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神，這才是真正的童話
“我說，你真的要去那個線下活動嗎？”
隨著雙十一的到來，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到處都是鋪天蓋地的活動，放眼望去全都掛著各種各樣的橫幅，步行街好似也要比平常湧入了更多的人，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讓路荔感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
“畢竟活動方邀請了所有區排行榜的大神，沈途說如果我不去他也不去，於是官方也給我發了一份邀請函……”
葉榆拿著在地鐵裏買的小小光明，十一月的w市已經逐漸進入了冬天，w市是一座沒有春秋的城市，上個星期大家還穿著短袖提拉著拖鞋，但隨著一場秋雨溫度驟降二十度已然一夜入冬，她也穿上了長袖衛衣，開始把自己裹起來。
“靠！明明1111是光棍節，我們單身貴族的節日！都怪掏寶搞什麽雙十一活動，結果又成情侶肆意的節日了！”路荔忿忿不平：“而且你竟然真的和沈途在一起了，這不科學！”
“朋友，不管怎麽說我都單身二十年了，談個戀愛也不是什麽問題吧？”葉榆笑著將剛剛在商店裏買的糖塞到了她的手上：“不過你倒是還一直單身，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當然有啦！我對副會長可是一往情深。”路荔拿到糖很高興：“我最喜歡收集這種糖的糖紙了！”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雖然之前路荔就說喜歡紀清晨，但葉榆總感覺天天玩各種戀愛遊戲的路荔並不像是會真的找個女朋友的樣子：“你不是總是玩各種乙女遊戲嗎？”
“你以為我是衝著男主去的？我當然是去看我的寶貝女主啦！”路荔笑眯眯地說：“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追到紀清晨的，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好吧，祝你成功。”葉榆總感覺路荔前途迷茫，畢竟那位紀清晨看起來好像對女生並不太感興趣，不過她也不像是喜歡男人的樣子，也許、大概、可能……路荔真的有那麽點機會？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葉榆的手機響了一聲，拿起一看果不其然是沈途發來的。想想也是，畢竟她基本隻能收到外賣和快遞的電話，除此之外就隻有華夏電信孜孜不倦地每天發各種“今天是我國第x個xx日”“上a辦理業務足不出戶”“叮！20gb流量獎勵已上線，點擊xx參與即可獲得好禮”雲雲。
【我已經回學校了，你現在在哪？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這家夥是剛脫離父母生活的雛鳥嗎？”路荔湊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嘖嘖：“也就一天沒見就火急火燎地要趕過來了，還真是熱戀期啊。“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眼睛亮了起來：“他說喜歡你好多年了，這麽說來從前他三天兩頭找你麻煩，難道是天天都想過來見你嗎？哎呀，甜掉牙。”
“你不是非常看不慣我和他在一起嗎？”葉榆覺得她的態度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這倒不是，就是有些感歎，畢竟不管怎麽說你們都還是挺適合的。”路荔笑著說：“如果他真心對你，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問題嘛。畢竟我可是最喜歡看別人談戀愛的了，當然前提得是男女雙方都長得好看。”
兩人正說著話的時候沈途的第二條短信就又來了。
【小葉榆，你為什麽不理我了？】
“催的夠緊啊，我覺得這家夥可能有向著黑化發展的傾向。”路荔如此評論。
“你還是少看點黑化囚禁文吧，我謝謝你了。”
回去後葉榆就直接登上了遊戲，江湖夜雨的夜晚依舊，她上線的時候就出現在了龍川湖邊。夜晚的微波粼粼，兩岸燈火連綿，簡直就像是無數盛開的煙火。
她截了好幾張圖，本來打算再多看一會，但下方不斷閃爍的私聊實在是有些煞風景，她就隻能點開。
