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7 坐井觀天看天小
常濟島上並沒有雷天生想象中的重兵把守。
這裏確實隻是一個科研機構。
當雷天生帶著明心飛到常濟島時，觸動了上麵的監控，很快就有人前來迎接。
迎接隊伍是五個老教授帶著十幾個學生，明顯都帶著書卷氣息，不是那些陰險的特工，也不是帶著強悍氣息的軍人。
這些都是克拉克帝國學術界的精英，有大物理學家比科姆，大數學家金斯，天文學家布魯，大化學家鮑勒，生物學家朗斯，剩下的是年輕的才俊。
“尊敬的客人，感謝你為水藍星所做的一切。”大物理學家比科姆帶領所有的人一齊向雷天生致敬行禮。
明心在旁邊給雷天生作翻譯。
“罷了，我是來參加問答會的。”雷天生淡淡地道：“我是被逼來的。”
待明心如實翻譯後，所有的人神情一變，他們都感到了外星客人的不悅。
“那幫混蛋是怎麽搞的，竟然采取卑鄙的手段對待我們的大恩人。”大數學家金斯怒道。
生物學家朗斯是幾個老頭中最年青的，保養得也最好，穿著也最得體，他上前一步：“雷先生，請相信我們對你沒有敵意，歡迎你來常濟天文台。”
“這裏是個天文台？”雷天生看了看不遠處的巨大望遠鏡。
“是的，雷先生。”朗斯答道：“為了方便就近接待先生，我們將會麵的地方設在了這裏，我們這些人大部分是臨時趕到這裏的。”
“怎麽？”雷天生一皺眉，“你們都要參加問答會？”
“當然。”朗斯說道：“我們有很多的問題要請教雷先生。”
“不行。”雷天生斷然道：“你們隻能有一個人與我問答，我可以給你們時間挑選你們最想問的問題，但問答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隻要參加問答會，他中的詛咒就會失去效用，他可不想與這麽多人有問有答，看著都煩，況且，萬一這些人有對他修煉感興趣的，他不知道拒絕回答會不會影響詛咒的消解。
大部分人現出無比的失望之色。
幾個老教授相互對視了一眼，比科姆說道：“雷先生，請先到聚議廳，哦，不，先到會客廳稍坐，我們商量一下，克拉麗，你帶先生過去。”
“是，老師。”十幾個青年中，一個長相端正的女子站了出來，一頭金發梳理得齊齊整整。
這些青年中大部分是男子，女子隻有三人，克拉麗是其中最年青的。
“先生，請隨著來。”
克拉麗將雷天生和明心二人引到一個不大的客廳內，便恭敬地施禮離去。
坐在沙發上，雷天生淡然地坐著，他剛才是故意的，能輕鬆地將問答會打發了，他沒有理由為難自己。
明心小心地坐在他旁邊，詛咒術她是無意記住的，但這次問答會她必須完整地記下來，報告給校長。
如果讓克拉克帝國壟斷了科技的發展，那對水藍星或許是個災難。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人，正是為首的大物理學家比科姆。
“雷先生，我叫比科姆，在物理領域有所長，應你的要求，隻有我一個人來向你請教一些問題。”比科姆說道：“我們聽說你來自一個高等級的文明，想必你們那裏的科技一定很發達，希望你能提攜一下水藍星，使我們盡快產生出保護我們星球的能力。”
明心如實作翻譯。
雷天生看著她，心裏暗自搖頭，看來在水藍星想守住秘密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對明心說的來曆想必已經為各大勢力所共知。
“好吧，你有問我必答，我會盡量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雷天生道：“好吧，你問吧。”
“謝謝先生。”
比科姆神情一鬆，拿出一張紙來，卻沒有張開，小心地問：“雷先生，宇宙會不會一直膨脹下去？”
“宇宙膨脹？”
雷天生沒想到這老頭第一個會問這樣的問題，這顯然不是那些教授和學者共同最想問的問題，而是比科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雷天生搖搖頭：“沒聽說過。”
比科姆難以置信地道：“你們這麽高等級的文明，難道就沒有發現宇宙在膨脹？”
“你們為什麽認為宇宙會膨脹？宇宙無邊無際，它能膨脹到哪去？”雷天生也難以理解。
“無邊無際？宇宙不是隻有幾百億光年？”比科姆眉頭皺成一條條的深壕。
“幾百億光年？”
雷天生大約算了一下，幾百億光年的距離以他虛空行走的速度，大約需要幾十年的時間，這麽大的範圍最多也就能容下一兩個神人，宇宙中神人絕不隻這麽少。
他搖搖頭：“宇宙怎麽可能隻有這麽小，反正我沒聽說過宇宙有邊，哦，你們憑什麽認為宇宙隻有幾百億光年？”
比科姆撓了撓頭，略有些尷尬：“以我們最先進的探測工具，隻看到這麽遠。”
雷天生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能看到這麽遠就認為宇宙就隻有這麽大，這是什麽邏輯？
這太也自以為是了吧？
如果隻是個人的想法，還可以說隻是猜想，但這老頭是物理學界的翹首，是水藍星最淵博知識的代表，顯然這種想法已經在水藍星形成共識。
