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6 智慧之光
“首先，我根據你提供的這些資料得出，所有的事物都是有生命的，或者說所有的事物都是有意誌的。”德爾不慌不忙地道。
“什麽意思？”雷天生不解。
“就是說，不管是石頭，水，還是星球，包括最基本的粒子，都與虛空生命一樣，有各自的意誌。”
“基本粒子也有意誌？”
“對，它們也有應激性，也會對周圍環境產生反應，隻不過它們的意誌比較簡單而已，但再簡單的意誌堆積起來也能形成複雜的智慧。”
雷天生微微點頭，這一點他能明白，再高級的智能也是由最簡單的數據構成。
德爾繼續：“咱們的星際世界在界海裏很渺小，其實可以把星際世界裏的一切都可以看成特殊的虛空生命，界海可以產生無數的虛空生命，星際世界便是其一。”
雷天生不禁有些傻眼，他知道有把星際世界比作界海孤島之說，卻從來沒有人把星際世界比作虛空生命，德爾的設想真是大膽之極。
“星際世界在界海裏盤旋變幻，並且滋生出人類這種高級的智慧，我們可以把星際世界看作特殊的虛空生命集合體，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會有虛空生命，為什麽會有星際世界。”
雷天生猛地想起一事：“這麽說，倪樹可能與星際世界一樣，也是一種虛空生命的集合體，隻是它滋生的是幽倪。”
德爾點頭：“很可能是這樣，不過我判斷倪樹的法則與星際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你去那裏要特別的小心，不要匆忙，等對倪樹的法則有了足夠的了解，再深入不遲。”
雷天生暗讚，德爾的腦子就是好使，這樣他對倪樹之行就不再如以前那樣茫目。
“你繼續說。”
“按你所說，在星際世界的邊緣，基本粒子可以自主產生和衰減，處於相對的平衡狀態，而在星際世界內部，星係也會衰亡，以超重力星體的方式將基因粒子轉化為大麵積的空間波動，形成類似星際邊緣的環境，並形成新的星雲，循環往複，這更像是一個生命體在進行新陣代謝。”
“那星際世界的壽命是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很關鍵，涉及到無數生靈的生死，包括他在內。
異星高手之所以準備入侵星際世界，就是因為他們的星際世界正在崩潰之中。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永恒，包括虛空生命，也包括星際世界。”德爾說道：“體係越大，就越會產生局部不協調，這種不協調逐漸積累，就會危及整體。”
“那有沒有解決辦法？”
雷天生希望星際世界永存，這是他的家園，也是所有人的家園。
“有，人為地去消除這些不協調。”德爾說道：“我想，創世者昔如可能就在這麽做。”
“啊！”
這是雷天生沒有想到的，一直以來，他對創世者的印象很不好，打壓後進，妄圖獨尊。
德爾猜到雷天生所想：“我想，創世者打壓裁決者，是不希望星際世界有不同的聲音，造成意誌的衝突，給星際世界造成災難。”
雷天生不想德爾竟然說出這樣的道理來，昔如打壓後輩竟然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是為了星際世界的穩定！
“因此，阿離隻要不對昔如的主導權產生威脅，她就不會像易相那樣遭到厄運。”
雷天生急問：“那你想到了什麽辦法嗎？”
這是他最關心的。
“其實也很簡單，有兩種方法。”
“你想到了，還兩種？”雷天生大喜。
德爾說道：“這個問題不難，一種方法是保持一定的級別，最好是神人級止步，不要試圖進階，沒有能力挑戰昔如的意誌，她就不會進行幹涉。”
雷天生驚訝地望著德爾，這種方法早就有，劍神就是這麽做的，隻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現在看起來，劍神比易相更聰明！
但這種方法委曲求全，很不爽。
“還有一種方法呢？”
“生命界，早就有一種法則，一個群體裏不能有兩個王，一旦有人挑戰王的權威，解決的方式有兩個，一是發動變革，替代王，另一種就是離開，有的是驅逐，有的是分群，方式不一，但無論哪種方式，結果，一個群體裏最後依舊隻有一個王。”
“你是說，離開星際世界？”
