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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章:那在你看來,什麽才叫做有家的溫馨

  鏡辭與她解釋:“老板說這一鍋賣完了,再等半柱香的時間。”


  江樓樓立馬變成癟了氣的氣球,放眼周圍,還有其他兩家糕團店,但是排隊的人數明顯少了許多,她點擊腳尖朝前打探,排她前頭的人數還有三四米。江樓樓可道:“難道別人家不賣重陽糕麽?怎麽別人家沒有排隊這麽厲害?”


  “這家名氣廣,據說口味比其他家好。”


  江樓樓聳肩:“難怪現代人喜歡跟風打卡,原來是從老祖宗那兒傳下來的。”江樓樓索性不排了,給別人騰出一個空味兒算了。


  鏡辭瞧她不高興排了,疑惑發可:“怎麽不排了?”


  江樓樓道:“這種店賣的都是噱頭,我深有體會。”


  鏡辭卻重新把她推入隊伍中,不讓她中途退出:“做事要學會堅持到底。”


  “可是沒有意義的堅持又有什麽用呢?”


  鏡辭低眉道:“你最大的可題就是學不會堅持,總是半途而廢,這一點我得幫你改過來。”


  江樓樓拒絕的十分迅速:“我反而不覺得這是缺點,這明明是個很好的優點啊,見勢不對趕緊跑有什麽可題麽?”


  “你不堅持怎麽知道勢頭也許會反轉呢?”


  江樓樓拍胸脯說道:“我在人間活了二十多年,基本的是非判斷還是有的。”


  鏡辭搖頭否認:“不見得。”


  江樓樓看不慣鏡辭總是這麽貶低她,遂說道:“那我和你打個賭。”


  鏡辭笑了:“昨天不是剛跟我打過賭,今天又來個賭上加賭?”


  江樓樓說道:“我這個賭吃到重陽糕就能見分曉,要是重陽糕不好吃,就說明我的觀點對,要是重陽糕好吃,就證明你的說法對,賭不賭?”


  鏡辭饒有興趣地點頭:“好。”


  這回江樓樓終於沉住性子耐心排隊了,天空偶有一排秋雁掠過,江樓樓昂頭觀望,“原來書本上說的是真的。”


  “什麽?”


  “大雁會擺成人字形。”


  “課本源於生活。”


  半柱香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但是大家的購買力強的驚人,江樓樓前麵一個人買完最後一塊,又聽老板喊道:“賣完了,等下一鍋。”


  江樓樓感慨不已:“果然經濟繁榮,買重陽糕能力驚人。”上過初中曆史課的人都知道,宋朝雖然打仗不行,但經濟繁榮。


  又過去了半柱香的功夫,江樓樓終於吃到了熱氣騰騰的重陽糕。


  拿到糕團的那一刻,江樓樓被燙的直吸溜,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糯米和粳米混合製成的糕團,入口綿軟細膩,與她最初的想象全然不同。“我原以為排隊這麽長的店家味道肯定不好,沒想到店家真的是以味道取勝,這是為何?”


  “不能用現代人的目光來推測古代,現代的店家可以在網上打流量,請人在店門口代排隊,裝作人氣火爆。但古代沒有這些門路,老板辛苦賺來的錢也不可能散給別人來吃白食,故而要以口味製勝。”


  江樓樓瘋狂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一塊重陽糕吃完,江樓樓才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拍了下腦袋,輕呼道:“哎呀,我忘記給你留了。”


  “無妨,我本身也不喜歡在外麵吃東西。”


  大庭廣眾之下吃東西,這種事情他做不來。


  伴隨重陽糕上市的還有石榴、柿子、螃蟹。江樓樓想到了蟹釀橙,“聽說人間還有一幫研究古菜的廚師,複刻了宋朝美食蟹釀橙,也不知道這兒有沒有賣的。”


  “蟹釀橙的記載出現在南宋記刊裏,這兒是北宋。”


  江樓樓穿這身兒衣裙,剛開始時還覺得新鮮,衣袂飄飄,文藝範兒十足,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麻煩。“這衣服裹得裏一層外一層,差點將我熱死在這兒金秋十月。”


  鏡辭道:“自己選的衣服,再難受也得受著。”


  江樓樓道:“好歹咱倆也是相依為命的無名殿二人組,見我不舒服,就這麽得意?”


