過風險與回報總是相等的，我想以你的本事，隻要你認真一些應該沒有太大問題，而且收益不小。我剛剛說的八萬，隻不過是基本待遇，我不會虧待幫我做事的人。”
說道這裏的時候高遠頓了頓，杜浩插言說：“的確，我上次幫高先生做事，很簡單的事情，他也依然給了我幾百萬的好處呢。”
杜浩說的是之前朱長仁、苟國安那兩位豬狗領導的事情。
“另外如果你真的在共工作中出了什麽事，我也依然會把你當成我的保鏢，待遇不減，每月八萬會寄給你老婆，而且這筆錢我會隨著物價的提升跟著提升，等你孩子出世之後，我會保證讓他在最好的教育環境下長大。”
高遠說的這些連杜浩都有些動心，畢竟國家沒有什麽相關的法律來保護私人保鏢的權益，如果遇到好的雇主的話，保鏢要是真的出事了，也就是一次性的少給點錢，保鏢死的無名無份，更沒有什麽其他的待遇。
“是這樣告別以往的金戈鐵馬，就這樣在生活裏消磨了你的尖牙利爪，還是意氣風發、毫無後顧之憂地跟著我幹一番事業，這你自己來選擇吧。”林木森沉吟不語，這時候高遠已經站了起來，說：“森哥，你再考慮考慮吧，如果你改了主意，可以隨時和杜大哥聯係。”
說完高遠轉身要走，而杜浩自然也連忙站起來跟隨，就在高遠打開房門就要離去的一瞬間，林木森忽然出聲道：“等等！”
高遠回過了頭，林木森問：“你剛剛說如果我出事了，你也會照顧我的家人那些條件，你能說到做到麽？”
高遠笑了，他知道問題圓滿解決了：“我說到做到。”
“可我怎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這時候杜浩插言說：“森哥，這個你放心，高先生等能力可在你的預料之外。我的老板在國內就已經是排的上名的富豪了，可對高先生還依舊畢恭畢敬。再說如果你信不過高先生，還信不過我麽？”
“戰友親如兄弟，我當然信得過你。”林木森拍了拍杜浩的肩膀，回頭又對高遠說：“這份工作我接了，我知道保鏢有風險，入行需謹慎，所以才猶豫不決。既然你給我開出了這麽好的條件，並解決了我的一切後顧之憂，好，以後我就跟著你幹了！但我希望你能說話算話，否則別說是我，就算我的戰友也絕不會放過你！”
高遠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對你說的許諾隻是底線罷了，隻要你盡責，你所能得到的，永遠比你所希望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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