“對，去尋找另外的星際世界，或者引導產生另外的星際世界，在那裏貫徹自己的意誌，我想，這應該是昔如樂見的。”
“昔如樂見？”雷天生雖然聽懂了，但他不明白德爾憑什麽這麽判斷，“你為什麽這麽說？”
“聽你說，昔如來自異星世界，她自己選擇離開，並沒有繼續打壓異星世界的高手，才有了昊天，我想，她會繼續這麽做。”
雷天生聽德爾說的有理，便道：“你接著說，為什麽說創世者不是最終的力量？”
昔如是從異星世界修煉出來的，這個星際世界也不是她造的，她隻是加進了她自己的法則，也就是說，沒有創世者，星際世界和界海依然存在，那麽，這世界是怎麽產生的？”
“難道世界不可能是自然產生的？”
“自然？自然是什麽？在我看來，自然也是一種意誌，也是一種法則的體現。”德爾說道：“自然是從無序中產生的有序，而你感應到的本源世界卻表明，它們不是混亂的，而是有序的，在界海，雖然有空間波動，但仍然是有序的，這種有序是不自然的，因此才會產生星際世界，產生各種虛空生命。”
“你是說，這些法則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有人推動，但肯定有至少一種力量在起作用。”
“至少一種？”雷天生道：“你是說，可能不隻一種力量？”
“是，我原本以為，隻有時間法則貫穿所有的法則，但根據你所說，還有對應作用，或許還有其他不知道的法則在起作用。”
雷天生想到了自己影遁術：“那排列組合法則是不是也貫穿所有法則？”
“不。”德爾說道：“排列組合隻是時間法則的一種表相而已，從根本上講屬於時間法則。”
“原來排列組合是時間法則，我還以為是空間法則呢。”
“不存在單純的空間法則，空間屬性是所有法則共同作用的結果。”德爾說道：“所以空間屬性可以改變，所以才會有儲物空間。”
“可是，為什麽會有時間流速不同的領域？”
“那隻是局部的諧振頻率不同而已。”
“諧振頻率不同？”
“你理解不了？好吧，我打個比方，大海裏的波浪此起彼伏，這是被風吹動的，是大勢，而波浪之中突然有條魚泛起一朵浪花，這就造成局部的頻率不同，我相信異星世界的時間頻率與我們這裏是不同的，界海也不同，離星際世界越遠，時間越不一致，就算在星際世界內部，也不會完全一致，在超重力星體附近的時速也會有所變化。”
雷天生大約有點明白了，他突然想起一事，問：“為什麽會有時光流轉，時間倒流？”
德爾說道：“你是說先知寶鏡把你和阿離還原的事情吧，我想了很長時間，那肯定不是時間倒流，應該隻是一種假象，無非是排列組合而已。”
“不是時間倒流？”雷天生有些發呆，早已經在心中形成的固定結論，被輕易地推翻。
“如果真是時間倒流，你不會損失任何記憶，你師父也會重新回到你的體內，羅蘭也會重新複活。”德爾說道。
“啊！”雷天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多的漏洞，他竟然都忽視了。
“我還有個猜測，阿離也不再是之前的阿離，否則，她一個亞人不可能承接易相的傳承，要能承接，何必等到那時。”
“阿離不是阿離？”
“對，我想，你的魂魄因為有天罰之體領域的保護，可以堅持一些時間，但亞人的魂魄極弱，她應該在被羅蘭殺死的時間就已經魂飛魄散，複活的阿離其實已經是易相，隻是因為還原了阿離的身體，才擁有了阿離的部分記憶而已，真的阿離早就不在了。”
雷天生再次呆住，阿離不是阿離，是易相！
他不相信，寧可不信，因為，阿離那俏皮的音容仿佛猶在眼前，“我是你妹妹，可以做你老婆的那種。”
如果是易相，怎麽可能這麽對他？
“不，德爾你錯了。”雷天生首次駁斥他的智囊，“易相大人怎麽可能喜歡我這種小人物，何況易相應該是男的。”
德爾卻絲毫沒意識到他傷了老板脆弱的小心靈，他兀自說道：“超脫了身體之後，哪還分什麽男女，隻不過是記憶而已！我想，易相自己可能也搞不清，記憶裏的阿離是她自己，還是隻是一份記憶。”
雷天生突然想到了明心，在早先時候，明心一直以為自己是與燕青青的融合，後來，很多事實證明，她隻是擁有燕青青的一些記憶，她隻是明心，燕青青已經不在了，也因此造成明心的離開。
這時德爾又毫無所覺地補充：“隻要記憶是真實的，人就是真實的，既然易相認為自己是阿離，你把她當成阿離好了，想收就收到身邊，沒有什麽妨礙，難道你還能與她生娃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