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當庭認罪
【本章法庭經過都是我各種搜索以及自己瞎扯的,就當是平行世界不一樣吧】
陳樂站在原告席上,靜靜地看著在被告席之後坐著的方天佑,他此刻正在和今天替他打官司的律師黃海玉說著什麽,並沒有往這邊看。
其實正常來說這樣的起訴也不至於讓方天佑這個總裁出麵,但在他們提交了起訴再加上各種輿論的推波助瀾,頌華國際的股票大幅度跳水,於是最終出麵的就是方天佑這個當事人。
——當然,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而直到陳樂和方天佑關係的人看來,方天佑本質上根本不在乎公司,更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就自己出庭。他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原告律師是陳樂,僅此而已。
麵對這樣的犯罪人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這種人根本感覺不到後悔和罪惡,如果方天佑是不知悔改都算了,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但根本不認為這樣是多大的罪惡。
如此情況下,光是站在這裏陳樂就感覺到一陣陣無力,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當事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員已經全部到達法庭。”
在陳樂沉默地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上麵的書記員已經做好了報告,向法官提交了人員名單,在確認之後書記員開始宣布法庭紀律。
“終於開庭了,也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麽樣。”
張嶽霖也特意請了一天假專門趕來看這場官司,正常來說法庭周圍的觀眾席都是坐不滿的,但因為這件事的涉及範圍很廣,因此還沒開庭就已經坐滿了人,甚至記者也都想擠進來,全都被趕了出去,隻留下了幾個負責全程錄像的媒體。
“不論最後結果如何,頌華國際這次都肯定會遭到重大打擊。”旁邊的齊琦湊了過來:“上麵已經有消息了,而且天瑞這些對家也都已經獲得了消息,估計馬上就要趕著一起趁他病要他命。”
“隻能說是活該了。”張嶽霖無比的感歎:“這樣的一個龐大的帝國,也不知道垮掉會花多長時間。”
“倒也不會完全垮掉,肯定還會存在。”仲長空倒是有不一樣的看法:“其實真的說起來,頌華的這件事也不能算得上是多嚴重——對於大多數公司來說,這其實可以算的上是正常操作。”
“這倒是真的,不過孫躍禹一次殺了七個人把這件事直接擴大了。”齊琦脫下巴:“要不是他,估計會和其他企業死人的時候一樣處理。”
在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審判長已經宣布開庭,並且開始核對當事人宣布案由,確定了本次開庭的案件以及目的。雖然之前已經在網上七七八八地了解了案件的經過,但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完整的經過,一時間兩邊的觀眾席上傳來了一陣陣的感歎聲。
“……以上就是全部經過,請問有當事人需要回避申請嗎?”
宣布完案件經過後審判長拿起了法槌,左右扭頭看著方天佑的律師黃海玉以及陳樂。
“沒有異議。”陳樂說。
“沒有異議。”黃海玉也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麽現在進入當事人陳述階段。”審判長點了點頭,然後說:“人民法院第1審判庭現在開庭!”
【從這裏開始我要瞎扯了,不要在意為什麽陳樂可以是原告和原告代理律師,不要在意為什麽不是檢察院起訴等等——翻案的案子不在這裏打,我設定的是兩次開庭。不要在意這些粗節。】
法槌猛地敲在了桌上,雖然之前已經聽過了幾次,但在此刻陳樂還是感覺心髒也跟著一跳,她低頭看著手上的答辯狀,深深地吸氣,讓自己放鬆一點。
“首先核對雙方當事人及訴訟代理人身份情況,先由原告請陳述身份情況。”
陳樂拿起了手上的答辯狀,一般原告和律師是兩個人,但這次她即是原告也是律師,因此直接一次將兩個人要說的話都給說完了:“原告孫躍禹,因孫躍禹在8月27日晚自殺身亡,因此委托律師陳樂作為原告。原告陳樂。”在說完這些話後她照常報上了自己的各項身份信息,包括出生年月日、身份證號還有家庭住址等等,之後還要再接著報上自己作為律師的身份,本來還要說自己是哪家的律師,不過現在已經算離職狀態,於是就沒說。
聽完陳樂的發言後審判員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黃海玉:“下麵由被告陳述身份情況。”
審判長這句話說完後後麵的方天佑睜開了眼睛,他看向陳樂,那樣的眼神讓陳樂的心髒微微一跳,不過她並沒有移開視線,隻是對著方天佑點點頭,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對於陳樂這樣的狀態方天佑好像笑了一下,不過他的笑容稍縱即逝,因此陳樂並沒有注意到。
在方天佑和黃海玉也說完了自己的身份後,審判長繼續走流程:“當事人對其他(對方)當事人及其法定代表人、訴訟代理人的身份是否有異議?”
“沒有異議。”
旁邊的張嶽霖在此刻已經有些困了:“流程這麽多的嗎?”
