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禽獸不一定都是男人 下
“你們家主子一直昏迷不醒,你難道不擔心麽?”
薑幽蘭指了指高九身後的夜安君。
高九不語,但是看向薑幽蘭的眼神瞬間變的犀利。
難道少爺遲遲不醒,真的和薑家有關?
“嗬!我這麽問,你可不要誤會,隻是覺得現在大家都身處危險,更不知接下來還有什麽困難等在後麵,如果一直這麽帶著他,既使你法力再強,時間久了也難免會覺得累贅,不如試著將他弄醒。”
高九回頭看了一眼夜安君,他很了解自家主子,主子是看不上薑家那些人的,而且薑幽蘭對夜安君本就沒存什麽正經心思,若是讓主子醒來,知道是薑幽蘭救了他,估計是希望自己永遠不醒的更好。
“不知薑小姐有什麽辦法?”
高九決定先看看她要幹什麽,在做決定,畢竟夜安君一直這樣昏著,雖算不上累贅,但接下來的危險的確未知,若是保護不力,傷了主子,高九難辭其咎。
薑幽蘭嘴角若有似無的爬上一抹笑,輕聲道:“薑家有一種秘製的丹藥,味道奇特,專門用來喚醒昏厥之人使用,不妨給他試試?”
攤開手掌,一個白色瓷瓶呈於掌中。
見高九盯著丹藥遲遲不肯伸手,薑幽蘭也不惱,和聲道:“如今我們夜薑兩家皆困於此處,何時能出去,能不能出去都未可知,不管陣外如何,但我想先下我們必須抱成一團,我薑家避世已久,這外世的紛爭暗鬥皆不參與,沒有理由害你夜家,再則,大家如今在此形同困獸,再行內鬥豈不是自斷生路?”
高九並不是不懷疑這顆藥,先前薑幽蘭自己暈倒在馬車,怎麽沒想著拿出這丹藥來自己吃,這回倒是好心的給夜安君吃?
薑幽蘭見高九懷疑的表情,猜到他是疑心之前自己昏厥之事。
“也不怪你疑心,之前在馬車裏我昏厥,其實是因為進日功法遇到瓶頸難以突破,而我急於求成,強行運功所致,實是內傷過重,此丹與我並無效果。”
“你若不信,你我二人同時服下一顆便是。”
說著,薑幽蘭打開藥瓶,倒出三顆,剛要伸手拿一顆,忽然想到什麽:“你先拿。”
薑幽蘭怕高九覺得三顆藥丸不同,所以讓他先拿。
高九拿了一顆,並未馬上放進嘴裏。
薑幽蘭拿起一顆直接放進了嘴裏。
見她吃下,高九也將手裏那顆放進了嘴裏,若真是毒藥,死的也真是隨意了些,好歹吃點味道好的,這丹藥,比蠟燭香灰還難以下咽,最主要的是還真如她所說,味道特別,特別難聞。
高九也是冒著被毒死的危險吃了丹藥,萬一丹藥提前被做了手腳,萬一薑幽蘭提前吃了解藥,萬一這丹藥隻對夜家人有毒,萬一····,高九想了好多。
片刻過後,二人皆無事。
高九明顯鬆了一口氣,看來賭對了。
“現在放心了麽,給你們家主子試試吧。”
看著高九將丹藥喂給夜安君吃下,薑幽蘭內心暗自歡喜。
轉身走了兩步,薑幽蘭突然吐出一口鮮血,隨後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難道真的是內傷過重?
“妹妹,你怎麽了?”
