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家族密事
心底裏的想法讓孟哲渾身冰冷。
珍氏連滾帶爬的來到孟哲腳邊，淚眼婆娑的哭訴起來：“兒啊，娘對不起你，娘也是沒辦法，你也看到了，如今這事情敗露，我若不說出實情來，我和崔吳都活不了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靜靜地看著珍氏上演的獨角戲。
手被反綁著，珍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竟還無恥的往孟哲腿邊蹭。
看的其他人一陣惡寒。
孟哲閉上眼，心底思緒翻湧。
珍氏見大家都等著她的下文，也不端著了，直接哭喊著講述起來。
四十三年前，珍氏還是霍雲的近身侍女，那時霍雲懷著雙生子，也就是孟哲和孟良傑。
珍氏每日照顧再側，是進出霍雲房間最多的一個。
一日，霍雲早起發現壓在枕下的玉鐲不見了，十分惱火。詢問無果後，下令搜查所有進過她房間的下人房，結果就在當時的珍氏房裏找到了。
珍氏成了偷盜玉鐲的賊人，即便珍氏百般喊冤，最後還是被關押起來。
霍雲身邊離不開人，於是就提拔了另一名在霍雲院裏做雜活的丫頭上來。
小芊看起來挺精明能幹的，還會說話，做事也利索，一開始霍雲的確是挺滿意的。
可是沒過多久，霍雲房裏又丟了東西，如同上次一樣，經過搜查後，在一名廚房幫忙的丫鬟房裏找到了東西。
同樣的，這丫鬟也是喊冤，死不承認，最後因為受不了冤屈，竟一頭撞死了。
此事雖疑點頗多，但鑒於搜出贓物，人又死了，這件事也就草草了了。
但霍雲也很納悶，偷東西的難不成都進了她的院子？於是下令對院內所有侍衛，家丁，隨從丫鬟等進行了細致的盤查，但沒發現任何問題。
日子消停了幾個月，孟哲滿月酒那天又再次出現丟失東西事件，這次丟的東西是霍雲十分寶貝的環佩，那是她與家主的定情信物。
家主為此也十分惱怒，都偷到自己眼前了，此事絕不能輕繞。
為此折騰了好幾天，最後在西苑的一顆老樹下找到了東西。
西苑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被詢問，問到一個新來的小丫鬟時，她被嚇哭了，這才知東西是她埋的，但她始終堅稱環佩不是她偷的，與珍氏當時一樣，都說不知東西怎麽進的自己房裏。
就在事情毫無頭緒之際，一個西苑的幫工說了實話，說他親眼看到小芊進過這個小丫鬟的房間。
西苑多是下人房，與霍雲的院子相隔較近，若說是偷偷往誰的房裏藏個東西倒也是方便的。
而且小芊一直在霍雲的院裏，偷盜這些也最方便。
聯想到被搜出贓物的三人均是叫苦喊冤，大家才紛紛恍然，原來都是小芊敢的。
小芊很快就認罪了，還承認珍氏那次也是自己偷的，她故意陷害她們是因為她們三個都欺負過她。
而欺負過她的又何止這三人.……
珍氏被從地牢放出來時瘦的不成了樣子，而且之前還被用過刑，差點就死在牢裏。
霍雲為此感到愧疚，原是想讓她恢複之後繼續留在她這裏，可是珍氏拒絕了，選了去廚房做雜役的活。
那時她便懷恨在心，因為她在牢裏那段時間，丈夫意外去世了，她不但沒能見到最後一麵，就連自己不滿一歲的孩子都差點餓死在家中。
好在鄰居聽到孩子哭聲前去查看，才發現男人已經死了，及時收留了孩子。
她的孩子比霍雲的兩個孩子大七個月，但是因為奶水不足，孩子長的十分瘦弱嬌小，看起來也就四五個月的樣子。
而且巧合的是，她的孩子與霍雲的孩子長相頗有些相似，所以她才偷偷換了孩子。
隻是偷回去的孩子身子弱，她也沒能力照顧和撫養，最後不滿周歲就夭折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驚的說不出話來.……
五長老尤衣率先回過神來，腦中飛速整理思緒，盡可能不讓自己被珍氏的話帶偏。
“珍氏，當年出生了兩個孩子，你怎麽就一口咬定你調換的是孟哲？”
說完，尤衣懷疑的眼神看向孟良傑。
孟良傑沒有半分懼色，似乎這件事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如同珍氏說的那般，被調換的孩子就是孟哲。
尤衣冷哼一聲：“我孟氏嫡親身上都有祖傳胎記，容不得你們在此胡言亂語，任意詆毀！”
孟哲雙腿發虛，後退一步。
幾個月前，族中幾名弟子曆練途中被困，孟哲與孟良傑親自前往救助，當時是弟子無意間觸發了山洞中的機關，導致孟哲保護弟子時左肩中箭。