“打官司又不像是你們警察那樣直接踹門進去就抓人。”齊琦早已經見得多了,隻是饒有興致地盯著陳樂:“不過這個後輩心理素質看起來還是不錯的,甚至都沒有緊張。”
“也許是緊張過頭所以麻木了。”張嶽霖如此猜測。
“也可能是有其他事情讓她分心了。”仲長空給出了另一種猜測。
“其他事情?你說她和方天佑的關係嗎?”齊琦說到這裏的時候很感歎:“不過陳樂也真的是夠厲害的,要是換成我,方家的大少爺要和我結婚,而且還喜歡我,我的天,隻要答應了從此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就算離婚也能分一大筆財產……”雖然不是專業的離婚律師,但齊琦還是條件反射地開始算了起來,算到最後還是意猶未盡:“她竟然能放棄什麽都不要,反過來起訴方天佑……反正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看出來了。”張嶽霖冷靜地說:“這還沒結婚你就開始算離婚財產,要是你去當離婚律師,每個你的被告估計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財產了。”
本以為齊琦會反駁,卻沒想到她突然就正經了起來,張嶽霖扭頭,就聽到審判員說:“現在開始法庭調查,先由原告陳述其訴訟請求、事實和理由。”
原來是到法庭調查階段了,他也趕緊正襟危坐起來。
所謂的法庭調查階段也算是魔改最多的一個階段,在這個階段原告需要把訴訟請求和事實與理由全都說出來,而被告就要一條條地反駁,這是最重要的階段,陳樂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我起訴方天佑涉嫌謀殺孫躍禹,並且方天佑名下頌華……”
陳樂正在念著答辯狀準備將本次事件的經過全都說出來,卻沒想到在她剛開了個頭的時候坐在黃海玉後麵的方天佑突然站了起來。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哪怕是一個動作都會引起人的注意,如此情況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方天佑,一時間陳樂的話都被直接打斷,完全不明白他這個時候站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承認。”
在如此寂靜的情況下方天佑對對著陳樂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他雙手插兜,整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我承認我想要謀殺孫躍禹,並且我也承認我之前惡意買水軍在網上帶節奏摸黑孫躍禹,之前頌華國際的所作所為我也都清楚,但我為了長久的發展,所以限製了熱度,並且出資給了各大平台,讓他們降下了這些事件的熱搜。”
方天佑如此舉動讓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就算是陳樂也完全沒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雖然之前陳樂看方天佑的狀態就已經覺得他好像並不是很想反抗,但怎麽也沒有想到剛開庭沒多長時間,他竟然直接認罪了。
“你瘋了?”麵對這樣的情況最受打擊的還是方天佑的代理律師黃海玉,作為金牌律師他接下這個案子本來就已經很棘手了,結果方天佑還直接認罪了,他覺得此刻在這個法庭上最想掐死方天佑的絕對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
“我這個案子可以說是必輸無疑的,你也隻不過是法庭分給我的律師而已。”方天佑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淡定,就好像他剛剛不是認下了足以被判死刑的案件,隻是風輕雲淡的在和朋友們討論早上要吃什麽。
“真是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黃海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如今原告律師都還沒有把話給說完,被告就已經搶著認罪了,這在他二十多年的職業生涯中幾乎是聞所未聞:“既然你已經認罪了,那這個案子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說著他直接看向了審判員,不過這話肯定不是由他說的,還是要等著對麵的原告律師。
陳樂在之前做了非常多的準備,卻沒想到如今開庭方天佑竟然直接認罪,以至於她的答辯狀完全成了一張廢紙。
“既然被告已經認罪,那麽本次開庭……結束!”
伴隨著法槌的敲響,這場吸引了無數人圍觀的開庭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周圍觀眾席上的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看到方天佑被帶上手銬帶走了。
“他竟然直接認罪了?”
直到走出法庭的時候很多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陳樂都還沒有把案件經過說完,他竟然就直接認罪了?”
麵對這個結果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齊琪也不敢相信,但走在一旁的仲長空看起來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你難道早就已經知道他會認罪了嗎?”齊琪忍不住問。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神。”仲長空搖了搖頭:“我隻是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感到驚訝而已。”
雖然沒想到方天佑會這樣幹脆的認罪,但在此之前仲長空的想法和這也沒有差多少。在她看來方天佑一定會認罪,倒不是因為他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也不是因為陳樂,而是方天佑根本就不在意,他是一個非常坦蕩的壞人,為了利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在被發現之後也會非常坦蕩的選擇落網。
這樣的一個犯人在很多人看來估計非常的有魅力,尤其是他長得帥很有錢,在這個看臉的時代,仲長空甚至能想象到這個人之後可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同人文,也許有些人還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偶像。
這種罪犯也是讓警察最頭疼的類型,他們不會感到悔恨,所以任何的懲罰手段好像都沒有什麽作用。
“他竟然直接認罪了……”
正在這麽想著的時候,仲長空看到陳樂已經從法院裏出來了,雖然贏下了所有的官司,但她看起來確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所以說,方天佑這樣幹淨利落的認罪,對於陳樂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倒不是之前陳樂為了搜集證據花了多麽長時間,而是因為陳樂會越發的感覺做這樣的事情沒有意義。
“如果死亡都不能讓方天佑感到害怕的話,那麽我做這一切到底有什麽意義?”
在看到站在外麵的仲長空時,陳樂開口就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我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雖然贏了,但卻好像輸了一樣。”
“你沒有必要有這樣的擔憂,他死了,對於這個世界就是最大的意義。”仲長空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為什麽你會覺得他死了沒有意義呢?判殺人凶手死刑,並不是為了讓凶手感到害怕,而是為了一命還一命。”
“但被殺死的人那麽熱愛這個世界,殺人凶手卻毫不在乎,這樣的話,感覺完全不公平。”陳樂依舊低垂著頭。
“不需要公平,我們隻需要威懾。”仲長空看向旁邊的人群:“我們需要解決的是不是殺人的問題,而是背後更深沉的問題。”
陳樂對此有些困惑,她正準備問什麽,但在此刻已經往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