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恐懼
“聚靈為本,控怨在上,冰凍其間,噬靈伏怨,以達封魔——聚靈陣,控怨陣,冰霜陣,反噬陣,伏魔陣,封魔陣,聚——合——入——嵌——附——”一句更甚一句,是他們聽不懂的話,但他們能看懂,陣法在其話音剛落之時,就已完畢,一滴殷紅的血滴從她的食指中飛出,正中陣法中央。那雪白的冰蓮瓣刹那變成了血紅色,跟他們昨夜見到的不太一樣,昨夜的是冰藍色。
我小心的把陣法收到載靈囊中,收好,交到三位花主手中。三人自然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皆不敢收,最後還是隻能我來收著。我好累啊,做完這些,意識已經沒有了。眾人隻看見這女孩緩緩倒下,像一片枯葉。
並蒂雪蓮抱住了即將倒地的淩霜洛,巾幟趕上來,接過淩霜洛,趕忙將其送入房中。三位花主自然跟上,巾幟本想去叫軍醫過來,但想到現在人指定在把酒言歡,有些為難,而且她從不要他們的軍醫幫忙看病。這讓他更為糾結。正不知該怎麽辦,就看見三位花主在為她治療,不由得一拍腦袋,花族最擅醫治,他怎麽給忘了,更何況是這麽三個人物。
王令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麽強大的陣法怎麽可能被裝進這麽小的一個袋子裏,這可以算是靈域第一奇聞了吧。他呆呆的用手比劃著,不知所以。等他回過神來,麵前早已空無一人。他又愣了一會兒,然而激動的跳了起來,朝著宴席衝去,他要把這一奇聞告訴大家,不,應該告訴親王和王子殿下。
房間裏的眾人並沒有意識到什麽,而是在看淩霜洛。
“殿下太累了,她應該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又耗費了這麽多精神,現在身體太過虛弱了。”並蒂雪蓮看了一會兒慢慢道。
“那就好——”屋子裏其餘幾人齊聲道。特別是巾幟,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三位花主幫淩霜洛脫下寬大的鬥篷,讓她能好好睡上一覺。可她們卻看到了淩霜洛本來並沒有白很多的頭發正在一根根快速變白,快得她們想要伸手抓住它。最後隻能用乞求的目光,希望它快點停下來。它終於肯停下來了,可黑色已退至發尖,且隻剩下了少少的一縷。
“怎麽回事?”巾幟見狀大吼:“不是說隻是太累了嗎,怎麽會這樣?”巾幟衝到床邊,小心捧起淩霜洛雪白的發絲,紅著眼道。
“這——怎麽會?”三位花主也愣了,這陣法構造怎麽可能要了殿下這麽多的本源之力。
“她已經保不住自己的本源之力了,因為她的本源之力在她身體裏的已經很少了,她的本源在朝另一個地方聚集。一旦靠近,隻會走得更快。”麵具上的汲靈蝶皇飛出,在凳子上停下,慢慢變成了一個絕美的年輕女人。一頭如瀑白發,一雙銀色的眼睛中白光流轉,長長尖尖的耳朵,銀白相見的長袍上泛著淡淡的銀色的光,像是溢出來一般,周圍的空中似乎都有光點,身後若隱若現的半透明碟翼似在輕輕扇動。
“見過蝶皇。”三位花主恭敬行禮。
“快起。”蝶皇溫聲叫起。
“你說的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巾幟衝過去,想要詢問清楚。
“放肆——”蝶皇傾羽一甩衣擺,直接把巾幟打出了門外。傾羽慍聲道:“她的事,何須你管,管好你的部下,不要給她添麻煩就是你在幫她的忙了。”傾羽狹長的桃花眼正憤怒的看著他。
巾幟猛然想起什麽,急忙轉身去找,可哪還有王令的一丁點兒影子,他暗叫不好,趕忙朝宴席方向跑去。
“您的意思是,殿下的本源之力大部分在星辰身上,殿下的本源之力以為那才是本體,所以去集合了。”傲雪寒梅冷靜分析道。
“小梅梅還是那麽聰明,一說你就知道了。”蝶皇傾羽轉頭笑眯眯的看著傲雪寒梅,尤其是那勾人的桃花眼,不禁看得三人臉紅起來。
“您——您不要開我玩笑了,還是說說怎麽幫殿下吧。”
“沒法幫,最多幫她保住剩下的本源之力。”蝶皇傾羽像變臉一般,嚴肅道。
“……”三人沉默。
“知道你們都喜歡這個孩子,但生死有命,莫要強求。”
“王上已經去想辦法了,一定可以的。”雪玉牡丹強調道。
“蓄一個人的時間,哪有那麽容易,更何況是一個本源之力將要消耗殆盡,毫無靈力,已無靈心,還三靈不全的人。”
“……”
“我相信王上。”傲雪寒梅眼中滿是堅定。
“但願吧……”傾羽不想掐滅她們希望的火苗。她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坐下。傾羽輕輕取下淩霜洛的麵具,食指輕觸在淩霜洛眉間,藍白相間的靈力注入她的身體。隨著靈力的注入,眉間那幾乎已經淡得看不見的冰蓮印記瞬間盛開,說不出的美。
旁邊的三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眶通紅。花族之人最愛美,特別是麵貌。她們看到麵具下那一條條血淋淋的張著巨口的傷口,駭人且醜,看得人全身都不舒服,甚至是反胃。
王令激動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但又不敢太過張揚,隻能按捺住自己,在一旁焦急等待。好不容易看到王子有空,趕忙衝過去稟報。
“殿下,臣有事稟報。”
“是王副隊長,什麽事?”
“臣剛剛看到一個絕世寶物,是一個……”
話還未說完,就被匆匆趕來的巾幟打斷:“殿下,臣找副隊長有事相商。”
“正好你也來了,你也看到了吧,那個——”王令興奮的拉過巾幟。話還沒有說完,巾幟一把捂住王令的嘴,拉著走開了。那王子不明所以,又有人前來攀談,也沒有在意。
走出去很遠後,王令生氣的拉開巾幟的手,狠狠一甩。
“你在幹什麽?”王令不解的吼道。
“你又在幹什麽?”巾幟也大聲道:“告訴殿下,你發現了一個絕世寶物?”
“你難道不是這樣想嗎?”
“然後呢?”巾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
“……”王令被問到了,對啊,然後呢。
“那是花族的東西,我們如果說了會怎麽樣,你想過嗎?”勢必會發生爭搶,甚至殺戮。他們是最為了解這一切的。
“可是如果放在人類手裏,它絕對可以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啊。”沉默的王令突然爆發,極端的扯過巾幟的衣領,用巾幟從未見過的猙獰的模樣說道:“花族拿著有什麽用,如果給我們,我們就可以儲存無數個封魔大陣,就再也不用害怕魘帝了。花族怎麽可能輕易幫助我們,隻有我們自己拿著,才是最有保障的。”
巾幟看著麵前瘋狂的王令,他開始害怕,恐懼襲滿全身。原來這才是他們,這才是我們,這才是人。
最讓人害怕的不是魘帝和他的手下,而是我們自己啊。可是我不想變成這樣的人,不想——
可王令說的又有什麽錯,花族會一直幫助他們嗎?特別是手握至寶的她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