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隊
“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
蒙特感覺世界還真是特麽的魔幻，雖然他一直都處於這樣的魔幻世界。
“沒辦法，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了。”隊長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之前那個小隊全軍覆沒的事情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實話說這樣的後果他們在去之前肯定已經想到了，但為什麽還是去了？”
其他人並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瘋狂世界裏，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最終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晚點死而已。
“所以我最終決定去一趟。”隊長堅定地說：“這是我的決定。你們是怎麽想的？”
蒙特看著眼前這個第一次邀請他加入隊伍時就連說話都不太敢正眼看人的小姑娘成長為如今一個完全的隊長，他心裏一時感慨萬千，之前對此本來還有些微詞，但此刻也顧不上那些了：“我讚同，反正不論現在還是以後總會要參與的，不如現在去，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他們現在正在討論的是關於和上次那個隊伍一樣充當炮灰的事情，隻不過這一次不像是上次那樣大規模襲擊市政府，畢竟最終還是一無所獲，據說最後還鬧到市長和一些試練者隊長談論的結果，雙方都各退了一步。陸林同意他們可以尋找他們想要的東西，但相對的他們不能再對城市發起進攻造成毀滅。
這點試練者很輕易地就同意了，畢竟如果可以他們更希望的還是完成任務，他們其中可能確實有那種隻喜歡殺人的瘋子——特指祐盡——但更多的人都是希望能快點完成任務，因此還算是和平。
但陸林不會開放更多的權限，畢竟再怎麽說她都是市長，兩邊到最後對於這個界限依舊處於一個模糊的狀態，也因此雙方的態度依舊僵持，而在這期間又傳出了一個新的消息。一個關於暗巷管轄者仲長空的消息。
如果可以，蒙特其實不是很希望和那個家夥對上，雖然看起來是個笑得很溫和的人，但別的不說，就根據在第一世界裏的經驗，越是這麽笑的人就越是恐怖，簡直像是一張摘不掉麵具。本來他對這種笑容就有些tsd，結果前段時間的晚上還讓他撞見了仲長空打暈試練者的事情，當時他本來在好好的走路，結果一拐角就看見仲長空正在那裏處理一個“人”。
之所以給這個“人”打上引號，主要在於他真的不想承認那種東西是人。
“晚上好。”就算在黑夜也穿著一身白的仲長空非常的顯眼，但就算她麵前的東西被弄到已經看不出人形，她身上卻意外的沒有任何血跡，於是顯得更加怪異：“請可有什麽事情嗎？”
當時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直接狂奔回家了。當初就算第一次殺人他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覺得有些反胃，但在看到那樣的一幕後他第一次做了噩夢，夢見自己身上的肉都被剃幹淨做成了刺身，差點被嚇到發燒。
但不論如何，這種恐懼在和離開這裏這件事對比起來都算不上什麽可題，就在前幾天那些試練者發現仲長空好像並不像是之前調查的那樣身上沒有鑰匙，她不僅有，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出這一點，這怎麽都顯得非常怪異，所以他們得想辦法去調查的更清楚。
“最近因為中心城的事情，仲長空作為陸林的合作夥伴，最近和湯姆還有塞一樣都住在中心城。”旁邊的隊員將已經調查好的資料放在了眾人的麵前，然後在上麵圈出了一個位置：“她就在這個地方。”
蒙特湊上去看了一眼，差不多就在市政府的旁邊，距離陸林倒是挺近的。
“仲長空和其他管轄者不一樣，她很少出門，大多數時間都在咖啡店或者是圖書館裏。”隊員移動著手上的筆：“從這個位置到這個位置，一般不會超過500米。”
“這個人的行動軌跡也太簡單了。”隊員二忍不住吐槽：“每天就待著這三個地方，連市政府都很少去。她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到現在為止，不管是不是都必須得去一趟。”隊長沉聲到：“隻要有那麽一點可能的線索就一定要去，據我了解這次一共有六十五個團隊加入，最終的鑰匙不超過十個，淘汰率非常之高，炮灰多的是，總有人會按捺不住去實驗的。”
沒有人說話，畢竟現在他們就成為了這個“炮灰”，但也不能完全這麽說，每一個可能性也都是一次機會，要是真的成功，他們這個炮灰就能提前拿到一次機會離開——這也是為什麽有隊伍冒著團滅的風險也要去當這個炮灰的原因。他們除了這種方式以外，幾乎是不可能出頭。
“仲長空的行動基本上不變，她一般隻有早上的時候會去一趟市政府報告，上午會待在陸林給她安排的房間裏處理自己的事情，下午會去咖啡店或者是圖書館，晚上再回去。”隊長按著作息一一道來：“她所處的位置是居民區，那裏的人太多了，而且之前那些試練團隊和市政府有規定不能再進行之前那樣的大規模襲擊，再加上現在施工隊還在重建的原因，不論白天晚上都有人，在這裏非常不方便下手。”
“此外咖啡店和圖書館都處於中心城的中央區域，這裏的人也特別多，再加上旁邊就是中央公園。”旁邊的隊員一也跟著補充：“之前因為這裏的人是最多的，以至於發動襲擊的時候都沒能破壞成功，光我們一個小隊自然也是不可能突破的。”
“所以，因為之前被毀所以現在在旁邊暫時借用的辦公大樓就成了我們唯一可以動手的地方。”隊長將作戰計劃發給了每一個人，蒙特接過後仔細翻看了一番，其實要做的很簡單，主要在於後續處理，光是退路就有足足七頁之多，要知道怎突襲仲長空都隻有兩頁，足以見得後遺症的麻煩：“那裏因為背靠南區邊界的原因不如居民區熱鬧，再加上每天早上隔壁市政府大樓開始動工的原因，仲長空一般會選擇在清晨還沒什麽人的時候出發，我們在這個時候下手是最方便的。”
隊長說到這裏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其實我知道大家聽到這裏的時候都覺得很有古怪，畢竟這一切看起來實在是太像將所有的目標全都刻意排除，然後隻留給我們一個能選擇的……但沒辦法，明天塞和湯姆會回七區處理貧民窟的後續，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不論到底是不是故意放出的消息，我們都隻能上了。”
房間內很安靜，一時間隻能聽到眾人翻動手上文件的聲響，在給出眾人看完計劃的時間後，隊長才緩緩開口。