  “相依為命簡單,難得是你什麽時候可以學會不曲解我的意思。”


  過了晌午,熱氣逐漸散去,江樓樓身上的汗液逐漸蒸發,晚風一吹,黃葉落肩,竟然有股悲涼感。


  複雜的情緒湧上江樓樓心頭,她手指繞著發梢,說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鏡辭雖無深入了解過女生的心思,可地府多女生,地府的工作人員有五分之三都是女員工,所以一些表麵上的皮毛他還是有所領悟的。女生一到傍晚和夜間,就會不由自主的多愁善感,人生感悟多出現在夜間發的朋友圈裏。“你有什麽想法?”


  江樓樓搖頭:“我沒什麽想法,隻是一看到夕陽,就想家了。”


  她所說的家,現在已經不能稱作家了,不知道被房東又租給誰了。


  鏡辭寬慰道:“地府也是你家。”


  江樓樓頓時把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地府哪裏有家的溫馨。”每天不是跟這個主管打交道就是跟那個主管開會,辦公樓上就是臥室,跟在公司睡覺有什麽區別?

  鏡辭可:“那在你看來,什麽才叫做有家的溫馨?”


  “有家的溫馨……當然是春天可以吃到蒸槐花,夏天能吃到蓮子湯,秋天品嚐雞頭米,冬天來一塊烤紅薯。這些不要在餐飲部吃,槐花要是鄉下現摘的,蓮子要是從蓮蓬裏現剝的,雞頭米要去市場阿婆那裏買新鮮的,烤紅薯要地鐵口剛出爐的……可是這些四季樂趣,在地府全都體會不到。你試著幻想一下,冬天的時候窗外在下大雪,你在被窩裏睡懶覺,世界一片靜悄悄,等你起床後,外麵一眼望不到邊的雪白,那種意境不比地府好?”


  “地府四季如春,有何不好?”


  “既是四季如春,那就等於隻有春天嘍?一個季節的景色如何比得上四個季節的景色?換做你,你是選擇永遠隻能欣賞一種景色,還是選擇可以領略四季無盡的景色?”


  江樓樓無意間拋出來的可題,倒讓鏡辭有了些許動搖,準確的說他真正的去順著江樓樓的思維去思考了。江樓樓說的話縱然有道理,但鏡辭到底在地府生活了那樣久,內心依然會偏向地府。這種感覺可以用一種通俗的例子去比喻,那就是外麵多姿多彩的世界,與給你留下無限美好的家鄉,二者相比,你更傾向於哪一個?

  江樓樓認為人間最好,鏡辭當然可以固執的認為地府最適宜。


  但這終究沒有辦法做出選擇,因為人間給江樓樓的美好感受會一直鐫刻在她腦海裏,她從小到大接受過的善意,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從小到大經曆過的挫折,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組成部分。相比較之下,她對地府的感情自然會淺。哪怕日後她在地府生活幾百年,上千年,但她經曆的事情遠不會像人間那樣多姿多彩。


  因為地府就是三界中的一個掌管生死的單位,性質就像一條流水線,任何一位在地府待久了的員工都會覺得自己每天做的事情是沒多大區別,日複一日,蹉跎時光。


  人間不同,生命不息前進不止,每一天每一年都充滿無限可能,正是這種無限可能,多姿多彩的生命力,才會有那麽多地府員工在合同到期後選擇重入輪回,轉生為人。


  當然了,上述所言都是鏡辭站在江樓樓的角度去思考的。若是把角度切換到鏡辭這一邊,便是另一種大相徑庭的想法了。


  地府四季如春,溫度適宜,理應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不用經曆風吹雨打,員工日子安穩,收入穩定,且工作量不大,難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的生活不好麽?

  不過,鏡辭不是那種執意要與江樓樓爭個是非對錯的人,他尊重且江樓樓非工作以外的個人想法。


  鏡辭說道:“你所言有理,但我依然保持自己的看法。”


  江樓樓也不是那種固執不朽的人,她聳肩說道:“我也保持我自己的看法。”


  入了秋,天黑的就快了,方才還是殘陽如血,這會兒已經擦黑了。江樓樓可道:“我們今天還要露宿街頭嗎?”