水藍星這麽多人口，無數的精英，難道目光都這麽短淺？
他忍不住撇撇嘴，小聲地道：“坐井觀天！”
明心毫不猶豫地作了翻譯。
這次問答有關水藍星的未來發展，她不能有絲毫個人的情緒，隻管將雙方說的話以最接近的語氣翻譯出來。
比科姆漲紅了臉，不服：“我們有證據！宇宙確實是在膨脹，而且隻有幾百億光年！”
“哦，什麽證據，說來聽聽。”雷天生好奇。
“紅移，紅移現象就能證明宇宙在膨脹。”比科姆信心十足地道：“我們觀測到，離我們越遠的星體，紅移現象越大，這是鐵的證據。”
“紅移？”
“你不知道什麽是紅移？”比科姆有些得意，“你們家鄉那麽高的科技水平難道就沒發現紅移現象？”
他把什麽是紅移詳細地解釋了一下。
所謂紅移，是指光量子的能量變小。
光的能量變化，顏色就會發生變化，恒星發生的大部分是可見光，可見光能量變大就會像紫色方向變化，能量變小就會向紅色的方向變化，叫作紫移和紅移。
一個相向而來的物體發出的光會發生紫移現象，一個遠離的物體發出的光會發生紅移現象。
星體的紫移和紅移現象可以通過對特定原子光譜的變化來檢測。
“如果宇宙不是在膨脹，為什麽星體離我們越遠，檢測到的紅移量越大呢？”比科姆悠然反問。
雷天生隻聽明白個大概，他原本就不是專門研究科技理論的，又失去了很多的記憶，就算有這方麵的記憶，也不可能深刻到能刻入靈魂，他無法與星際聯盟的知識來對照。
但他反應敏捷，立即抓住了其中的關鍵，答道：“這麽說，紅移就是光的能量變小，經過了幾百億光年的距離，光損失點能量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跟相互遠離有什麽關係？這證明不了宇宙在膨脹。”
比科姆張口結舌，反斥：“你是說光量子在真空行進的過程中會損失能量？這怎麽可能！”
“光為什麽就不能損失能量呢？”雷天生反問。
“有證據嗎？”
“我沒有證據，也不需要證據，但我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絕對的。”
“原來這隻是你的個人觀點。”比科姆籲了口氣，“難道你們家鄉的科技就沒有這方麵的記載？”
雷天生撓了撓頭：“因為某些原因，哦，可以這樣說，我曾經受過一些傷，失去了很多的記憶，尤其是一些細節，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我已經完全忘記了。”
“難道這些還不重要？還有什麽比這些更重要的？這可是有關宇宙未來的命運。”比科姆大聲道。
雷天生冷淡地看了看他，淡淡地道：“相對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我更在意我的生命，和我的親友。”
“你，你怎麽能這麽狹隘！”比科姆怒道，他難以理解，“人，不能隻為自己活著，還要為自己的後代著想。”
雷天生幹脆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對於高等級的文明來說，繁衍後代已經退居到一個次要的位置，尤其是對於可以永生不死的修者，開枝散葉是一個萬不得已才考慮的選擇，如果有可能，修者寧可選擇傳承。
比科姆愣了一會，漸漸恢複平靜，深施一禮：“雷先生，請原諒我的失禮。”
雷天生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比科姆小心地道：“雷先生，我們還有一些證據。”
“哦？說說看。”
雷天生倒是起了一些興趣，是什麽使他們堅持這麽滑稽的結論？
“我們觀測到微波背景輻射，並計算出它的平均值，與我們預測的宇宙膨脹理論非常相附。”
比科姆隨後又解釋了什麽叫微波背景輻射。
“微波背景輻射？這我知道一些，那是空間能。”雷天生說道：“這與宇宙膨脹沒有什麽關係。”
“空間能？”比科姆搖頭：“不，我們也知道空間能，稱之為零點能，但那需要激發，而且達不到微波的程度。”
“微波背景輻射應該是空間能的一部分，你們觀測到的或許是最大強度的空間能，還有更多較小的空間能，在我們家鄉，可以把這些能量提取出來，供應無限的能量，那便是無限能量電池。”雷天生說道。
“無限能量電池？那不就成了永動機，不，無數的實驗證明永動機是不可能的，這違反能量守恒原理。”比科姆不相信。
“空間能也是一種能，你們不能利用，不代表別人也不能利用。”雷天生聳聳肩。
“怎麽利用？啊，雷先生，你能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麽製造無限能量電池的嗎？”比科姆突然意識到這個更有價值的問題，隱約間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偏離了這次問答的初衷。
“沒什麽不能說的，據我說知，是開采一種虛實礦，那是含有介於虛粒子和實粒子之間的一種物質，有了虛實礦，就能製造無限能量電池。”雷天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