箭上無毒，傷口也不深，唯獨巧合的是，那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孟哲左肩的胎記處。
當時孟哲是怕族中長老擔心，而且傷的確實不重，也就將此事瞞下了，沒想到竟為今日之事留下隱患。
孟哲體質特殊，受傷不易愈合且容易留疤，所以他現在的左肩處隻有那一箭留下的疤痕，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胎記。
現在細想，恐怕那時他們便已經在計劃今日的一切了。
不過孟哲心裏也有自己的盤算，如果孟良傑是當初被調換的那個孩子，他肯定也沒有胎記的，兩人都沒有，事情也就多了一絲緩和的餘地。
就在孟哲還在思考對策之時，孟良傑上前一步，鬆了衣襟，用力下扯到胸口處。
一塊拇指指甲大小的暗紫色花形胎記露了出來。
在孟哲詫異的眼神注視下，孟良傑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
怎麽會？難道珍氏說的是謊話？她並沒有調換孩子，隻是為了今日陷害自己才編造了這個謊言？
孟哲再一次陷入迷茫。
尤衣上前拉了一把孟哲，“族長快把胎記給大家看看！”
尤衣此時比孟哲本人都著急。
孟哲搖頭，“幾個月前，我左肩受傷，胎記已經看不出來了.……”
說完，將肩頭拉開，一道明顯箭傷留下的疤露出來。
“這.……”
尤衣十分震驚，心底的堅持似乎也開始動搖起來。
會這麽巧？剛好就傷在胎記這裏？還是說家主的身份真的就……
尤衣此時除了沉默，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三長老上前一步，語氣不屑，“族長受傷是何等大事，怎會不通知長老堂？有何人能為你證明？”
孟哲自是不認為孟良傑會站出來，可是那批弟子剛巧就在被殺的名單中，一個不剩。
如今唯一能證明他是孟家人的隻有孟嬌然，隻是她的態度.……
孟嬌然的視線剛好撞上孟哲投來的目光，滿是小心翼翼的懇求和希冀。
孟嬌然心裏是有愧的，孟哲待她很好，自小便對她照顧有加，是個十分合格的兄長。
反而是孟良傑總欺負她，可想到深愛的夫君和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她還是選擇了自己。
孟哲看到孟嬌然轉身退出族祠的那一刻便知道，他們兄妹之間的情意終究抵不過孟良傑給的利益。
孟哲輸了，他不想在做辯解，他的親人已經讓他傷的體無完膚了。
雙胞胎的弟弟，疼愛備至的妹妹，信任有加的長老，竟都成了陷害自己的凶手。
孟哲除了為自己感到悲哀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隻希望孟嬌然能顧念多年的養育教導之情，不要傷害孟奇鳶。
經過孟良傑身側時，孟哲突然說了一句：“孟良傑，族長之位你確定擔得起麽？有朝一日，莫要後悔才好！”
孟良傑隻當他是嚇唬自己，嘴角含笑說道：“孟哲，你一個外人都單得起，我乃孟氏嫡親就擔不起了？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孟哲搖搖頭，被侍衛壓著往外走，尤衣幾次想要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麽，雖然她心裏是想相信孟哲的，可是她沒有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
看著孟哲被帶下去，支持孟哲的人臉色愈發難看，有些牆頭草的倒去了孟良傑那邊開始獻媚，有得氣的直跺腳，然後離開。
尤衣站在原地許久，直到聽見三長老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我說五張老，你是明白人，怎麽到現在都還看不清現實？”
尤衣看到三長老那閃著異樣光彩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來回審視，心裏頓時火冒三丈。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哼！”
就算孟哲倒了，她也不屑去恭維孟良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