【私聊】【離居】小葉榆，今天你回來為什麽沒來找我？難道我在你的心裏已經失寵了嗎？
失寵是什麽鬼……葉榆感覺頭上多出了好幾根黑線。
【私聊】【你爸爸突然】朋友，正常點。
【私聊】【離居】正常點你就能來找我了嗎？
【私聊】【你爸爸突然】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你看你最近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今天好不容易有空還是早點休息吧。
【私聊】【離居】所以你是在擔心我嗎？
【私聊】【你爸爸突然】對對對，你快點睡覺去吧。
【私聊】【離居】……我怎麽一點都感覺不到你的關心
葉榆正打著字呢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她本來想讓路荔去開門，但扭頭的時候才想起路荔跑去隔壁找紀清晨了，隻好一邊摘下耳機一邊提拉著拖鞋走到門口：“誰啊，我們不需要推銷……”
“晚上好。”
一開門葉榆就驚了，她迅速探頭往外看，然後才看向眼前的沈途：“這裏可是女生寢室，你是怎麽進來的？宿管沒攔你嗎？”
“因為我是學生會長嘛，這點濫用私權還是可以的。”沈途非常坦然地說，葉榆已經不想吐槽他奇怪的用詞，就看到他直接抱住了她，然後非常滿足地笑了起來：“終於又見到你了。”
雖然沈途這一係列動作都挺讓葉榆感動的，但她還是想吐槽：“我們昨天上午才剛見過。”
“我想要二十四小時都和你在一起，分別一天已經很讓我難受了。”沈途理所當然地說，然後又露出了期盼的眼神：“畢業之後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哈？！”葉榆驚得差點沒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伸手掏耳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懷疑我可能出現了幻聽，我準備打車去醫院看看，你還是先回去吧。”
“好吧，是我心急了。”沈途嘟囔：“但不管怎麽說你之後就隻能有我一個人，你要是喜歡上別人，我就想辦法把那個人給解決掉！”
“……能不能不要突然快進到這種劇情？”葉榆無言以對：“算了，你等我換身衣服，還有你現在趕出去在樓下等我，下次別這樣進女生寢室了，被教導主任看到就算你是學生會長她也會把你拎到國旗下作檢討的。”
“好。”沈途當然是立刻點頭答應，然後就立刻跑到樓下去了，葉榆走到窗戶邊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了樹下，沈途穿著一件米色的針織毛衣，這讓他在夜晚也顯得很是顯眼。似是注意到了葉榆的視線，他對著她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一如之前很多個日夜。
她下意識地露出了笑容，然後突然感覺有點傻，趕緊就背過身去，卻在穿衣鏡裏看到了自己傻乎乎的笑容。
艾瑪，這個笑的像是傻瓜一樣的家夥是誰？葉榆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正常一點，但難以抑製的笑容依舊襲上了她的眼睛，嘴角像是自己往上揚一樣，滿心都像是浸泡在蜜糖之中，簡直幸福到令人暈眩。
這個時候葉榆倒是能明白為什麽從前沈途有的時候在她麵前會表現的像個幼稚的傻瓜一樣，總是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來吸引她的注意力，像是自以為很帥的耍酷，又像是刻意的裝腔作勢……誰能想到簡直能靠著收到的情書來賣紙發家致富的沈途從來沒談過戀愛，以至於真的喜歡上誰的時候，反而變得瞻前顧後，笨手笨腳。
葉榆從來沒想過和誰戀愛，更沒有考慮過結婚生子。她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考上心儀的大學，因為家境足夠優渥可以支撐她繼續考研、考碩直至考博，她喜愛這份專業，致力於研究到底，並且想要一輩子鑽研其中，將生命都奉獻給國家與科研。
但就在現在，她的人生規劃上出現了一個例外。
那天晚上沈途在和她告白的時候她其實是非常果斷地拒絕了，因為她的計劃裏沒有結婚生子，也不可能因為這些事情放棄她的夢想。雖然不可否認她其實確實喜歡沈途，但這點喜歡不足以讓她放棄自己的夢想，畢竟那可是她從初中開始就要一直堅定的目標，選擇一個冷門專業，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去找好工作。
