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搜尋證據的拉鋸戰
聽說陳樂準備做這次的起訴律師，並且負責後續的一切事情，孫躍禹很高興，表示陳樂終於願意站在他們的一邊，這是非常大的進步。
雖然不知道孫躍禹為什麽現在才認為他們是一夥的，但陳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找不到其他律師了，而且我在從前一直都是實習生，所以隻能自己上……”
“這不是更好嗎？”孫躍禹無所謂地說：“那些有名的律師我一個都信不過，說不定還會給我們使絆子。我們需要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別的人來插手！”
或許是因為馬上就要開庭了，多年的夙願終於可以得意實現，孫躍禹最近的情緒和狀態都有些不正常，所以陳樂並沒有反駁他的這句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馬上要準備開庭了，我再去收集一下證據。”
“其實我有這幾個人證，官司成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孫躍禹對於自己做出的結果很是肯定，不過他也沒有阻止陳樂去收集更多的證據：“不過證據自然是越多越好。”
陳樂對著他笑了笑，沒敢說自己要去調查的並不是什麽新的線索和證據，而是準備看看這幾個人證到底怎麽回事。
不管是陳樂還是仲長空都不相信這幾個認證會突然回心轉意幫助孫躍禹，陳樂本以為隻要和孫躍禹說一下他應該就能夠放棄這種想法，但沒想到孫躍禹聽到這幾個認證可能是假的時候情緒卻變得非常激動，於是最後陳樂也就隻能無奈地選擇了放棄。
這幾個認證感覺很不正常，就算她作為一個實習生也感覺這個時候不適合開庭，但孫躍禹這個當事人都這麽堅持了，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可以反駁的餘地。
“我現在準備去這幾個人的家裏看一下。”在出發之前陳樂去見了仲長空一麵：“他們現在在家裏嗎？”
“沒有。”仲長空現在正在整理那些資料，就算和陳樂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這幾個人現在都在孫躍禹那邊，至少下午之前都不會回去。”
“這樣啊……”陳樂到底還沒有點亮入室的技能，更何況作為一個律師她知道的是違法的，本來想找他們聊一聊的心思在此刻也蕩然無存。
“如果你真的對此有什麽懷疑的話，你完全可以當麵去找他們。”雖然陳樂沒有說，但仲長空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我現在脫不開身，但是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孫躍禹。”
“他現在完全聽不得我說這些，隻覺得馬上就要成功了。”陳樂非常鬱悶的抓了抓頭發：“之前我就覺得他的情緒有些偏激，沒想到現在竟然愈演愈烈。”
“其實對他來說，這可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會認為是我們的反應太過了。”仲長空倒是非常的冷靜：“不過你直接和他說你想和那些人聊一聊，他不會拒絕的。”
說完這番話後仲長空起身，在經過陳樂的時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是在給她安慰。陳樂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給孫躍禹打電話，之前他一直沒有和孫躍禹提這件事就是擔心他萬一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又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但現在既然仲長空都這麽說了，她還是決定去試一試。
“喂？有什麽事情嗎？”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能夠隱隱從背景裏聽到那邊嘈雜的人聲，這讓陳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現在在什麽地方？”陳樂問：“是和那幾個認證在一起嗎？”
“沒錯，我們都在外麵。”孫躍禹沒等陳樂開口就已經主動提出來了：“你之前不是說不信他們幾個嗎？正好今天人都在，不如一起出來見個麵？”
這話可讓陳樂大吃一驚，雖然在仲長空那麽說之後她也覺得可能孫躍禹確實能答應，結果沒想到自己都還沒有說，對麵就直接提起來了。
“反正到時候也要見麵的，不如現在就節約一些時間。”對於陳樂的驚訝孫躍禹卻依舊是十分淡定的樣子：“我們現在都在145號，你搭502公交過來就可以直接找到我們了。”
說完這番話後孫躍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陳樂還想問什麽隻能聽到一串忙音，最終隻能無奈的搖搖頭，決定親自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管到底如何，青天白日之下，那些人總不會動手把自己給做了吧？而且還是在最熱鬧的街道之一。
陳樂十分悲觀地想著最不可能出現的結果，收拾了一下文件，然後就出門了。
會麵的地區在一天繁華的街道上，距離陳樂本來的位置並不是很遠，因此她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到了。
本來以為當年的那些證人不是一群老人最起碼也應該都是比孫躍禹大的中年人，但等到的時候陳樂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出現在那裏的竟然全都是一群年輕人。
想起看到的新聞報道裏麵說當時的醫院死了不少人，難道這些人都是當年那些死去人的家屬嗎？
“你來了！”
孫躍禹很敏銳地就看到了陳樂，立刻興奮的招手讓她過來——說真的，孫躍禹突然變得這麽熱情讓陳樂嚇了一跳，這家夥之前恨不得揍她，如今的前後差距改變的也太快了。
“這位是一起協助的朋友，她能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
在讓陳樂坐下之後孫躍禹如此介紹陳樂，這話讓陳樂心中稍安。孫躍禹沒有直接說出她就是負責的律師以及更糟糕的話，看來還是有點理智的。
“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呢。”那些當事人紛紛起身和陳樂握手，按道理來說這樣的場景應該非常的嚴肅，但因為他們此刻坐在很熱鬧的餐廳裏，以至於看起來怪怪的。
