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追風】
“是的。”強尼·布雷澤歎了口氣，“本質上這是個詛咒，它讓我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
“你剛剛也看到了，我有時難以控製體內的地獄火，它總是想燃燒……我的愛人也因此離開我，我不想再這樣了。以前我沒得選，但現在我想做一個正常人，過平靜的生活。”
懲罰者說道：“你說的沒錯，惡靈騎士和惡魔獵手一樣，都是源自黑暗的力量。但你真的認為，隻要擺脫這股力量我們就可以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強尼沉默。
他很明白，經過這麽多年的積累，惡靈騎士對他的影響早已經深入骨髓，難以磨滅。
即便現在拋開惡靈騎士不談，他的性格和生活習慣也屬於怪人一類，不久前神父莫魯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像個瘋子一樣把自己關在小屋裏，離群索居。
擺脫惡靈騎士，然後就能像正常人那樣工作生活、娶妻生子……即使他自己也覺得這聽上去似乎有些天真。
“不試試怎麽知道。”強尼隻說道。
懲罰者：“但嚐試的結果可能會更糟——你失去了惡靈騎士的力量，卻也沒有得到安逸的生活。”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人們總是為了一勞永逸的目標而疲於奔命，當你擁有安逸與幸福，又將麵臨失去它的風險，那比什麽都可怕……我想，也許戰鬥才是生命的常態。”
“與世間的罪惡戰鬥到最後一刻，至少我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聽著懲罰者說的這些，強尼的內心不禁有些動搖起來。
自己究竟是嚐試回歸可能根本回不去的安逸，還是永遠做一個惡靈騎士，像懲罰者一樣與罪惡無盡地戰鬥？
半晌他並沒有得出什麽結論，隻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現在我需要做的是找到那個孩子，我已經答應了莫魯。”
“那個孩子是誰？”懲罰者不由問道。
神父莫魯插嘴道：“魔王在人間的孩子，預言日之時，魔王將借由他降臨人間。”
強尼點點頭：“預言日就快到了，如果不能趕在魔王的爪牙前找到丹尼，把他送到教會，可怕的災難就會降臨人間。”
懲罰者想了下：“我和你一起吧。”
“好。”強尼自然樂意多一個強力的幫手，“對了，我記得你說你正在追蹤一個惡魔？”
“別提了，那是一個狡猾的惡魔，好幾次從我手裏逃走。”懲罰者晦氣地說道，沒有多說。
第二天的晚上。
夜色之中，三人駕駛著摩托車一路疾馳，咆哮的機車聲響徹荒野。
最前麵的強尼忽然神色一動，連忙說道：“我可以確定，那孩子就在前麵不遠，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與此同時，懲罰者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好像感受到了熟悉的惡魔氣息……”
話音剛落，他似乎篤定了心中的猜測，陡然把油門一腳踩到底，摩托車登時呼嘯而過，直奔夜色深處，荒野公路的盡頭。
“這次一定要抓住你！”
幾公裏外，一輛汽車似乎出了故障，正橫停在路邊。
“你……你是誰！”
汽車裏麵，美麗的吉普賽母親懷抱著她年幼的兒子，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車裏的長發男子。
長發男子有著異常慘白的皮膚，看上去就像是從停屍間跑出來的屍體，散亂的披肩長發更增添了幾分陰森。
“我是誰不重要，娜佳女士，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他咧嘴一笑，聲音像是冷颼颼的陰風。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娜佳懷中的男孩。
“誰也別奪走我的兒子！”娜佳雖然恐懼，但還是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堅決地說道。
“丹尼是墨菲斯托大人的兒子。”長發男子說，“他的命運早已注定，你也明白這點，不然你也不會生下他……所以，別做無謂的反抗了，我不想殺你。”
娜佳急促地呼吸著，隨即一咬牙亮出藏在暗處的手槍，對著眼前的惡魔扣動扳機，連開數槍！
“砰砰砰！”
然而幾顆子彈穿過長發男子的身體，卻沒有造成絲毫傷勢，它們就像穿過空氣一樣，直挺挺地打破車窗，飛到了外麵。
長發男子的聲音陰沉了下去：“好吧，既然如此……”
然而話未說完，長發男子忽然神色大變，仿佛察覺到什麽可怕的事情，二話不說就化身為一團陰風，扭頭就飛了出去，急忙向遠處逃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把金色戰刃激射而來，像流星般迅捷地劃過夜幕，瞬間即至。
“啊！”陰風中傳來一聲慘叫，長發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他的臉上呈現出深深的恐懼。
陰風拚命地向天空升去，試圖逃離。
與此同時，追來的懲罰者從摩托車上一躍而起，瞬間化身惡魔形態，然後魔翼一振，追向逃命的風魔。
強尼和神父莫魯則趕到汽車旁，看到了車裏的母子二人。
“還好，你們沒事。”他們鬆了口氣。
“你們又是誰？”娜佳依舊十分警惕。
莫魯平靜地說道：“我們是為了幫助你們，當然，更是為了阻止一場災難的到來。”
強尼：“有我們在，魔王的計劃不會得逞。”
過了一會，懲罰者從不遠回來，臉上掛著揮之不去的晦氣：“該死，又讓風魔逃走了！”
強尼笑著安慰他：“原來風魔就是你追蹤的惡魔，湊巧的是，我以前也見過他。追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風魔在夜色中倉皇而逃。
他時而化作陰風飄忽不定，時而又顯出人身踉踉蹌蹌，看上去十分狼狽。
但所幸的是，至今為止，那可怕的惡魔獵手還沒有追上來。
看來的確是已經甩開了。
想到這裏，風魔才終於停下來，坐在地麵休息，隻是依舊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腦海裏時不時閃過被惡魔獵手追殺的場景。
如今懲罰者已經成為了風魔的夢魘，自從第一次遭遇，懲罰者就盯上了他，滿世界到處追殺，讓他幾次都險象環生。
幸好風魔可以化身為風，天生擅長逃命，否則早就死在惡魔獵手的戰刃之下了。
隻是，再下一次，自己還能成功逃走嗎？他忍不住這樣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淡的聲音忽然響起：“歡迎來到拉托維尼亞。”
風魔猛然警醒，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穿綠色披風、頭戴金屬麵具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麵前。
但這並不是重點，他根本不認識這家夥。
真正讓風魔驚懼得說不出話的是同時出現的另一個人：“黑……黑心殿下。”
黑心微微一笑，來到他麵前：“好久不見，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