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墜寒冰
這是哪裏？怎麽會那麽黑？
“江黎，你在嗎？”
我什麽都看不見，害怕地出聲想把江黎叫來，讓她陪陪我。可是我發現這裏除了我的聲音就沒有任何的聲響了。
怎麽回事？這是什麽情況？
“有人在嗎？在的話能不能回複我一聲？”
耳邊傳來了由遠至近逐漸清晰的潺潺的流水聲，我的身體也莫名其妙地漂浮起來。
這場景好熟悉……我好像經曆過……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是掉進了穀底的河水裏了。
那麽這裏是地獄嗎？這樣黑肯定是吧，那些人終究還是沒能救起我嗎……
也是河水那麽急，他們已經盡力了，不怪他們，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應該早點學會遊泳的。
地獄與我想象中的場景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他是恐怖而又熱鬧的，至少不應該隻有我一隻鬼而已。
可擺在我眼前的場景，恐怖是恐怖，但周圍除了我，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這裏，它會不會就這樣一直黑下去，會不會從此以後真的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弟弟的誣陷、親人的唾棄、父母的毒打、沈唐的變態地下室……還有江黎和季華天暖暖的微笑和充滿安全感的擁抱……
往事一幕幕的倒映在我的腦海裏，有哭也有笑。我邊看邊想著，是不是等到這些都過了以後，牛頭馬麵或者黑白無常就會出現，帶我去走一走那眾人口中不一的奈何橋了？這些都隻是因為可憐我，所以讓我在最後再懷念一下的吧。
我這輩子過得這樣淒慘，下輩子輪回以後會不會像江黎那樣幸福？上天會可憐我嗎？他會讓我好過嗎？
正當我抱著自己自顧哀傷的時候，我的斜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光洞，並且那光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擴張。
我收起難過的情緒，好奇的慢慢想那處探去，反正早已經是死去的人了，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況且，如果在那亮光背後是我所期待已久的溫暖，那這冒險也是值得的了，我可不想一直呆在這。
光圈擴到以容許下一個人的大小後停止了，我謹慎的踏入進去，洞裏同樣也沒有我想象的東西，隻有一片白。從黑到白的過渡有點上強烈，晃得我眼睛有刺痛的感覺。除此之外，不同於剛剛的是，我聽到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說話聲。
“病人身上多處損傷，你們竟然還帶她去玩蹦極，是嫌她命太長嗎？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要以健康為主？這好在是被撈回來了，還剩著一口氣，否則又是一條性命啊！”
我該不會是與醫院有什麽很深的淵源吧？怎麽到哪兒都是醫院和醫生？身體也不至於弱到這種程度吧？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我以為會是江黎柔柔弱弱的哭腔，我以為會是她溫柔的道歉，但聽到的卻是一個沉穩又冷漠的男聲。
我的心跳隨之漏了一拍，這是——沈唐！
視線清晰了，我睜開眼睛看見有一個身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和一位長相老實的醫生站在我的床邊。
醫生見我醒了，看了我一眼，長歎了口氣後搖搖頭再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我看她的身子應該是最近接連受了挺多的折磨，你們的事啊我也不過問，小兩口好好的過日子吧。”
再怎麽絕望我也還是一個會害羞的女孩子，醫生說的小兩口讓我臉蛋微微燙了點。
沈唐沒有出聲解釋，仍舊是冷靜的請他離開。我的心裏劃過一絲落寞……
原來我沒有死，多虧了那些救我的人，讓我還能再活上一段時間再去輪回。
不過這下遇到沈唐也逃不掉了，一定會有比死還絕望的事情等著我。
“你醒了。”
“嗯。”
我看著他那張冷漠的臉，想問江黎去哪兒，又不敢開口。
“你朋友讓人帶走了。”
他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解了我心裏的疑問。
“謝謝。”
不知道江黎有沒有知道我的情況……
沈唐沒有再開口，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傻傻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林初，你知道做這個最需要的是什麽嗎？”
沈唐的聲音很平靜，讓我猜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嗯？不知道。”
“你自己掰著手指頭好好算算，從你到我沈家以來，進過幾次醫院？那麽差的身體你是怎麽會壯著膽子去參加選拔的？”
那你為什麽又要選我……？
“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怎麽不好好給你做個檢查。”
因為你隻顧和美女調情。
這些反駁的話，我隻能在心裏悄悄的說，卻將另外一句話脫口而出。
“那我把錢還給你可以嗎？”
“還我？”
糟了！他的語氣不對勁！
“你都已經花了這麽多了，你還得起嗎？對於你的身份來說，你還得起這幾萬嗎？”
我……還不起……
“那些錢，還不足以讓我沈唐放在眼裏。但是你，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剪斷你的那些白日夢吧！”
“為什麽不放我走？難道你希望以後你的兒子是個病秧子嗎？”
他危險的眯起了雙眼，說出了令我如墜千年寒冰的話。
“這個兒子不過這是我用來爭奪財產的，沒有別的任何利用價值，再生一個也沒什麽。”
嗬嗬，這與我的父母有什麽區別？
他們同樣的是把把當個還債的而已，我有錢時候對我好言好語，寶貝女兒的叫，沒有錢時就把我當畜生。
“哦？那沈總趁早重新換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不就好了？反正都是兒子，生一個病秧子還不如生個身體棒的兒子讓他以後會繼承你的位置，幫你穩固你的心血。沒有必要將多餘的時間放在我的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不生下這個孩子。我已經過夠了這樣的生活，不想再讓未來的那個他也受這種苦。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比我更慘，過得更不是人的生活，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給我的女兒或者兒子更優越的生活，要不就不生孩子。
我不願意再多一個苦命的孩子。沈家不會讓他在吃穿用上委屈，但卻不能給到一個孩子應得的關心和關愛。
“哼。林初，你到底還是活在夢裏的，始終搞不清楚自己的現況。你以為你還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嗎？你以為你可以讓自己的孩子過得好嗎？我告訴你，從你簽下契約的那刻開始，已經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