雖然陳樂覺得每次見麵都在咖啡廳裏麵不太好，但孫躍禹和這些人竟然在餐廳裏見麵更是離譜，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不好說什麽，隻能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情緒掩下。
“有什麽新的進展嗎？”陳樂剛來就已經想走了，這些人明顯看起來對當年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也就隻有蒙蔽了雙眼的孫躍禹才能這麽信任他們了：“你說準備要開庭了，最近我們應該多收集一些證據。”
在陳樂說說這番話的時候，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那其中有幾個年輕人的眼神變了。
“你這人也真是太認真了，有他們幾個幫我們，哪還需要那麽多證據？”孫躍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最近天天在忙，也應該休息一下了，之後打官司有得你忙呢。”
“對啊，有我們幫忙作證肯定沒有問題的。”那邊的幾個人也紛紛應和：“當年發生的事情那麽悲慘，我們肯定會出麵作證，還他一個清白。”
得，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陳樂隻能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我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準備最後再確認一次，雖然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上法庭了，但時隔這麽多年，當時也都是小孩子，還是需要一定的了解的。”
等陳樂也坐下來之後孫躍禹就拿出了很多東西，看著孫躍禹將那些他們收集到的證據一一放在桌子上，陳樂真有種想要把他扔出去的衝動。
不過自己想想他們搜集到的證據根本就沒有什麽關鍵，全部都是一些線索，雖然放在推理小說中有這麽多線索已經足夠推理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了，但畢竟打官司不是看線索破案，而是需要人證物證。
“因為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所以關鍵性的證據到現在都找不到。”孫躍禹翻動著手上那些報告，想起這些年經曆的種種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一直都沒能贏官司的原因，而且該死的方天佑還倒打一耙……”
“不要太生氣了，孫先生。”那些人紛紛安慰他：“雖然有這些證據，還不能說明什麽，但隻要我們出麵作證的話，有人證一定能贏的。”
“謝謝大家。”孫躍禹十分感動地說：“不過大家手上有沒有什麽當年的證據？畢竟我聽說需要關鍵證據才能夠定案，要不然我們光這幾個人會被太少了？”
陳樂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些人的躁動，這種場景看上去很是詭異，不過到底是哪裏詭異，她也不太能說的明白。
“絕對沒有問題的。”那些人斬釘截鐵的說：“隻要有我們這些當事人作證，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這些人簡直像是洗腦一樣，現在的孫躍禹對每件事情都不確定，於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的肯定——就算是她這個律師在確認這些人都是真正的想要幫他們的情況下也不能確定這場官司一定能贏，結果這些人開口閉口都是“沒有問題”“一定會贏”，感覺簡直像是在插很多flag一樣。
——簡直像是一群狂熱分子在聚會。
這種場麵讓陳樂感覺渾身難受，而且她又不好站出來說什麽。那些當事人不會理會她說什麽，而且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她的話給扭曲，而孫躍禹現在基本上也聽不進去這些，就算說了也沒用。
來這裏簡直是浪費時間，怪不得仲長空說她來也沒有關係，來也沒有什麽用。
於是孫躍禹本來想和這些人在討論一些線索的話就這麽被他們輕而易舉的給岔開了，最後他們分分推杯換盞起來，感覺就好像官司已經勝利，現在就開始慶祝了。
陳樂真是如坐針氈，眼看那些人還準備給自己倒酒，正準備拒絕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陳樂鬆了一口氣，她趕緊就拿起電話，發現竟然是仲長空打來的。
“有什麽事情嗎？”她趕緊把電話接了起來。
“有點事情，需要你回來一趟。”那邊仲長空的聲音不大，但卻能清晰的傳到其他人的耳中：“剛剛有個人過來說要找你，你能不能馬上過來一趟？”
“有人要找我？”陳樂想了半天覺得可能找自己的人也就隻有上司了，然後看向其他人：“我有點事情，不好意思，現在離開一下。”
“真是不巧啊，怎麽剛來就要走了？”那些人一個非常遺憾的樣子：“不過既然有事情也沒辦法了，解決完事之後再回來啊。”
“沒問題。”陳樂說著起身拿著東西就匆匆離開了，她很快就回到了之前的位置，進屋的時候卻發現仲長空依舊閑適的坐在位置上，環視一圈，周圍根本就沒有什麽人。
“找我的人呢？已經走了嗎？”她有些疑惑的問。
“我要是不這麽說，他們能讓你過來嗎？”仲長空轉動椅子麵向陳樂：“去見了一趟那些人，感覺怎麽樣？”
陳樂這才意識到仲長空估計早就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了，以至於打了這樣一個電話把自己給解救出來，當即她就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很是悲觀的說：“說實話，我感覺那些人根本就是被孫躍禹弄煩了才過來參加的，如果孫躍禹一直像是騷擾陸華那個樣子去找當年的當事人，要是換成我也受不了。”
“你應該也意識到了，那些人的用處不大。”仲長空將手上的資料全都整理在了一起：“如果光靠著那些人這場官司必輸無疑，雖然我們需要人證，但如果是這樣的人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陳樂非常讚同的點了點頭：“現在最缺少的就是物證，隻要能找到合同什麽都能解決了。但我真的很懷疑，都已經十幾年了，當年的合同真的還存在嗎？”
仲長空放下了手上的資料，若有所思：“正常來說，所有的合同都應該有備份，頌華國際這樣的大企業關於當年的那些合同，肯定也儲存了不少。不一定全部都記載了，但這件事他們肯定會記錄下來。”
說著仲長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我先過去一趟，有什麽事情你隨時和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