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默寡言的上司
赫爾曼對於陸林的所作所為非常的不看好，雖然這確實是個辦法，而且可以說是最好的辦法之一。但這種最好不過是從一堆完全行不通的方法總找出了還算是能用的而已，這種感覺就像是釣魚吧老哥去釣魚最後一無所獲，然後把旁邊的小牛犢背著跑了，雖然也沒空軍，但之後他就要遭到法律的製裁（其實沒有），屬於下下之策。
不過這麽想著的他並沒有出聲提醒或者是其他的什麽，畢竟換成他來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更好，而且反正他又不是市長隻是市長秘書，於是就閉著嘴像是一個保鏢那樣跟在了陸林的身後。
“從這邊出去就是東區了。”印寅在經過最開始的不自然後很快就變得開朗起來，像是一個導遊那樣主動向陸林講解著這裏的事情：“這邊的一片都是藤本小姐的勢力範圍。”
好吧，什麽開朗不開朗的，一下子就倒戈了，還真是牆頭草。赫爾曼對於印寅這種人沒什麽想法，生活在這裏的底層人士為了保命往往都是不可信任的，偶爾能遇到那麽一兩個也不可能像故事裏那樣被器重，一般都會死的悄無聲息。
“陸小姐，我們需要過去看看嗎？”心中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麵上赫爾曼還是保持了一個秘書該做的態度，在印寅說出這種事情後就立刻湊了上去。
陸林看上去像是思索了一下，很快她就搖了搖頭：“等區長。”
等區長？
印寅和赫爾曼對視一眼，一個是穿著薄薄衣衫的底層小男孩，一個是衣著光鮮亮麗的政界人士，但此刻雙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迷茫。
“陸小姐的意思是要等新的區長出現後再去拜訪嗎？”不過赫爾曼再怎麽說也在政界混了幾十年，雖然最後因為人際關係沒處理好導致受賄被舉報，但也不是白長那麽多年齡。說起來他本以為自己足夠會察言觀色重新出獄後一定能混的風生水起，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先想辦法從這裏離開吧。
陸林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走了，赫爾曼本來想聽聽她的想法，但很明顯陸林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隻能跟了上去。
“東區的管轄者是誰？”
在走出一段距離後陸林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赫爾曼一開始還沒反應出是陸林在說話，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說過這麽長且流暢的句子，印寅似乎也沒反應過來，以至於在片刻的沉默後赫爾曼才先回答：“東區的管轄者是湯姆，他隻有這個代號，除此之外能了解到是一個神槍手。很多人都說他好像是個煉金術士，但因為他本人動手的場合不多，所以到目前為止能了解到的信息也很少。”
“他有什麽，特點嗎？”陸林接著問。
“如果說特點的話……”印寅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湯姆喜歡槍，而且喜歡收集槍，我之前聽藤本小姐的手下說過湯姆收集了很多中槍的屍體，每一顆子彈每一把槍都會專門殺死一個人，全部都放在走廊兩邊展示。”
赫爾曼頓時渾身湧上一股惡寒，之前那幾個中槍的人他也看到了，有的頭都整個地碎成了西瓜，這樣的屍體放在走廊上展示，這個湯姆簡直是心理變態。
陸林對此隻是稍微想了想，然後說：“每個人，不同類型，都有一具吧？”
印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她在說什麽，赫爾曼隻能臨時當個翻譯：“陸小姐是問那些屍體是不是每個人各種不同類型，像是人種年齡大小這些會不會都分一具。”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印寅撓了撓頭：“不過好像是這樣的，我之前的老大就抱怨過因為他有什麽、什麽紅異色病……”
“虹膜異色症。”赫爾曼改正。
“對，他有虹膜異色症，所以湯姆一直想收集一個他這樣的屍體，還在會議上問藤本小姐能不能把他送給自己，弄得老大再也不敢去東區了。”印寅連忙點頭，或許是因為感覺自己說不出這麽一個專業的詞匯他有些害羞地撓了撓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看的赫爾曼真是忍不住想後退一步。天知道這家夥身上有沒有跳蚤！
“帶路。”陸林向著東區走去：“去找他。”
“啊？陸小姐要去找湯姆嗎？”印寅也學著叫上了陸小姐，在聽到她的話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湯姆在整個七區排名第三，就算是陸小姐你也……”似是意識到自己這話像是看不起陸林一樣，印寅連忙改口：“我們現在對他一點也不了解，不應該做足準備再去嗎？”
如果是剛開始赫爾曼估計會很讚同印寅的想法，但在經過之前的事情後他的思想就發生了一點變化。雖然直接殺死那幾個人算不了多麽厲害，但陸林是在全身沒有任何武器的情況下隻是憑借著一個動作就殺死了他們，並且之後打了個響指就清潔了印寅的衣服，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言靈——不對，那些所謂的占星師言靈師在傳說中也是需要媒介和開口說話的，但陸林根本就是做了個動作，難道她的媒介就是動作？
不論如何，在此刻赫爾曼的眼中陸林的身形無異都變得無限高大起來，人總是會對未知感到恐懼，此刻的陸林就是完全神秘且未知的，他不知道陸林在想什麽，加上她莫測的能力，感覺此刻就算陸林說要去空襲世貿大廈他估計也會點點頭然後開始叫taxi。就像那句廣告詞一樣，一切皆有可能！
“沒關係。”陸林這麽說著就準備進東區，不過或許是此刻她終於察覺到了印寅的情緒，又多說了一句：“不礙事。”
不礙事……
印寅從未感覺語言是如此的簡潔，他用他那沒上過學但勉強跟著老大學了一些日子的腦子思考了一會才意識到這位陸小姐估計是在說湯姆不礙事的意思——七區排名第三的東區神槍手湯姆，什麽時候成為了一句不礙事就能帶過的存在了？
在赫爾曼整個人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時候，印寅開始覺得今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