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臨死抉擇)生死兩茫茫
“你這麽去了…大家怎麽辦……”
她的身子逐漸冰涼,那空洞的眼神開始逐漸變得死氣沉沉,堅定的目光已經開始逐漸變得恍惚。
被熱汗浸透過的軍裝濕漉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剛剛過河的緣故,還是她在這長途跋涉的過程中染上了什麽奇怪的病毒。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瘋狂的加速,但是兩隻手已然無力的垂了下來,一種無力透支的感覺遍布在她的全身上下各處。
林蔭清也同樣飛速的狂奔,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去挽救一個快要心跳衰竭的楚喬翼了,她的麵容已經開始凝固,變得蒼白。
垂下去的一隻胳膊已經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在接著拿槍打仗了。
她的眼睛緩緩且吃力的閉上,均勻的呼吸逐漸從平緩徹底到向困難。
楚喬翼的內心一片空白,她開始慌張,拚命的慌張,本來已經快要跑斷了的小腿仍然在做著最後一絲源於本身的掙紮。
她在掙紮,她還小,也不想麵對死亡,死亡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恐怖的結尾。
“這個滿腔熱血的結局並不屬於你…你需要的隻是好好活下去,你不想做英雄對嗎?”
林蔭清大聲說著,邊抱著楚喬翼邊輕輕搖晃著她的頭。
但是,楚喬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她笑不出來了,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說出口,把話說出口…難道要讓我親自…讓你說?”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的眼淚如同是一滴透明的水珠,一滴滴順著臉頰流下來。
而一滴滴的掉在人兒的臉上,就仿佛掉到了永無寧靜的死海之中。
死海,最深的大海,它藍色的背後蘊藏著黑色的淒涼,一個人沉浸在死海的湛藍與純潔,也同樣堤防著黑色的死亡。
“你還年輕,我這條賤命不值錢……”
她被抱著,就像一個快要凋零的花朵,永遠垂下去的雙手已然變得無力,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落魄了,真正跌入了死海一樣,永遠的沉沒了。
“行…那我也想要看看你的命能到什麽地步,才能讓你說出這種賤話。”
她搖了搖頭,嘴角的微笑逐漸凝固,身體的痛苦已經隨著時間開始發酵,或者開始擴散,膨脹。
痛苦遏製了她的腦神經,讓她那堅定的信仰隨著這種從未感受過的劇透開始動搖,這讓她產生了一個念頭,在自己的精神與信念垮塌之前重新歸零。
她叫停了林蔭清,林蔭清叫停了洛情軒,洛情軒已經通過林蔭清的眼神與楚喬翼的狀態知道了事情的發展與個人的結局。
思維開始碰撞,令她催生了無數個恐怖的念頭,苟活的安逸與對於殺戮的期盼,動搖了信念與信心令她的心緒徹底崩潰。
“她不需要交代了,馬上就可以回家,這是鼠屬於她的選擇,做為戰友,盡可能的結束她的痛苦,這是我與她的共鳴。”
楚喬翼被放在一課大樹下,綠色的樹葉被寒風一片一片的飄落下來。
“末世之中,為了信念與國家而寧可失去肉身的戰友。”
洛情軒在一旁滄桑的說著,麵無表情的從槍套裏掏出槍,顫抖著的右手緩緩的將那冰冷的利器交給抉擇人手中。
“還能…勉強說話嗎?”林蔭清接過槍,檢查了一下槍身與彈匣,隨著一聲清脆的上膛聲,楚喬翼的生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她點了點頭,顯得滿不在意,她不敢直視冰冷的槍口,她同樣不敢麵對此時的戰友。
她將死的淒慘,同時死的光榮,她為了信念與最後的人性甘願求得一死。
但她同時不敢,也很懼怕,因為生而為人,都會想到會有死掉的那一天,但誰也從沒有想到。
死,會在眨眼間。
“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沒有叛離祖國和人民,我是華夏軍隊光榮的一員。”
林蔭清嚴肅的站在那裏,看著人別過臉去。
“我今天甘願將生死權交給戰友。”她身上的病痛在鬧她,仿佛想讓她在槍口前下跪,投降,在戰友前投降。
“有什麽需要交代的”
“沒有。”她堅定的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她無力的手費力的放在胸前,那扣動扳機的手指指向了人的咽喉。
“開槍吧”開槍對於林蔭清來說是一件艱難的抉擇,這種情況下沒有一個人可以百分百的保證自己是完全可以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