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盲人律師】
威爾遜·菲斯克，紐約市乃至全美國勢力最大的黑幫頭目，世界一流的富豪。
相比於正式的“威爾遜·菲斯克”，這位黑幫領袖還有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金並。
表麵上，金並是一位成功的企業家，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黑幫領袖，犯罪是他獲得成功的根本。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黑幫領袖，靠組織盜竊、買賣毒品發家，然而憑借著龐大的勢力與在法律空洞之間遊走的技巧，他始終安然無恙，甚至被很多人崇拜，如同社會名流。
殺害弗蘭克家人的布魯諾·科斯塔就是金並的手下，因此聽到這個名字，弗蘭克的情緒立刻便不複平靜，握緊了拳頭。
“我來找你的原因很簡單。”森特從懷裏取出一張支票，開門見山，“這是一百萬美元的支票。拿著這筆錢，然後忘掉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
弗蘭克說道：“這是一大筆錢……”
森特微笑著說：“沒錯。絕大多數人兩輩子都掙不了這麽多，有了它你可以輕鬆地過完餘生。”
然而弗蘭克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笑容一僵。
“但是，我拒絕。”傷勢讓弗蘭克喘息起來，“回去告訴布魯諾，還有金並，讓他們等著法律的製裁，我會為你們備好棺材！”
雖然眼下很多美國人呼籲廢除死刑，但事實上隻有少部分州真正廢除了死刑，而紐約並不在其中。
換而言之，犯人在紐約州完全有可能被判處死刑。
從常理推斷，在紐約州的地界，布魯諾殘忍地殺了這麽多人，其中還包括兩個孩子，死刑是必然的。
“弗蘭克，你是個成年人。”森特沉聲說道，“死磕到底，你可沒有這個資格。”
“走著瞧吧！”弗蘭克試圖起身給他一拳，但傷勢不允許他這樣做。
“很好。”森特點了點頭，“那麽庭審上再會吧，相信那將是一場充分體現法治精神的精彩審判。”
弗蘭克是相信法律和正義的，布魯諾罪行昭昭，他相信法律一定可以製裁這家夥。
然而，事情的發展很快出乎他的意料。
幾天之後，一位棕發女性來到醫院找到弗蘭克。
“索婭律師，怎麽樣，什麽時候開庭？”弗蘭克連忙從床上起身幾分。
索婭卻搖了搖頭：“抱歉，弗蘭克，出於一些不便明說的原因，我們無法幫助你。”
“為什麽？”弗蘭克難以置信。
索婭隻道：“律師和所有職業一樣，首要的職責是養家糊口……非常抱歉，作為朋友，我也很同情你們的遭遇，但我們真的幫不了你。”
弗蘭克簡直無法理解：“難道這場官司有什麽困難嗎？布魯諾當時就被警察抓住了。”
“抱歉，弗蘭克。”索婭律師沒有回答，隻是又道歉了幾遍，隨即便離開了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弗蘭克多次與認識的律師聯係，然而這些朋友竟沒有一個願意幫助他。
雖說這並不意味著官司已經輸了，事實上按常理推斷，以布魯諾·科斯塔的罪行，弗蘭克根本沒有專門找律師的必要，紐約市的警察和檢察官就足以把布魯諾送上電椅。
盡管如此，這依舊讓弗蘭克確切地體會到了金並的力量，布魯諾·科斯塔逃脫法律製裁的可能性，開始頻繁在他腦海中閃過。
這使他不禁感到憤怒和害怕，惶惶不可終日。
妻兒的死狀更是反複在弗蘭克的睡夢中顯現，像剔骨的利刃一般折磨著他，讓他臥床的生活變得破碎而混亂，昏天黑地。
這天下午，一個戴著墨鏡、文質彬彬的男子來到醫院，身後跟著一個長發胖子。
“你是誰？”弗蘭克·卡斯特坐在病床上，語氣不善地問道，像是在壓抑著咆哮的。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內心開始變得抑鬱而暴躁。
“我叫馬特·默多克，是一名律師。”默多克與他握手，然後介紹身後的長發胖子，“這是我的朋友，弗吉·尼爾森。”
弗蘭克這時才注意到馬特的舉止似乎與常人不同，再一看他戴的墨鏡：“你是盲人？”
“是的。”馬特笑了一下。
弗蘭克微微皺眉，沉默須臾：“你是布魯諾·科斯塔的律師？”
“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馬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因為紐約沒有律師願意幫助你嗎？”
弗蘭克沒說話。
馬特笑了笑，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們就是來幫助你的。”
“為什麽要幫助我？”
馬特：“不為什麽，我們聽說了你的不幸遭遇，來幫助你隻是希望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正義得到伸張。”
氣氛安靜了一會。
弗蘭克深吸一口氣，似乎暫時平息了內心的暴躁和抑鬱：“好吧，謝謝你，馬特。不管最終結果怎麽樣。”
事實上，他已經不再相信法律了，也不再相信正義。
在馬特·默多克到來之前，弗蘭克心中還有些許幻想，但現在他則完全認清了現實——隻有瞎子才願意幫助自己。
自此，他心中開始謀劃法律之外的複仇方案。
事實證明，弗蘭克的想法是正確的。
盡管馬特·默多克的法律水平超出了他的預期，和金並聘請的律師周旋了幾個月之久，但這場官司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布魯諾·科斯塔的殺人罪名被撤銷，原因是警察涉嫌非法搜查。
這可能是美國法律最大的特點，倘若警察在搜查取證時不夠規範，得到的任何證據都將被否定。
不幸的是，當晚的紐約警察恰好沒有遵守搜查的規定，強行搜查，因此搜到的槍支彈藥、染血衣物等一係列強有力的證據都被宣告作廢，指控也因此失敗。
散場的法庭上。
布魯諾·科斯塔洋洋得意地走到弗蘭克身前，身後跟著他的辯護律師森特。
“這場官司比我想象得要輕鬆，看來一百萬美元太多了，哈哈。”他嘲諷地說道。
看著得意洋洋的布魯諾，弗蘭克·卡斯特的目光中仿佛燃燒著火焰，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保證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隻是你，還有金並，紐約市的黑幫，這世上所有的有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