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虐待
院外的樹隨意的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在微風的吹拂下,盡情搖曳。
“城——城主——”表裏如一掙紮著爬到尚良的腳邊,一手拉著尚良的衣服,一手指著裏麵。
“夫人,少——少爺,流了,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平日裏順溜的嘴,這一刻像是被鎖住了一樣,舌頭也在打結。
“你說什麽,恩兒!”尚良瞬間急了。
腦子裏隻有自己的兒子流了好多血,順勢一腳蹬開了表裏如一,朝屋子裏衝去。
表裏如一被一腳掃到了地上,看到衝進院子裏的城主,又忍著痛快速爬起來,也跟了進去。
尚良如一陣風般,衝進了屋子裏。
一把拉起了坐在地上,手裏拿著碎瓷片,手臂上全是血的尚恩。
一邊撕了一塊自己的袍子,一邊給尚恩包手的尚良,心裏一萬個後悔。
“恩兒,你這是做什麽,我隻是在氣頭上,又沒有說以後也不教你城主的管理了,你何必做這種傻事。”尚良一把奪過尚恩手中的碎瓷片,眼角含淚,語氣也十分的溫柔。
尚恩還沒有從那瑰麗的顏色中反應過來,隻是傻傻的看著眼前的父親,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尚良看到兒子這般癡呆憨傻的模樣,猜想定是自己說的話太重,惹的他太過傷心,才會如此。
看著門外畏畏縮縮的表裏如一,直接罵道:“該死的狗奴才,你還站在這做什麽,還不快去找醫者來。”
在外麵小心觀看的表裏如一,看到如此生氣的城主,都不敢應聲,就急忙從園外跑去。
看著差點摔倒在地上,去請個醫者都磕磕絆絆的丫頭。尚良心裏恨恨道:果然是什麽人教出什麽丫頭,一個個蠢笨如斯。
低頭看向了坐在地上的自己的妻子,更是來氣,大聲吼道:“錢欲花,都是你這毒婦,才會讓我兒子變成這般模樣。”
臉色慘白,神情也十分恍惚的錢欲花,全身一顫,顯然是被嚇到了。
神智瞬間被拉回,錢欲花一眼就看到了兒子滿手的血,還有丈夫手裏拿著的碎瓷片,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還是尚良沒有一點防備,反正尚良是被錢欲花一把給扯開了。
“城主,你在做什麽?”錢欲花拉起兒子的手,眼淚直流,手上全是血,連肉都看不清了。
“瘋了,瘋了——”尚良一見如此,兩手拍在大腿上。
“恩兒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就算你不看在我們多年的夫妻情分,至少也要看在他身體裏流淌著你的血,多少慈悲一下吧?”
錢欲花看著手裏拿著沾滿血的碎瓷片,眼裏都是驚慌害怕。
就算兒子惹他生了氣,他也沒必要要對兒子下這麽狠的手吧。他可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
莫非,他之前說的話都是哄自己,哄恩兒。他這麽做,就是要傳位於尚愛兒,他果然是最喜歡尚愛兒的。
兒子這麽努力,隻是惹他生氣了而已,他就做出這樣的事來,實在讓自己心裏恐懼。
“住口——要不是我及時回來,恩兒現在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你就在他的旁邊,卻眼睜睜看著他拿著碎片,對自己出手,你又怎麽配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尚良額頭青筋暴跳,指著錢欲花,一頓指責。
兒子在她的園子裏出事,現在倒還開始責怪自己,這個女人還是一貫的蠻不講理。
“怎麽可能,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會就受傷了。”錢欲花聽了尚良的話,頓時手足無措。
尚良說的話,她從來都深信不疑。
“還敢說,你這個毒婦,要是恩兒有個好歹,我定然不會放過你的。”尚良重新靠過來,拉起了尚恩的手,把剛才沒有包紮好的手,又繼續包紮起來。
血,似乎滲出了布。
地上,還可以聽到血滴落在地的聲音。
嗒——
嗒——
嗒——
已經反應過來,恢複正常的尚恩,看著一臉緊張的父親。湊著自己,眼淚直流的慈愛的母親……
自己的父母似乎很害怕這樣的事,更害怕自己傷害自己。那如果下次自己做錯了事,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父親剛剛可是很生氣的,可是現在就因為這樣,就對自己各種疼惜,哪還有剛才那樣生氣。
還有母親,多虧了母親。哦,不,應該說是母親的血幫了自己的大忙。
自己不過是想看一下血的顏色,感受一下血的感覺。索性把地上流的母親的血,用碎瓷片沾了,塗抹到了自己的手上,一層又一層。
“城主,我怎麽可能會傷害我的兒子,我那麽愛他,生怕他受到一點點傷害。”錢欲花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傷害兒子的,這可是她唯一的指望。
“你敢說你沒有動手傷兒子——”尚良抓住了錢欲花的左肩膀,一把扯了過來。然後一把把錢欲花提了起來,湊到了尚恩的跟前。
“你自己好好看看,恩兒臉上這巴掌印是誰打的,屋子裏就你們兩個人,難道還能是他自己打自己的不成。”剛剛他才發現,除了手,還有臉上也是傷。那巴掌印,不是她還能是誰。
錢欲花呆了,那個手掌的印子,似乎真是自己的。可是自己這麽愛兒子,又怎麽可能會打他,自己也根本從來都沒有動過手。
看著呆滯的錢欲花,尚良已經直接確認了,自己兒子臉上的巴掌就是手中的這個毒婦打的。
當初裝的一副善良,慈悲的模樣,日日在自己麵前做出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麽凶狠,虐待自己的兒子。
說不定,自己兒子會拿起碎瓷片傷害自己,也跟她脫不了幹係。自己當初真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這樣惡毒心狠的女人。
看著眼神逐漸冰冷,凶狠的尚良,錢欲花整個身體都開始發軟,甚至忍不住開始發抖。
血滴在地上的速度更快了,尚恩恰好看到了滴在地上鮮紅的血滴,眼睛中又露出了癡迷。
“虧得我還一直放心把兒子交給你教養,平日裏不知道受了你多少這樣的……”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聽不到了。
錢欲花麵如白紙,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