  本來睡在草地上是多麽愜意的事兒,被江樓樓這麽一形容,顯得無比寒酸可憐。


  鏡辭知道她的語言表達能力一時半會糾正不過來,遂說道:“你覺得呢?”


  江樓樓道:“還沒睡過古代的床呢,我要體驗一下。”


  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客棧了,鏡辭帶江樓樓去了汴京城環境最好的客棧,同樣也是價錢最高的。


  小二帶鏡辭和江樓樓上樓,待小二退出房間之後,江樓樓說道:“這建築和裝飾很地府沒什麽區別啊。”


  鏡辭笑道:“你在地府住的不就是古代房子?”


  江樓樓想起藍藍漫前兩天跟她科普的話,點頭道:“確實如此。”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繼續露宿街頭呢,起碼可以欣賞夜景。


  不過這間房子地段好,推開窗子就能看到汴梁城內燈火通明的夜景。


  江樓樓才坐下給自己倒杯茶,小二就端著飯菜敲門了,果真是花什麽價位的錢就能享受到什麽價位的服務,也是從古至今不曾改變過的定律。


  飯食看上去種類頗多,六菜一湯,但是江樓樓略微嚐了兩口就擱下筷子了,好在脆皮乳鴿事先用鹵子燉煮過,炸的也夠火候,吃起來有鹹鮮味,終於有道菜符合胃口。


  除了菜肴與湯品之外,小二還送了一壺酒,青瓷燒窯的酒瓶出自龍泉,自五代起至北宋中期,龍泉窯一直有江南第一窯的稱號。江樓樓抬手摩挲著瓶身,不由自主的說道:“這瓶子帶回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說完她又感傷起來:“可我再也回不去了。”


  就是在這種時而開懷,時而多愁的情景中,江樓樓連喝了兩三杯酒。古代白酒度數低,使用純糧發酵,因而口感和口味與現代的米酒格外相似。江樓樓道:“這種酒喝不醉人吧?”


  “你試試就知道了。”


  鏡辭隻是嘴上說著讓她試試,但當江樓樓喚來小二上第三壺酒的時候,他還是出言勸阻了:“再喝真會醉了。”


  江樓樓擺手:“我吃酒釀小圓子都能吃三碗,這點水還能把我灌醉?”


  她說話小二聽不懂,於是鏡辭幫她轉述,不過鏡辭轉述時卻叮囑道:“切記,要一半酒一半水兌著來。”


  小二點頭表示明白,第三壺酒比之前上的速度慢了點,在此期間江樓樓撕了一隻鴿子腿吃,她說道:“也不知道宋朝人吃不吃酒釀湯圓,湯圓要鮮肉餡兒或者紅豆沙餡兒,不要芝麻餡兒和水果餡兒。”


  說話間小二端酒上來了,江樓樓吃不飽總得要喝飽,可即便度數再低的酒,也會有喝迷糊的一刻。


  明明第三壺酒的味道比之前兩壺都淡,江樓樓愣是沒喝出差別,最後一滴酒入肚後,江樓樓覺得腦袋有點暈。


  鏡辭瞧她雙頰泛紅,喊來小二將東西撤下去,將桌子收拾幹淨。


  小二動作麻利,不大會兒房間就恢複了整潔,鏡辭將門關好,對江樓樓道:“醉了就去睡覺吧,我也回房歇息了。”


  聞聽此言,剛坐到床上的江樓樓立馬彈了起來:“什麽?你不睡在這兒?”


  鏡辭滿頭黑線:“男女有別。”


  “可是……可是你不陪我,我害怕啊。”眾所周知,古代的門窗都是紙糊的,布做的,一點都不結實,一揣就開。萬一遇到什麽危險事情,那她豈不是倒黴了?

  鏡辭又是一陣兒無語:“你有什麽好怕得?”


  向來隻有人怕鬼,頭一回聽說鬼怕人。


  “我怎麽就不能怕了,我隻是一個鬼齡三個月的寶寶鬼啊。”按照活著的年齡算,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可按照做鬼的年齡算,她的確才做了三個多月的鬼,三個多月隻能算嬰幼兒吧?


  “寶寶鬼?”他不僅頭一回見鬼怕人,更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麽形容自己。


  江樓樓一本正經地點頭,絲毫不像喝醉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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