“那麽，明天早上的突襲計劃，有人要退出嗎？”
沒有人說話。
屋內的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三分鍾後隊長才一錘定音：“好，既然無人選擇退出的話，那今天淩晨就在這裏集合！”她拍桌：“去休息吧。”
聽著隊長突變的語氣蒙特還真是有點想笑，但聯合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他真是一點也笑不出來。雖然說著可能有計劃，但實際上誰都沒指望奇跡發生，最好的結果就是全員逃離成功，當然這種可能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最差就是全軍覆沒，讓其他試練者又排除一個選項。
看著眾人陸陸續續離開，他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們是下午開會的，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了，他出門的時候華燈初上，站在中心城的位置正好就能看到諾伊斯的大樓，五光十色，在如此的陰雲之下帶著一種朦朧的水汽，就好像要下雨一樣。
最近的天氣倒是越來越差了，明明是春天，但就沒怎麽見過晴天，還時不時刮風下雨，莫非是春寒料峭？
蒙特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想過的事情，“如果明天就是生命的最後一天，你會做什麽”？
這種事情很多人估計都想過，如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卻有些迷茫。
穿過中心城，他一路向著諾伊斯走去。最近這段時間為了任務一直都在忙碌，如今在計劃即將開始之前反而有了空閑的時間，這才能看看被其他人戲稱為“賽博朋克”的諾伊斯。在此之前他並不清楚什麽是賽博朋克，第一世界的人來自三千世界，每一個人生活的世界都不一樣，他的世界從未有賽博朋克這樣的詞匯。
但等聽到形容後他才意識到，他從前身處的，以及現在身處的第一世界，好像都是賽博朋克的世界。
高科技下的低端生活……
他站在路邊感慨的時候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陣叮鈴鈴的聲響，扭頭就聞到了一陣柔軟的麵包香味，一個短發的少女抱著一大包麵包從麵包店裏走出，或許是貪吃，她手上嘴裏叼著的都是，於是隻能費勁地用肩膀撞開玻璃門。
他上前幾步幫少女開門，少女似是想道謝，結果嘴裏的麵包差點掉出來，最後隻是點頭示意，他也對少女笑了笑，看著少女走向了路的盡頭。
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他的餘光瞥到路邊廢墟之下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流浪漢，他握著門把的手微微一頓，最終還是走進了麵包店。
“唔唔唔唔。”
印加抱著麵包袋子跑到了仲長空的麵前，她將其中一小部分放在了仲長空的手中，然後費勁地將麵包給咽了下去，這其中說的話仲長空是一句沒聽清楚，她笑著摸了摸印加的頭，讓她去別處了。
“蒙特……”
在印加離開後她咬著牛角麵包看著從麵包店離開的人，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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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中雨
6:2
六點的天空本應該開始蒙蒙亮，但因為下雨的緣故在此刻天色依舊晦暗，以至於有些人起床看一眼天色還以為是半夜，繼續躺回去了。
下著雨施工自然停止了，於是整個工地都是靜悄悄的一片，仲長空就在這樣的雨中打著傘，慢悠悠地朝著市政府走去。
“她出來了。”
在看到仲長空的瞬間隊員一立刻通知了其他人，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在真的麵對這一切的時候蒙特心裏還是有點緊張——他不是沒有殺過人，隻不過之前那一幕實在是給他造成了特別大的心理衝擊，以至於現在麵對仲長空的時候本能就會有些害怕。
再怎麽說也是第一世界的試練者，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握緊手上附魔的匕首，身影一晃，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清晨本就有霧氣，下雨更讓眼前的可見度進一步縮緊，不知不覺霧氣好像又變得更濃了幾分，仲長空向前走出的步子微微一頓。
“哢嚓！”
下一瞬她的身體迅速閃現，蒙特隻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手腕被整個地抓住，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之聲陣陣響起，仲長空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就抓到他，動作有些猶豫，下一刻她手中的蒙特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她的腹部卻傳來了一陣刺痛，下意識低頭，就看到一把匕首不知道什麽時候捅進了她的心髒處，鮮血緩緩溢出，但奇怪的是血液卻是黑色的。
“你已經中毒了。”
蒙特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手中尖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束手就擒吧。”
“看來他們把你們推出來了？”
蒙特本以為就算她一點也不驚慌也應該有所表示，但沒想到仲長空竟然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就聽到仲長空笑著說：“估計是覺得你們隻是一個炮灰團隊吧？不過或許他們也沒想到，你們之中竟然還有一個天賦能力是幻境的試練者呢。”
！
蒙特睜大了眼睛，他正準備動手卻突然撲了個空，下巴磕在地上發出的劇痛讓他清醒了過來，眼前得霧氣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而剛剛還被他鉗製的仲長空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另一側，手中還抓著一個人。
“一、二、三、四、五……都在這了吧？人齊了，就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