薑盞急衝衝的跑上前,扶起暈倒的薑幽蘭,聲音無比凝噎,聲情並茂的樣子就好像懷裏的人不是暈倒,而是要死了一樣。
高九眉頭微微蹙起。
要不要這麽誇張,就差掉幾滴眼淚和披麻戴孝了。
看著地上昏倒的薑幽蘭,臉色有些慘白,嘴角還留著鮮紅的血債,若是拋開薑家兄妹那好色的性子不想,單是看臉,薑幽蘭的確有些資本的。
不過,這還不足以讓高九生出憐憫之心。
即使她剛才送了丹藥。
就在高九欣賞薑盞那哭喪般的高超演技時,隻聽身後方向傳來一聲淒慘的嚎叫聲。
“啊!······”
這陣中空曠,聲音越發顯得瘮人。
聲音是人發出來的,似乎是正在經曆十分痛苦的折磨。
剛剛才得以喘息之機的大家又不得不立刻警覺起來。
高九扶著夜安君的手不由的緊了些,怎麽還不醒?難道是藥不管用麽。
呼感上方陣盤略微晃動了一下。
再抬頭,已經恢複正常。
高九搖搖頭,估計是陣盤不穩所致。
薑盞同樣抬頭看了一眼,表情略微凝重。
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的叫喊,大家嚇得都要抱作一團了。
“這是什麽玩意,下完雪下火,現在要開始嚇人了是麽?”
夜家隨從雖個個身手不錯,若是之前那般身體力行還能對付,現在這是攻心啊。
接二連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已經不單單是滲人的叫喊,還有哭聲,笑聲,爭吵聲,謾罵聲,如同洪水般侵襲湧入大家的耳朵。
一陣雜亂無章的聲音過後,一陣清脆的笛聲接連響起,不過這聲音婉轉悠揚,完全不似先前那般讓人煩躁。
大家似乎被笛聲吸引了。
高九一個機靈,從沉迷中清醒過來。
在看其他人,剛開始大家或是捂著耳朵,或是施法防禦,可就這麽一會兒,大家似乎變的不抵抗了,沉浸式聽曲中。
笛聲突然變換曲調,由悠揚婉轉迅速變得尖銳高亢起來。
剛才還沉浸其中的人,表情也跟著變了,各個凶神惡煞,仿佛吃人的野獸。
薑家那邊的人已經出現了相互扭打的亂象。
“大家快施法防禦,不要聽這聲音,會惑亂心神。”
高九這一聲喊,讓不少人回過神來,快速施法抵禦笛聲的迷惑,可仍有少部分人法力不濟,或是自殘或是攻擊身邊的人。
笛聲越來越急促,攻擊力也越來越強,許多人開始吐血暈厥。
高九感覺腹內氣血翻湧,隨後一股腥甜湧上喉頭。
這笛音實在太厲害了。
“少爺···”
倒下前,高九看到夜安君睫毛顫動了一下,應該是要醒了吧。
夜安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高九近在咫尺的身體,此時高九已經受傷昏迷了,笛聲也不知何時停止,這方寸之地全是橫七豎八的身體。
夜安君不知發生了何事,起身走近高九,想要救他,可走了兩步感覺精神有些渙散。
“二少爺,你沒事吧?”
薑幽蘭也醒了。
夜安君有些站不穩。
“柒月”
“”
頭頂傳來炸裂般的響聲,高懸的金黃色陣盤消失。
此時的場景讓火柒月和麵具男無比尷尬。
陣盤消失,四象陣被破,一行人被送回到了索洛河岸,隻見橫七豎八的躺著夜家和薑家的人,有些因傷重已經死亡,而有些昏迷不醒,還有些就不可描述
夜安君拚命護著身前的衣襟,而薑幽蘭衣衫不整,正死命的往夜安君身前湊,而且還拉著夜安君的衣服扯個不停。
看到瞬間變換的場景和突然出現的兩個現場觀摩者,薑幽蘭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隨後驚叫道:“我我,我在幹什麽?啊!”
再看自己此刻拉著夜安君衣服的雙手,更是不知所措,驚叫連連,急忙鬆手並跳開很遠。
“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那笛聲太厲害了,我完全控製不住自己,我竟然做了這種事,嗚嗚。”
這麽快就找了一個好借口。
“真是沒眼看。”
畫麵辣眼睛,麵具男自覺低下頭。
火柒月雙手捂著眼睛,從指縫間偷偷瞄了兩眼。
這什麽情況?
火柒月大寫的問號。
人家不是死了就是重傷,感情這倆和地上躺的那些不在一起?咋畫風這麽不一樣呢?
麵具男拉了一下火柒月的衣角,“見識到了吧,有時候禽獸的不一定都是男人!”
“”
同感。真是漲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