本以為拒絕之後沈途就會知難而退，但沒想到他依舊鍥而不舍，國慶假期學校裏基本沒什麽人，他就三天兩頭往她這裏跑，以至於宿管都知道他現在正在追求葉榆，搞得她頭大如鬥。
沈途確定她也是喜歡他的，隻不過因為一些原因而不答應，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就放開了膽子去做。當眾告白這種道德綁架拉滿的自殺行為他自然是不會去做的，但他想要葉榆相信他，於是在運動會開始之前報了好幾個項目，私下找到葉榆，表示他如果能挺過那些項目，就讓她告訴他不答應的理由。
簡直是瘋了，沈途的身體雖然不算差，但天天忙到連學校這邊都顧不上每天通宵的身體怎麽可能撐得過那麽多高強度運動？他之前也沒怎麽鍛煉，現在直接上要是出事怎麽辦？葉榆嚇得半死，但勸他也勸不住，沈途還拒絕了她現在就說原因，非要等他撐下來為止。
最後的最後，在結束了八百米、接力賽跑、立定跳遠還有往返跑之後，沈途幾乎是爬著走完了三千米的最後一百米，他渾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十月的太陽尚且灼熱，暴曬之下學生都縮在了陰影之中，看著那個身影一點點地挪到了終點。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
沈途大口喘著氣，整個人都像是快要虛脫了一般，他拒絕了旁邊人的攙扶，就這麽走到了葉榆的麵前。他以往總是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淩亂無比，細碎的發絲被汗水沾染在臉頰，衣衫的扣子都因為悶熱而扯開，汗水將整個衣衫全都浸濕，簡直像有熱氣在緩緩蒸騰。
“你的顧忌，我不會讓它們出現。我不會讓你的生活出現任何改變，你可以繼續去實現你的夢想，而我，會成為你的後盾。”
沈途對著她伸出手。
“不，你肯定也有你的夢想。”她感覺喉嚨發澀，怎麽也沒想到他能做到這種地步：“你沒必要……”
“你就是我的夢想。”
沈途站在樹下抬頭看著天空，今夜的天空依舊難以見到星星，但依舊有那麽幾顆在倔強地閃爍。那些星星所代表的星球此刻又處於銀河的何種角落？在他站在地球上遙望宇宙的瞬間，光年之外，那些星係又是否已然破碎？
“沈途！”
收回了視線，他扭頭看向前方，就看到已經換上衛衣的葉榆正跳下台階向著他跑來，他下意識地張開了手，將她抱入了懷中。
管他的，反正他期盼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星星已經落入了他的懷中，至於宇宙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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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這事總算是結束了。”
灌下一杯咖啡，熬了好幾個通宵的隊長伸了個懶腰：“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竟然把人肢解成了那麽多塊……辛苦你了，兄弟們都吐了，還得麻煩你自己去撿屍體。”
“這些都是我應當做的。”仲長空笑著回答，在離開現場後終於摘下了口罩。城市的空氣好像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是這麽清新的，她吐出一口濁氣，然後脫下了手套。
【宿主，時間差不多到小說結局了，你已經可以脫離世界了。】
人工智能的聲音久違地在腦海中響起，仲長空揉了揉太陽穴，她看向天際，遠處的天空已然泛白。她從口袋裏拿出幾根波板糖，塞給隊長和旁邊的司機一人一根，然後自己也剝了糖紙塞進了口中。
“葉榆那邊如何了？”她問。
【和原劇情差不多，隻不過他們並沒有畢業就結婚，隻是訂婚了。葉榆也沒有去沈途的公司上班，已經考研成功，看樣子是準備一路考到博士了。】
“這樣嗎？”仲長空突然笑了起來，她眯起眼睛看著天空，遠處的灑水車和清潔工已經開始工作，旁邊的刑警大隊正在收隊，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新的開始。
她一直抬頭看著天空，在人工智能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我倒是覺得，這樣的結局才更像是童話一般呢。”